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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阮明姿脸就一红。
什么不孝,什么心上人。
胡说八道。
第四百三十章 与君一别
阮明姿没法说话,上前瞪了席天地一眼。
席天地“呦”了一声,“看样子倒是有精神了。走,进屋,我给你把脉看看。”
阮明姿跟着席天地进了屋子,绮宁也已经起来了,正在那用席天地给他特质的一个器具套在手上,练着手部力量,做着康复训练。
见着阮明姿跟席天地进来,绮宁露出个笑来。
虽说脸上看着还是有些白,但精神头还是挺不错的。
看来这一路上马车的颠簸劳累,昨儿睡了大半日,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
大概阿礁的事席天地已经跟绮宁说过了,绮宁也没多问,只说:“昨晚那碗红枣小米粥,可真香。”
虽说简单,但那可以称得上是梨花她娘的拿手好粥,除了要精心挑选小米跟红枣这两种食材,熬制的时候,更是要把握好火候,以及红枣的饱满美味程度,最后熬成一锅极为香甜的红枣小米粥,看着容易,其实煞费苦心。
阮明姿露出个笑来,没有说话。
席天地在一旁给阮明姿把了把脉,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语气有点不大好,“比昨天稍好一点,继续吃着吧。”
阮明姿点了点头,看向席天地。
席天地仿佛已经猜到了她要问什么,哼了哼,“……他那个情况,不好说。需知原本他那段记忆就是在淤血堵塞的情况下形成的,眼下淤血通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也没了……至于能不能恢复,这个够呛了。我只能说,很大的可能是不会了。”
席天地说的干脆又直白。
阮明姿没说话,垂下了眼。
绮宁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他自打认识阮明姿开始,这个小姑娘无论是化妆后的妇人模样,还是原本的样貌,几乎总是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很少见过她这般颓然萧瑟。
这样看着可真的让人心里难受。
绮宁咳了一声,看向席天地:“席大夫,要不你再去给那谁,姓白的,把个脉呗。”
昨晚席天地问过阿礁,他姓什么,阿礁过了半晌,才冷冷的吐出一个“白”字来。
阮明姿依旧垂着头,不说话。
席天地受不了似的站了起来,冷哼道:“去就去。”
阮明姿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还是跟在席天地身后起了身。
阿礁的屋子跟他们的屋子是在小院两侧的,席天地跟阮明姿穿过廊下,到了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屋子里无人应答,也没有来开门的声响。
席天地没什么耐性的抬手又敲了两下。
等了等,屋子里还是没什么动静。
席天地皱着眉头不满的低声嘟囔了句,“别是出事了?”
阮明姿心下一急,用力把门一推。
门没反锁,沉闷的响了一声,开了。
屋子里炉火依旧燃着,热气扑面而来。
阮明姿大步进了屋子,没放屏风当阻隔的屋子一眼就看到了床上。
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床铺整齐的铺在床上,好似没有睡过人一般。
阮明姿心下一沉。
一侧的软塌小几上的一个东西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上头放着一张白底黑字的纸,旁边用一条流苏当了镇纸,压住了那张纸的一角。
纸上写着“来日必有重报”。
这是,人走了。
阮明姿看着那条流苏。
那是她当时打出来,放在阿礁身上那方奇怪令牌上的流苏。
他解了下来,弃如敝履,将它当成了一方镇纸。
那其实也是在表明,同阿礁的一切割裂。
阮明姿面无表情的将那张纸拿起来团了团,用钩子勾起暖炉的盖子,将那团纸投了进去。
火舌猛烈的蹿了上来,将那团纸舔舐殆尽,很快便成了一团灰烬。
还剩下手上那条流苏。
阮明姿拿在手上看了会儿。
既然人家要割裂阿礁的一切,那她还在这想着念着,也怪没意思的。
阮明姿面无表情的将那条流苏,同样的掷进了暖炉中。
席天地在一旁嘟囔:“干啥啊,浪费东西,那条络子打得还怪好看的,烧了多可惜。”
阮明姿没说话,她不能说话,她也不想说话。
席天地刚才也看见了那张字条,啧了一声:“那姓白的真就走了?拖着一身病体就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席天地心里还在嘀咕,那小子看来对他们的戒心疑心还全未放下,也不知道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这般不愿意相信旁人。
屋子里安静的很,席天地有点受不了这个氛围,喃喃道:“……昨晚老子还问他,家中有没有妻室或是有没有定亲。老子就想知道,他这副冷死人不偿命的模样,有没有哪个姑娘能受得了他……他瞪了老子很久,就跟从牙齿里往外蹦字一样,说了个‘没有’。哎你说,他这家中既然也没有妻室,也没有定亲,也不用怕媳妇跑了。这着急回去是怕他爹娘担心吗?……还是有什么旁的……”
席天地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见到阮明姿面无表情的巴掌小脸上,缓缓流下两行清泪来。
席天地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只能“哎哎”了两声,也不知道如何劝阮明姿。
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跟阮明姿道:“要不……你先在这,我去绮宁那臭小子那看看……”
几乎是落荒而逃,留了阮明姿一人。
只不过逃出去的时候,还不忘给阮明姿把门关上。
阮明姿站在屋子中间,没有动。
屋子里温暖如春,她却觉得自个儿周遭都冰冷一片。
回想起往日种种,眼前映出的却是昨日阿礁那不加掩饰的森冷漠然。
真的就恍若隔世了。
眼下他走了,毫不留恋。
阮明姿面无表情的流着泪,半晌,举起胳膊,用袖子将脸上的泪重重抹了去。
有什么好哭的!
