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次,我就要先断燕人一臂!”
燕人,也就是现在看着势大罢了,但像李富胜这样的猛将以及其麾下的这一镇兵马,多损失一个两个,燕人也马上就将变得没底气了!”
“是,是,是!”
梁国国主攥着拳头肯定道。
谢玉安又扫了他一眼,这场三国大战的战场,就在梁国,可以想见梁国百姓接下来将遭遇什么,但想来,这位新国主除了保住自己的龙椅以外,不会再去在意其他了。
剥好的橘子,谢玉安没吃,而是送到了国主的嘴边,国主张开嘴,吃下了,有些谄媚地笑道:
“公子您亲手剥的橘子,当真是格外的甜呢。”
谢玉安没理会来自国主的阿谀,
而是用橘子皮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手背,
平西王府那位盲者先生本想给自己又拿回去的信……
“那封信里头,到底写的是什么呢?”
梁国国主一边吞着橘子一边疑惑地问道:
“什么是什么呢?”
……
“南面是什么?”
“是流民么?”
南门关的城墙上,戍卒正疑惑着。
此时,距离虎威伯率军出征已经有些日子了,但南面一直没能传递回来消息。
后续准备好的粮草也正在不断地运送至南门关,同时,许是因为一直没收到来自南面的消息,本称病在家闭门不出的宜山伯陈阳似乎有了什么预感,放下了和那位钦差继续对抗的念头,调动了肃山大营的一部分兵马,开始接手南门关的防务。
而那名先前将事情闹得很大,使得肃山大营近乎兵变差点无法收场的钦差,收到了来自皇帝的旨意,旨意里,皇帝对其进行了呵斥。
皇帝还是很清醒的,朝廷要集权,加强对军队的掌控,并非是以这种凌厉的手段强行将军队拆散。
所以,在得知宜山伯出来后,那位钦差大人罕见地待在了自己的行辕之中,未曾再出来。
反倒是历天城太守周福睿领着太守府的班子,自历天向这里赶来,就快到南门关了。
这位太守和许文祖近乎是两个极端,许文祖在颖都那叫一个雷厉风行,周福睿则是一个标准的官油子,最早时宜山伯和钦差的对抗,他远远地避开了,面都不露一下,现在见皇帝出手了,他这才“姗姗来迟”。
但,
有些事儿,
已经发生,且无法更改了。
南门关派出了兵马向南进行探查,回报的消息让人震惊,那些出现在南门关以南的,不是什么难民,竟然是大燕的溃军!
宜山伯在听到这一则军情汇报后,整个人嘴角直接呕出一口血;
路途上的周福睿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直接从貔兽身上摔了下来;
钦差行辕里的那位姓许如今正因皇帝的呵斥旨意而抑郁寡欢觉得自己被“明月照沟渠”的钦差大人,
在借酒消愁等待朝廷下一步调离自己的发落时,
收到了这一则军报,
当即如遭雷击,
惊恐的神情瞬间布满其整张脸,
其人近乎魔症了,
只是不停地呢喃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
自南面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炸响,随即,开始播散四方。
而这其中,
有两路的消息传递得最快,也就是信使骑着貔兽送信的大燕真正的八百里加急,
一个自南门关向西,
一个自南门关向东,
开始不惜一切地进行奔驰。
…
信使入了燕京,
随即,
燕京城内的离钟响起;
离钟响起,要么是天家有人驾崩,要么就是外有战事,而且,是战败,是足够敲响离钟以警醒大燕百姓的战败。
天家人薨逝会根据级别的不同敲响不同的声数,而后者,则只有三响;
一时间,
整个燕京城的氛围瞬间陷入了压抑和肃穆。
今日恰好休沐在外宅办自个儿寿宴的黄公公被陛下召见;
当离钟响起时,黄公公就直接掀翻了待客的酒桌,呵斥他们这时候怎好意思吃吃喝喝,同时将客人送来的礼物全部丢了出去。
身为公公,他更懂得政治的敏感性。
但被召见入宫时,黄公公虽然急迫紧张,却并不认为在离钟响起后,陛下会因为恰好自己今日在办寿宴而问罪自己。
进了御书房,
发现里面坐着一众当朝大员,
天子坐于龙椅,神色阴沉。
黄公公马上跪伏下来,
“陛下,奴才……”
“啪!”
一道旨意,直接砸到了黄公公的脑袋上。
“速速去晋东,请平西王主持大局!”
