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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哥,”阮明姿在门口低声道,“你也别送了。大表嫂为了你受了挺多委屈的,她跟笑笑有什么错呢?”
姚常林苦笑不已。
阮明姿没有多说,又去了新盖的那砖房。
这砖房是为着二表哥姚常炎娶荣氏刚建的,这会儿建成还不到一年,簇新簇新的,就连门上贴着的那大红喜字还在上头。
而这会儿,大概是因着桂哥儿发了热,门窗都关得紧紧的。
阮明姿敲了敲门,屋子里传来一声沉闷的“谁啊”。
阮明姿听出来是荣氏的声音,回道,“二表嫂,我是阮明姿,来看看桂哥儿。”
屋子里的声音顿了顿,过了会儿才道,“进来吧。”
阮明姿推门进来,屋子里扑面而来的气味有些不大好闻,她屏住呼吸,慢慢的才缓过来。
这关门只是稍晚了会儿,通了会儿风,屋子里的羊氏便大步冲了出来,气急败坏的瞪了阮明姿一眼,“要死了你,是不是想冻着我的桂哥儿!”
阮明姿眼皮抬也不抬,敷衍的叫了一声“大舅妈”,便绕开了羊氏,去了里屋。
里屋的炕上,憔悴的荣氏正抱着哭得像小猫似的桂哥儿,焦头烂额的哄着。
怪不得阮明姿在门外什么也没听见,桂哥儿这哭声太细弱了。
阮明姿有些日子没来了,大吃一惊,皱着眉头:“可请大夫了?”
荣氏不冷不热的回,“请了,大夫说没事,桂哥儿就是早产,太体弱了。”
羊氏在一旁就是看阮明姿不顺眼,阴阳怪气道:“呦,阮大店家与其站在那问请没请大夫,还不如直接给点请大夫的银钱呢。我们可不像那两个遭了天谴只会生女儿的,能跟在阮大店家身后找食吃,穷得很!”
自打机缘巧合之下,羊氏知道了阮明姿这两年开了个铺子,拉扯着二房的鲁氏跟王氏挣钱,好似还挣了不少。
可她去找那两人要钱时,那两人仿佛统一好了说辞,说什么这是她们娘家那边的手艺,也算是嫁妆。嫁妆这种东西带来的收益,自然是要自个儿攥手里。
这话是这个道理不假,但羊氏哪里甘心啊,闹了几次。姚父姚母也不像以前那般和稀泥了,甚至还斥责了羊氏几次,有次闹得都要请族老开宗祠了,吓得姚家老大动手打了羊氏一顿,自那以后,羊氏只得不情不愿的咽下了这口恶气。
不过她知道了大儿媳妇跟弟妹手里有钱后,就经常以这个缘由那个缘由的找那两人抠搜钱,王氏是每次被婆婆抠搜出一些后,都会“不经意”的让她男人姚常林知道;鲁氏也是同样这般。
日子一久,姚常林跟姚家老二怎么可能对羊氏没意见?
这次羊氏又故技重施,对着阮明姿阴阳怪气,其实本质就是为了朝阮明姿要钱。
阮明姿没搭理羊氏,从怀里摸出个锦布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荣氏。
羊氏眼睛一亮,伸手便去抢。
在她看来,二儿媳的东西,跟她的东西没什么区别。
荣氏早就知道婆婆是个什么人,虽说婆婆看在桂哥儿的份上待她还不错,但钱财这种东西,还是紧紧握在自己手里更好。
荣氏眼明手快的倒出手来一把夺了过去,锦布掉了下去,露出一个小小的银镯子来。
这显然是给桂哥儿的。
羊氏原本有些不大高兴的,不过见这东西是给她大宝贝孙子的,也就算了。
荣氏那疲惫无神的眼里,终于露出点高兴的意头来,顺手给细细哭着的桂哥儿戴在手上,轻轻道:“银是能辟邪的好东西,桂哥儿戴上这个,很快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银手镯起了效果,还是桂哥儿哭累了,他眼角挂着泪痕睡了过去。
荣氏终于吁出口气来。
阮明姿提醒道:“二表嫂,适当开窗通风对孩子才好。”
荣氏隐隐有些不耐,“明姿,不用你说,我才是孩子他娘,我知道怎么对孩子好。就连大夫也说,桂哥儿是早产的,需要好好养着,别见风。你看他昨晚一见风,今儿就发热了。你还说开窗通风,这不是要害死桂哥儿吗?”话里还流露出几分埋怨的意思来。
阮明姿还能说什么?她什么也不能说,索性起身告了辞。
羊氏贼头贼脑的往外望,见阮明姿去了正屋,似是同姚父姚母一道招待宾客去了,又觉得有些心痒痒的,“不行,我得去问问,阮明姿那小贱人有没有给那赔钱货东西!”
第一百九十六章 金锁之争
羊氏口里的赔钱货,自然说的是王氏的女儿笑笑。
荣氏没吭声,眉眼耷拉着,好似没听见。
羊氏借着要去看笑笑,径直往大儿子屋子里去了。
一进屋就见着大儿子姚常林正在给笑笑换尿布,气得她眉头都竖起来了,指桑骂槐道:“你给我住手!你一个大老爷们,咋能碰这些屎啊尿的!”