就当是生命中的一个小小插曲,就此别过,翻开新篇章而已!
阮明姿心底发狠的告诉自己,从此以后,阿礁就永远的不在了。
外面的雪下的越发密了些。
阮明姿不知道在屋子里站了多久。
但她告诉自己,等她从这扇门里出去后,就不要再为这件事情伤怀了。
不值得的。
就在此刻,与君一别。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不见异色
外头的小雪缠缠绵绵下了一日。
院子中庭里,刚扫过的石阶上,又铺满了薄薄的一层。
席天地拎着药箱,从绮宁那屋子里出来,准备去正院给几个发烧的孩子们把把脉。
那些年岁不大的孩子们路上一路长途奔波,咬咬牙挺了过来,但在这种软衾香被的环境,这揪着的心神一放松,身体里的病气倒是泛了上来。方才梨花她娘去叫那些孩子起床吃饭,有几个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一摸身上,滚烫的很,吓得人都慌了。
左夫人连忙过来请席天地过去,给几个孩子诊脉。
席天地一手无意识的摩挲着他那个旧楠木的药箱,一边皱着眉往檐下某间屋子的门口看了一眼。
这都多久了,也没见人出来。
要不他去院子给那些孩子看病之前,先去瞅一眼小阮?
席天地站在院子中庭迟疑着,就听见一声细微的吱呀声,门开了。
阮明姿从屋子里闪身出来,神色一如往昔。
若非眼睛红肿着,从面上竟看不出半分异样来。
不过这红肿的双眼,也可能是昨晚哭的……席天地心下嘀咕了声,倒也没有说出来,免得再让小姑娘平添几分伤感。
阮明姿看着席天地背着药箱,愣了下,打了个手语:“是有谁病了吗?”
席天地作为神医,有时候要跟聋哑患者交流,对手语也有所涉猎。他看懂了阮明姿的手势,又细细打量了一番阮明姿的神色,见没什么异样,心下稍稍一松,这才道:“有几个孩子发烧了,老子过去看看。你赶紧回屋子休息去。”
阮明姿又做了几个手势,席天地皱了皱眉,略有些不耐的丢下一句“随你”,转头就走了。
过来请席天地的左夫人也是懂手语的,阮明姿跟阮明妍的手语都是跟她学的,这会儿她自然也看得懂阮明姿的手势,是说要跟他们一起去。
左夫人怜惜的看了眼阮明姿。
这会儿阮明姿脂粉未施,那张明丽的小脸又白得厉害,眼睛的红肿简直犹如皑皑雪地上绽开的红梅般明显。
不过她见阮明姿一副坦荡从容的模样,便知道这事应该是过去了,倒也没有多问,只低声劝了一句:“不舒服的话,要不去休息一下?”
阮明姿轻轻摇了摇头,朝左夫人露出个浅浅的笑,稍纵即逝。她挽住了左夫人的胳膊,轻轻牵引着她往席天地那边追去。
左夫人便知道,阮明姿这是一定要去不可了。
等席天地三人赶到正院的时候,梨花她娘跟曲姨正拿着浸了水的帕子,往几个发烧的孩子头上擦着降温。
那几个孩子被梨花她娘跟曲姨挨个抱到了正屋的床上,这会儿小脸烧得通红通红的,入手滚烫,有两个甚至已经烧得有些抽搐了。
梨花她娘看着都要哭出来了,自责的很:“昨儿半夜我也应该起来看看,看看孩子们有没有盖好被子……”
席天地已经在给其中一个抽得有些厉害的孩子把了脉,他皱着眉头,一边从药箱里拿出一剂绿色的膏药来,贴到那孩子眉心处,头也不抬的跟梨花她娘道:“不关你事。这是旧疾,眼下发出来反而是好事。”
梨花她娘听得一愣一愣的。
席天地动作极为麻利,很快就把几个孩子挨个给诊了一遍,然后都给贴了药箱里拿出来的那剂绿色的膏药,只不过贴的位置,却很有些不同。
有的是贴在眉心,有的是贴在额上,还有的是贴在太阳穴附近。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药味。
而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