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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朝廷也不会第一个去针对和瓦解他们了。
点将划分时,
天天和太子坐在那里,看着自家干爹喊出一个名字,就有一个将领出列,跪下应诺;
这感觉,真的是贼过瘾;
俩娃儿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攥紧了小拳头,仿佛将要上战场杀敌的是他们。
毕竟,
哪个少年郎心里没有过一个将军梦呢?
平西王手指着地图,
道:
“左路军,给本王自魏国入,转战至梁地!”
“右路军,给本王自齐国入,转战至梁地!”
“本王亲率中军,绕行自赵国入,再转战至梁地!”
“他乾楚联军,不是以梁国为囚笼,困死了虎威伯么,那本王,以梁国周边三国为囚笼,将他们,全部困死在梁国!”
下达完了命令,
郑凡目光扫向下方,
道:
“可有异议?”
这时,罗陵上前道:
“王爷,我军后勤粮草可能支援前军?”
郑凡笑了,
伸手,
在地图上的“魏”“赵”“齐”依次点了一遍,
道:
“此三国,在乾楚联军困锁虎威伯时,要么,助阵封锁,要么,隔岸观火不发援兵不开关隘,相当于变相地呼应了乾楚联军对虎威伯的困杀!
既然他们拿我燕人的愤怒不当一回事儿,那本王就要好好地教教他们,我大燕的愤怒,到底是什么个样子!
本王也要借此机会告知世人,告知世上其余诸国,无论明里暗里,敢对我大燕不利者,我大燕,必将惩戒之!
每一路军,携带必要的粮草补给出发,三路军,三国而入;
吃他们的,
喝他们的,
用他们的,
按我大燕士卒的传统,临阵之前,开拔饷银要么给家中妻子,打光棍儿的,也得去红帐子找个姐们儿去去温存,这上了战场,才能无牵无挂地豁出命了去干。
但,抱歉了诸位,朝廷的开拔饷,没能拨下来,朝廷也难。
但本王不会亏欠咱们这些将脑袋系在腰间帮大燕拼杀的儿郎们,
欠下的犒赏饷银,
给本王,自己去取!
取多了,本王赞你有本事,取少了,别怪本王笑话你没出息!”
这番话一说出来,在场将领们大半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也有一些人,面露犹豫。
平西王继续道:
“他们敢为虎作伥,间接逼死了虎威伯和那数万将士,没道理我大燕就得秉持着什么仁义之师的模样,端着个什么狗屁架子。
本王反思了一下,
这四个小国,为什么敢?
因为我大燕,太仁义了。
有些人,有些国,就是贱,你对他们客气,他们觉得你软弱,非得你弄疼他们,弄残他们,他们才懂得如何像一条狗一样,恭恭敬敬地趴在你的面前!
这道军令,
是本王下的,
一切后果,由本王承担!”
这时,
任涓上前,行礼问道;
“王爷,三路大军,近乎囊括这次聚集于南门关附近的所有兵马,按照王爷所下达之军令,三路兵马都将齐出,那这南门关,那这晋西南,这晋地门户,该如何来守护,如何防备,大军后路,该……”
郑凡一拳砸在帅桌上,打断了任涓的话;
平西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着任涓,再看向下方所有的将领,
缓缓道:
“家,就不要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平西王继续道:
“他乾楚联军,押注这么大,不惜一切代价,吃掉了虎威伯。
那本王,
就要告诉他们,
玩儿赌命是吧?
呵,
论玩儿这个,
我燕人,
是他乾楚的祖宗!”
…
军议结束,诸将走出了帅帐。
一场豪赌,即将开启,哪怕是用兵最为稳重的将军,此时也难免这心潮澎湃。
待得他们出来,从陈仙霸他们那里拿回自己的佩刀时,却发现,这佩刀上,竟缠着白布裹着黑纱。
就连那黄公公的拂尘上,也没被落下。
诸位将军不解,
这时,
帅帐再度被掀开,
平西王爷走了出来,手中拿着的,是乌崖,依旧白布黑纱缠绕着。
“呵呵。”
平西王爷不似先前在帅帐中那般威严让人生畏,
很没形象地席地而坐,近乎判若了两人。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
王爷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道:
“本王出行时所下王令里,有一条,是命各地太守知府,征用白布黑纱为军前所用,今晚,便会下放全军。
吩咐下去,自本王以下,出征那日,全都缠绑上,一个不落。”
能站在这儿的将领,没一个是愚笨人,立刻就明悟了王爷的意思,一时间,很多人不由地深吸一口气,却依旧难以抑制眼眶的湿润。
却看那平西王爷,
抬起头,
仰着面,
伸手指了指这天上,稀稀落落还在下的小雨,
说道:
“最近雨水多,天潮,想必虎威伯和那帮弟兄们在地上睡得肯定不得舒服。
咱们呐,
去接他们回家。”
第六百三十三章 进军
“哟,一汉,啥时候再出去捞宝贝啊,带上你家堂兄弟呗!”
