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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姿很给周里正面子,依言放下了手臂。
周里正暗暗点了点头,又看向赵婆子,苦口婆心的劝:“我说金财家的,你也别张口闭口就骂孩子了。姿丫头这孩子不容易……”
赵婆子见阮明姿好歹还肯听周里正的话,气焰又嚣张起来:“她不容易?!她就是个扫把星!克死爹娘又来克我们!……旁的我也不多说!昨晚她把她三叔打成那样,一吊钱拿来,她三叔不用看病的吗!”
阮明姿气定神闲道:“既然奶奶非要这样说,我们也好好掰扯掰扯。昨晚上三叔偷着摸进我家,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想干啥!左邻右舍的叔伯婶子们那都是证人,您要非说一吊钱的事,我到时候也只能去县衙里扯一扯三叔这私闯民宅意图不轨的事了!”
赵婆子听阮明姿竟然要把阮安贵告上县衙,那张老脸上顿时就像打了染缸似得,什么颜色都有。
她家老三是个什么人,她这个当娘的能不清楚?
真要是去了县衙,他身上那些小偷小摸的事抖一抖,别想囫囵着出来!
“那可是你亲三叔!”赵婆子色厉内荏,劈头盖脸骂道,“你个小蹄子竟然这么狠心,不就是一点误会吗!至于告上县衙吗?!我看你这整个人都是乌漆嘛黑的!心可太黑了!”
这会儿却是变了口径,说起了“误会”,只口不提再让阮明姿赔偿一吊钱的事了。
周里正又帮着调解了两句,赵婆子骂骂咧咧拿着搓衣板走了。
只是旁人又不傻,都在暗中嘲笑赵婆子落荒而逃。
气势汹汹的过来算账,被人家一个黄毛丫头拿捏了两句直接夹着尾巴跑了!
赵婆子也有今天!
过来修篱笆的那几个汉子心里都有了计较,等回去后要好好跟自家婆娘说一说,哪怕不跟这阮明姿交好,也别跟人交恶。
不占理的话,在人家手上可讨不了便宜去,白弄得灰头土脸的!
……
阮明姿把那只肥肥的灰野兔放到了灶房那,先去忙着烧起了灶台,放了点她先前在山里头挖的甘草根,熬了一大锅水,拿早就备下的竹节杯盛了,笑着先给周里正端了一杯:“……里正爷爷您喝口水歇一歇。这秋天干燥得很,喝点甘草水润润肺。”
周里正心下感慨阮明姿的妥帖,含笑接过,忍不住夸道:“姿丫头是个细心稳当的。”
阮明姿又跟阮明妍一道,捧了盛满甘草水的竹节杯,去给那些修篱笆的庄家汉子都端了过去。
虽说这些过来给阮明姿家里修篱笆的庄户汉子,多多少少心里都有点不情不愿,还有点小尴尬,但眼见着阮明姿三下五除二的把凶悍的赵婆子打发回去,这会儿人家又待自个儿这么客气周到,又是笑脸相迎又是给烧水端水的。
这两厢一对比,心里那点不情不愿竟然就没了。
个个脸上也都带了笑,麻利的把篱笆给修得结结实实的,看的周里正直点头。
不到傍晚,这篱笆就修好了,阮明姿领着阮明妍再三道谢,搞得那几个庄户汉子还怪不好意思。
说到底是他们家里的皮小子欺负人家两个小孤女的时候,给人搞坏的篱笆。
这么一想,刚子他爹都有些讪讪的:“……都是我家那皮猴惹的事,姿丫头妍丫头日后这篱笆再出了啥问题,你直接上我家里去找我就行,我再来给你们修。”
其余几人也纷纷应和,表示可以直接去找他们。
阮明姿笑着谢过了众人,众人这才拿着工具各自家去了。
周里正家里还有事,早早就回了。阮明姿在井边打上水来把那只灰色山兔给杀了,一开始还怕阮明妍害怕,让阮明妍去院子门口玩去。结果阮明妍认认真真的摇了摇头,还从井里打水上来给阮明姿烧水。
阮明姿见她是真的不怕,也就随她去了。
这只肥肥的灰兔子被阮明姿剥了张完整的兔皮下来,剩下的被阮明姿剁成了肉块,又放了一把野林子里摘的口蘑,在灶台上盖着锅盖炖了小半个时辰,变成了一锅香喷喷的兔肉蘑菇汤。
阮明妍埋头吃得喷香,一点也没有“兔兔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的疑问。阮明姿忍不住笑了下,也端起盛得满满的竹节碗,跟妹妹一道吃了起来。
吃过晚饭后,锅里还剩下半锅兔肉蘑菇汤留着明天吃。
家里篱笆修的极为牢固,那几个庄户汉子后面顺手也替阮明姿把另外一段没损坏的篱笆也给加固了下,看着就让人很有安全感,到时候出门在外,她也不用老牵挂着家里。
阮明姿微微舒了口气,抬头望了望枝头露出的点点星月。
日子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第十四章 大舅妈
翌日,天还未亮,阮明姿便轻手轻脚的从炕上起了身。
先前洗过的衣衫都已经干了,虽说破旧了些,但总比阮明姿身上这一套便宜爹的旧衣衫要来得合体些。
阮明姿换好衣裳,又去灶台热了热兔肉蘑菇汤,盛了一碗,美美的用了。待天还未亮,便将昨晚处理好的那张野兔皮一卷,拿旧衣衫做的包袱一裹,背在了背上。