姚常林就没当回事:“嗐,我自个儿闺女,不嫌弃。”
羊氏哪里是这个意思,她气得看向一旁坐在那喝水的王氏,怒气自然是全冲着她去了:“要死了你!整天就知道偷闲耍滑!啥事都让你爷们干,我们老姚家娶是你当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嫁过来这么久了也就生了个赔钱货!”
“娘!”姚常林头上青筋直跳,赶忙止住他娘那一串发炮似的骂人话。
羊氏好似因着姚常林替王氏说话更为震怒了,拔高了声音,“你给我闭嘴!我这还不是心疼你?!你看看老二,刚把媳妇娶进门,男娃就生了,往后就有后了,比你有福气多了!”
笑笑虽然是个很爱笑的小娃娃,但她这会儿也被羊氏那高嗓门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胖藕似的小胳膊小腿直蹬着,扯着嗓子直哭。
王氏原本垂眉顺眼很是隐忍的听着羊氏骂,见闺女被吓得哭了起来,忍不住了,倏地起身,从手忙脚乱哄孩子的姚常林那抱过孩子,随手裹了床小褥子,就往外走。
“等下!”羊氏大叫。
方才笑笑大哭,挣扎间把脖子上挂着的那小小金锁给抖了出来,一片金闪闪的,差点闪疼了羊氏的眼。
“死丫头脖子上的是什么?!”
羊氏上前几步赶忙追过去,劈手就要去抢。
王氏自然不肯,抱着孩子便躲,羊氏又去抢,推搡间王氏脚底绊了下,往后摔去。
姚常林吓得脸都白了,忙扑上去给王氏当人肉垫子。
王氏也慌不迭的把笑笑给搂到身前,一家人重重的摔作一团。
笑笑倒是没摔着,可再没摔着,这么一折腾,孩子也哭得震天响。
不同于桂哥儿那细细弱弱小猫似的哭声,笑笑的哭声嘹亮极了,把王氏跟姚常林这俩摔了的大人给吓得,半个身子都凉了。
待客的姚父姚母听着不对劲,连忙过来一看,就见大孙子姚常林屋子里乱作一团,王氏抱着笑笑跪坐在地上,娘俩都哭得伤心极了,姚常林在一旁手足无措,都不知道哄哪个好。
羊氏倒是想溜,阮明姿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羊氏的胳膊,“大舅妈,这发生了啥,说说呗?”
还有许多宾客在,门帘被高高撩起挂在门上,不少人站在院子里往屋子望。
羊氏只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有些难堪,甩开阮明姿的手,没好气道:“还有啥,不就是王氏这个没用的儿媳妇,没站稳,差点把孩子给摔了。”
检查了一番笑笑有没有摔到的王氏这会儿猛地抬起头,脸色难看极了,声音也有些哑:“是你推的我!”
周围一片哗然,姚父姚母脸色也变了,羊氏脸色也变了,闻讯而来的姚家老大脸色也变了。
“胡说八道,我没有!”羊氏矢口否认,“我好端端的推你干啥?!”
她扭过头去,指着大儿子姚常林,“不信你们问他!”
姚常林牙齿都磕在了一起打颤,怒吼:“娘!那你上去纠缠佳儿干什么!”
羊氏哪里想到亲生的儿子竟然不站在她这边,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丢脸,她气得头都疼了,梗着脖子指着王氏跟笑笑:“我上去纠缠她干什么?!我不就看这小丫头脖子上戴了块金锁,想拿过来看看吗!她小气吧啦的,不给看,以为什么好东西呢?!”
她说到这,想到二儿子姚常炎家的桂哥儿,越发生气,眼圈都泛红了,“死丫头片子一个,真以为多精贵呢,还戴金锁!我呸!平日里让她拿点钱给桂哥儿买药,推三阻四的说没钱,这会儿倒有银子给这赔钱货买金锁呢?!”
她越说越气,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当着众人的面就冲到王氏身边,想去拽笑笑脖子上的金锁。
姚常林大惊失色,赶忙护在王氏跟笑笑跟前,挡住他娘。
姚家老大也快步上前,当着众人面给了羊氏一个重重的耳光。
“胡闹啥!”姚家老大只觉得一个没脸,他不关心儿子儿媳妇孙女是不是受了委屈,但是羊氏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闹了个没脸,颇有些下不来台。
羊氏整个脸都被打得歪到了一旁,左脸热辣辣的,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从前姚家老大也打过她,但这还是头一次,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留情的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她臊得想死!
姚母看着已经快要晕过去了,阮明姿赶忙跟闻讯而来的鲁氏一人架住一边,扶住姚母,她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大舅妈你疯了吗!那金锁是我给笑笑的百日礼,关二表嫂什么事!”
羊氏捂着热辣辣的左脸扭过头,看向阮明姿,有些恍然,怒火仿佛有了宣泄处,“原来是你!是你给的?!大家快来看啊,这次可不怪我惹事!你这当姑的,俩孩子,凭啥给一个赔钱货给了金锁,给我家桂哥儿就只是一个银镯子?!……这还不都是你偏心惹的祸!”
羊氏委屈极了!
阮明姿有些无语,只想扶额叹气。
今儿刚出月子的荣氏也冲了过来,外头动静这么大,她自然也听见了。她死死的盯着阮明姿,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