“一汉啊,请叔公我喝酒,就喝村头翠寡妇酿的老黄酒。”
“晚上动静不小哩一汉,和你叔我年轻时一个样,哈哈哈哈!”
滕一汉一个人走在村里的小路上,滕家村的乡亲们,对滕一汉很是热情。
这个原本被村里人认为木讷脑子不开窍的后生,在别人避之不及时,主动地按照县衙里的征召上去为乾人运送粮秣军械,当了一个民夫。
据说在东边的梁地,乾楚的大军在和燕军打仗呢。
哪怕是乡野之间的村民也清楚燕人到底有多么厉害,这种事儿,他们怎么可能敢往前去凑?
不过好在赵国国主的旨意并未真正波及到滕家村的所在,主要发动的还是赵国东部的百姓为乾人当了民夫。
据说,那儿的不少赵人被衙役和士卒征发时,哭喊得那叫一个厉害,不是被皮鞭抽被刀指着估摸着都拉不起来人。
毕竟,谁愿意去做那燕人的刀下鬼呢?
就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滕一汉主动去了,赶着趟地当了个民夫,去往了赵国和梁国之间的三山关。
老人们嘲讽这后生脑子真的是被驴踢了,还说他爹老来得子取名终得一汉,现在这唯一的香火也要断喽。
可谁曾想到,那之前可谓战无不胜的燕军,竟然在梁地吃了大败仗,据说死伤无数,燕人的尸首近乎填满了整个问心湖。
战后,滕一汉也活着回来了,不光领到了一笔赏钱,据说还在厮杀完的战场上从燕人士卒尸体上摸到了不少好东西。
这两手空空地去的,回来时,竟然牵着一头骡子,骡子上还坐着一个女人,女人头发很乱,遮挡着大半张脸,别人喊她她也不回应;
另外,骡子上还背着好几口沉甸甸的袋子。
有消息灵通的人说,滕一汉回来时经过镇上,询问了人家牛的价格,这是想要买牛哩!
既然买牛,肯定还要买地的,也必然早就预留了买地的银钱,否则这牛买回来作甚?
村儿里的大傻子,发了,要当地主老爷哩!
回村那天,滕一汉原本破烂不堪的祖传茅屋,一下子接纳了半个村儿的热情的乡亲们,大家问东问西,摸摸看看,套了套交情;
而今日,村儿里年轻后生们都来了,和滕一汉唠了很久。
送走他们后,
滕一汉回到屋,端起一个盆子出去,从灶台中间处舀进一些温水,再搭着毛巾,走到女人面前。
女人坐在床边,头发被整理过了,脸上有一道疤,年岁在三十左右,倒是不显老,但这疤,过于刺眼和狰狞。
所以,便宜。
滕一汉将毛巾挤干,递给了女人。
女人接过来,开始擦脸。
滕一汉又将先前闷在灶上的黄馍馍取了过来,外加半碗咸菜,放在了女人面前,先前乡亲们在时,他没舍得拿出来。
随后,他又走到院子里去,将一面洗好的黑龙旗给晾了起来,就挂在了家里土墙杆子上。
这旗的面料很好,也是他从战场上死人堆里捡回来的;
滕一汉对着这面旗看了许久,琢磨着拿来做些什么。
这时,屋子里传来碗摔碎的声音。
滕一汉走了进去,发现装着咸菜的碗摔碎了,咸菜洒了一地。
“坏了。”
女人说道。
咸菜坏了,臭了。
滕一汉弯腰,将地上的咸菜用手刮起来,又将碎碗片捡起留作刮芋头时用。
“没坏,就这个味儿。”
女人摇摇头,道:“就是坏了。”
滕一汉叹了口气,道;“吃馍。”
“干。”
滕一汉去倒了水送进来。
女人就着水,吃馍。
滕一汉就蹲在一旁,看着。
女人看了一眼,道;“他们来做什么?”
“又要打仗哩,衙门征召了。”
显然,滕家村的这些年轻人,这次想跟着滕一汉一起去,一起捡挂落,一起发财。
女人看着滕一汉,问道:
“你还要去?”
显然,女人被买下来后,知道了滕一汉的所有过去。
滕一汉点点头,道:“去一趟,抵得上在地里刨食儿五年。”
而且,这五年可以不吃不用。
“蠢。”
女人直接吐出这一个字。
滕一汉点点头,道:
“不蠢怎么会买你。”
他承认自己脑子不好,打小就承认。
在从三山关回来途中,本来他打算买一头牛的,结果碰上了牙行的人,她就被绑着手,站在一群女人中间。
她喊他:
“你,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