她昨晚上都已经跟阮明妍嘱咐过了,今日她要去趟县城办事,让阮明妍在家好好待着,灶台上还给她留了兔肉汤。
只不过去县城前,阮明姿还是先去狗蓟山山脚的野林子里待了小半个时辰,耐心追踪脚印粪便,捉了两只漂亮的山鸡。
捉这两只山鸡时,阮明姿有意将弩箭箭头给磨钝了,包了一层布头,这样能保证捉到的猎物最起码是活的。
不管什么年代,活的总比死的要值钱些。
昨儿阮明姿跟阮明妍拿树皮草根合着一些破布,搓了不少勉强可用来捆绑的绳子,她把两只羽毛鲜艳的山鸡五花大绑起来,又扒拉了一根稍粗些的棍子,将那两只被捆得动弹不了的山鸡一前一后挑在肩上,这才往隔壁山头的牛家村行去。
阮明姿她们榆原坡没有套车去县城的,只有隔壁牛家村才有个叫牛三的,专门做这种生意。阮明姿跟高婶子打听过了,逢一逢五的日子,牛三会套上驴车往县城里倒腾些东西来卖,这时候若是有人想去县城,花五个铜板便可以让牛三捎上一程。
阮明姿这会儿兜里还有将近八十个铜板,虽说这一来一回光是路费就得先去个十文,有点心疼,但这钱却是不能不花。
若是走着去县城,阮明姿这勉强修补过的草鞋怕是在半路上就得把脚趾头磨出血来。
钱真是不经花啊!
阮明姿幽幽的叹了口气。
不过从原主记忆中的山路往牛家村行去时,这一路上阮明姿倒是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她从前带队进山勘测地质时,很多时候磕磕碰碰了都是顺手拿山里的草药包扎一下,久病成医,很多草药她都如数家珍。
这狗蓟山各种珍稀草药东一茬西一窝的,估摸着应该没什么人来霍霍它们,生得倒是葳蕤。
只不过阮明姿怕采摘草药误了时辰,倒也没有立即下手,只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草药大体分布位置,打算下次抽时间过来薅一些,看看能不能拿去卖钱。
等阮明姿到了牛家村村头时,有几户已经生起了袅袅炊烟。村口的圆磨盘那儿还有人在一圈一圈的推着磨盘,醇香的汁儿顺着圆孔慢慢流下去,又汇在一处,阮明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从前在孤儿院时,孤儿院是租的人家的老宅,院子中间便有一个前头留下来的圆磨盘。
看着让人好生怀念。
阮明姿正出着神,冷不丁被人从后头推了一把,再加上她肩上挑着两只山鸡,原本就有些不太平衡,这一推之下,一个踉跄,人差点撞到磨盘上去。
还好阮明姿反应得快,及时站稳了身形。
身后传来了哈哈大笑声。
“娘,你快看,阮明姿还是那么蠢!”
阮明姿有些森然的回身。
就见着一个穿着石南紫上衫的妇人,正作势要打她身边那个戴了个银项圈的女孩子,边扬手边往阮明姿这轻瞥一眼,嘴里说着:“这孩子,跟你表妹没轻没重的开这等玩笑!快跟你表妹道歉!”
按照以往,阮明姿定然会讷讷的拦住她,说都是一家子姐妹在一块开玩笑,不必当真。
然而那妇人扬着手等了半晌,却没等到阮明姿开口,还在那捺着眉挑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石南紫上衫的妇人眼里闪过一抹暗恼跟尴尬,只能不轻不重的拍了下戴着银项圈的女孩子的肩膀,嗳了一声。
戴着银项圈的女孩子满脸的难以置信,有些委屈又有些怒气的喊了一声“娘”。
那石南紫衣衫的妇人眉眼间也蕴了几分恼意,但她舍不得朝女儿发作,这会儿半笑不笑的看着阮明姿,口气有些不大好听:“呦,大半年没见了,姿丫头这是越发的有本事了,竟然还搞到了两只山鸡!这是拿来孝敬你姥娘的?”
阮明姿掂了掂肩上挑着的两只山鸡,那妇人的眼神越发亮了,看着像是立马要上手去接了。
阮明姿这才不紧不慢的唤了一声“大舅妈”。
这穿着石南紫上衫的妇人,正是阮明姿她那便宜娘的大哥的媳妇,嫡亲的大舅妈,姓羊。
而那戴着银项圈的女孩子,叫姚月芳,是阮明姿大舅舅家的小女儿,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只她一个是老来女,在家中一贯得宠,性子被娇惯坏了。
“你这孩子,也当真见外,来就来了,带礼做什么?”羊氏满面是笑的说着,上前便要去拿阮明姿肩上的棍子,“怪沉吧?你个小人儿挑这么重的东西也是难为你了,来,大舅妈替你拿着。”
阮明姿灵巧的旋了个身,避开了羊氏的手,“大舅妈,你这是做什么?这山鸡是我要拿去卖的,不然家里揭不开锅了。”她顿了顿,秀气的柳叶眉轻轻的挑了起来,似笑非笑道,“大舅妈可能不知道,我跟妍妍从奶奶家搬出来了,往后就俩人过日子了,能挣一点钱是一点。”
阮明姿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