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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花茶是经过精妙的造假的,少了那抹最为关键的清韵。
可不是一句“不小心”,就能遮掩过去的。
宋三婶犹遭雷击,脸色发白,手紧紧的绞在胸前,她咬了咬牙,面带恳切道:“好吧,我承认,那几日身子不大爽利,省了个步骤,不该这样……”
她恳切的看向阮明姿,“不过,姿丫头你放心,下次我再也不会这般偷懒了。”
阮明姿眼神里的失望之色越发重了。
她看向宋三婶,轻声道:“当真只是偷懒了?”
宋三婶对上阮明姿那双深沉的眸子,她心里一突,不由得又结巴起来:“……啊,是不该偷懒。”
阮明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语气无比的失望,“都这样了,宋三婶依旧不肯同我说实话。”
她把怀里那罐子花茶放在门前,起身道:“正好咱们先前是订了两年的约,眼下这约过了年也要到了。今儿过来,也是同宋三婶说一声,往后就不同您续了。”
若说方才只是让宋三婶慌乱的话,眼下阮明姿这话,却是像雷一般劈在了阮明姿头上,宋三婶这下是真急了,不管不顾的上前,抓住阮明姿的胳膊,脸上还带了几分恼意:“……不是,我说姿丫头,咋就这么大气性。不就是出了一点小差池,你至于这样吗?!咱们都合作那么久了!”
一旁的扈婶子虽说也觉得宋三婶这偷懒不应该,但她也知道,跟阮明姿那边的花茶生意,是宋三婶一大家子最主要的来源,若是断了,这一家子又该回到从前那般靠老天爷,地里抛食吃的日子了。
她忙上前几步,替宋三婶说了句软话,“……姿丫头要不再想想?再给宋大姐个机会?”
宋三婶也忙道:“就是就是,哪里还能不让人犯错了,姿丫头,我保证再也不会不小心了。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不小心?”阮明姿看了看宋三婶,摇了摇头,“宋三婶到现在都不肯说实话。”
她指了指地上放着的那罐花茶,“这花茶方子是我给你的,每一步会有什么样的味道,哪一步出了什么差池会有异味,我心里一清二楚。”
宋三婶心里咯噔一下,嘴唇颤的越发厉害。
“宋三婶做的其实很巧妙,”阮明姿道,“这花茶闻着香味跟从前一模一样,看上去没什么区别。可只要一冲一泡,初初一品是与先前的花茶也没什么区别,但却少了从前花茶里的那股回甘清醇。要想做到这一步,其实也是挺费工夫的,不是宋三婶一句偷工减料就能掩过去的。”
宋三婶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扈婶子隐隐觉得阮明姿这话里意有所指,她是个爽利人,没想清里面的弯弯绕绕,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姿丫头,你这话是说……”
阮明姿点了下头,直接说了结论:“怕是宋三婶不知道受了什么人撺掇,把花茶的配料改了下,少了其中最为关键的一步不说,还用了别的技艺,使得这花茶少了一丝回甘清醇。到时候这样的花茶,对铺子里的客人吸引力自然是会慢慢减少……若我没猜错,宋三婶应是还把花茶方子卖给了其他人,旁人用正规的花茶,我这却用偷工减料的花茶,两相对比之下,估摸着怎么也会此消彼长,客源说不得就要去别家店了。”
听得阮明姿这般一说,宋三婶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完了,她全知道了!
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而扈婶子却是怒火中烧,亏她方才还想着给这人说好话求情来着!须不知人家一心要毁的是奇趣堂的生意!
她当即破口大骂起来:“我说宋袁氏你可真是黑了心肠!人家姿丫头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干这种下作的事!?你回头看看你家这门,这院子,这屋子,你身上穿的戴的,哪一项不是靠这花茶生意挣来的?!你是疯了不成!”
宋三婶捂脸哭了起来,“……我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扈婶子愤怒的大骂了一通。
这宋袁氏,真是狼心狗肺!
阮明姿没有被宋三婶的哀声哭泣勾得半点心软。
她自问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问宋三婶:“是谁让你这般做的?”