第六百二十四章 郑老弟哥哥我
谢玉安行走在军寨里,在这里,他没看见一场大捷下来本该看见的喜庆,恰恰相反,氛围,显得有些压抑。
伤兵正在被救治,梁国都城里所有的大夫乃至于药房跑堂的伙计也都被抓到了这里进行伤势处理,但依旧……不够。
惨烈,
惨胜,
当其不再是字面上的存在而落于实际后,才能真正地感受到其背后隐藏着的血淋淋的残酷。
谢玉安见到了自己的老爹,
老爹坐在一个木墩上,肩上做了包扎,嘴唇有清晰可见的干裂。
谢玉安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老爹是一个“活宝”,他很在意他的形象;
言谈可以粗俗,行为可以粗鄙,但模样看起来,必须精致得体;
而眼下,谢柱国是完全顾不得这些了。
谢渚阳也看见了走来的儿子,
他想笑,却哭了。
自己这儿子早慧,很早以前,他这个当爹的在儿子面前,就已经没办法拿捏出架子了,打屁股,是这个当爹的最后仅存的极端表达;
有时候,他甚至会担心,担心等儿子再长大一些,自己是不是就该退位让贤了?
家族里的那些老东西,似乎很期待这个。
涉及到权力,谢氏又是一方土皇帝一般的存在,按理说,应该很挣扎才对,古往今来为何太子的日子总是很艰难,原因就在于其存在已经影响到其父皇的权威了。
可是,自己就这一根独苗。
一场大胜下来,赢的还是燕军,且还是燕军的精锐,他本可以向自己的儿子展现出自己的豪迈,但临到头,却止不住泪流。
儿啊,爹好后怕啊;
儿啊,爹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啊;
这些话,没喊出口,但神情已经出卖了一切。
当爹的,并不觉得在自己儿子面前这般真情流露有什么丢脸的,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地位以及形象到底是哪般。
谢玉安走上前,张开双臂,抱住了亲爹的脑袋,轻轻拍了拍:
“爹,仗打完了,打完了,不怕,不怕了。”
“呜呜呜……”
谢渚阳放声哭了起来,丝毫不在意周围家族子弟的目光。
当然了,大家对这对父子在人前的表达,已经有些习惯了,且跟随着家主经历了这场战事的士卒,在这哭声里,其实能找到一种共鸣。
谢渚阳哭了好一会儿,停下后,还用自己儿子的衣服醒了把鼻涕。
“……”谢玉安。
坐直了身子,亲兵送上水盆毛巾,谢渚阳开始洗脸。
谢玉安则将外面的那层衣服脱下。
“小心着凉。”当爹的关心道。
谢玉安摇摇头,从老者那里接过一件披风披在了身上。
谢渚阳“哼”了一声,道:“老子还没卧病在床呢,看来以后是指望不上你病榻前伺候了,逆子。”
“爹啊,咱家要是真沦落到得靠我在你病榻前伺候了,那日子,您估计自个儿先熬不住,还不如早点走了算了。”
“啊……好像也对。”
“死伤如何?”谢玉安问了个最核心的问题。
谢渚阳咬了咬牙,
骂道:
“燕狗,都他娘的是疯子!”
对敌人的憎恶,其实是对其的最大赞美;
人,总是能够对自己的手下败将更容易地展露出涵养和包容,而如果没有,那就意味着,自己是真的痛了。
“一切,其实都在谋划之中的。”谢玉安开始剥橘子,“从燕人进来,到咱们关门,都在计划之中的;
而且,我们算准了一半不说,燕人自己那里,也替咱们算好了另一半。
以前,这可是燕人的待遇,我楚乾以及当初的晋国,则都像是这般的蠢货。”
“儿啊,得亏是算好了,要是没算好……”
“爹,你得习惯,得习惯这样继续去拼命,这一仗下去,等归国后爹你就是众望所归了,咱们自家人是知道年尧不是庸才,但年尧统领的皇族禁军只能被燕人压着打,但这一次……”
“让爹再缓缓,爹现在不想去想这些。”
“是。”
谢玉安没有再继续打扰自己那受了惊迟迟无法恢复的老父亲,而是转身,走向了另一处军寨。
乾楚联军的军寨,合并在了一起,战后一时间也懒得再分开,在舔舐伤口时,大家的脾气,往往会变得更柔顺一些。
乾军那里的状况不比楚军这里好多少,只会更糟。
甚至,隐约还能听到有士卒发了疯一般的嚎叫,不是受了伤疼痛难忍,纯粹是精神上有些失常了。
谢玉安看见韩老五坐靠着栅栏坐着,其右眼被包住。
韩老五本是西军出身,后犯了事儿被贬谪出了西军,但却得到了身为一方节度使的赏识,招其做了乘龙快婿,也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到底走了怎样的狗屎运。
后来,燕人南下攻乾,乾军三边大军没动,后方跟上的乾军上一批就被击溃一批。
韩老五当时也在溃军之中,大军一溃,任你个人武勇再高也都没有意义,韩老五只能跟着一起逃跑。
后来几年,他常常吹嘘自己在乱军之中和那平西王爷大战了三百回合,还说那平西王爷的刀法好生厉害;
其实,当时郑凡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