宋三婶哭道:“是一个走商的人……他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找上我门,教了我这个法子。姿丫头啊,我就是一时迷了心窍……你就原谅我这回,行吗?”
她口中翻来覆去的就是求阮明姿原谅她。
说白了就是怕丢了阮明姿这一桩生意。
阮明姿摇了摇头:“不可能了,出了这么一桩事,咱们之间的信任也崩塌了。”
她转身欲走,宋三婶却爬过去,一把抱住了阮明姿的腿。
好歹是常年干活的农妇,生得有些粗壮,偏阮明姿又生得纤细,她抱住阮明姿的腿,场面看着有些诡异。
“姿丫头!我都知道错了,你咋这么狠的心!”宋三婶哭的声嘶力竭的,“你娘刚走那会儿,婶还偷偷给你跟你妹妹送过干饼子!前两年你磕破头,你奶奶要把你给扔出去,婶也赶忙去了你奶奶家,给你说情来着!这些,你都忘了吗?!”
阮明姿自然没忘。
若非这些,这花茶生意阮明姿怎么会交到宋三婶手上?
阮明姿低头看着宋三婶,轻声道:“这些我都记着。不过这两年多来,这份恩,应该也已经偿还完了吧?……婶子眼下做的事,可是拿着我的银钱,还要慢慢毁了我的生意。婶子觉得,这事搁谁身上,谁能忍?”
第四百四十二章 把话说绝了
宋三婶这哭闹的动静越发大了,她死死的拉着阮明姿不让她走,哭喊着让阮明姿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席天地有心上去帮忙,却又顾忌宋三婶是个妇人,他不好出手。
扈婶子倒也想帮忙,但这会儿宋三婶哭闹得着实有些厉害,毕竟是这么多年的邻里了,扈婶子倒心生出一丝恻隐之心来。
这动静有些太大,宋三婶家里头的跑出几个没去下地的小辈来,有宋三婶的闺女,还有宋三婶的儿媳妇。
见状都大吃一惊,嘴里叫着:“娘哎,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虽说口中这般喊着,但她们却心虚的瞟向阮明姿那儿。
宋三婶做的事,她们也是知道的。
她们觉得这也没什么,这样还能拿两份钱,从那客商那拿一份,从阮明姿这再拿一份。
多好的事啊!
眼下这副模样,分明是东窗事发了吧?
宋三婶也不答话,瘫坐在地上哭着,手上死死的抱着阮明姿的腿,大有阮明姿不原谅她,她就不松手的架势。
宋三婶的闺女正在待嫁,见状含着泪同阮明姿道:“……阮家妹妹,我娘都是为了给我多攒点嫁妆,才走岔了路。看在这么多年我娘对你不错的份上,你就不能原谅她这一次吗?”
阮明姿叹了口气,按了按被宋三婶哭闹搞得有些隐隐作痛的眉心,她声音轻柔,却又十分坚决:“我给过机会了。”
若她一开始问宋三婶,宋三婶就爽快的承认,和盘托出,而不是在她的逼问下才慢慢的把事情吐露出来,阮明姿也没想闹得这般难看。
旁边不明就里看热闹的村民也越发多了,阮明姿近几年是她们榆原坡的风云人物,不少人都跟阮明姿的奇趣堂做着买卖,挣了不少银钱。
见着阮明姿来了村子里,周围又闹哄哄的,自然是都凑了过来。
“这咋回事啊?”有人小声的问一旁的扈婶子。
扈婶子小声的把事情一说,周围的人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啊”的声音,似是幸灾乐祸,又似是惋叹:“老宋家的,这不是猪油蒙了心了吗?”
先前也有人起了歪心思,以次充好,阮明姿是雷霆手段,直接跟人断了合约,后面便没有人再敢这般。
需知他们这两年的好日子,都是托了阮明姿的福气,他们私底下也曾有人偷偷给别家供货,但别家就是卖不出价格去,收购价也压得极低,甚至都没有阮明姿给的价格一半高!
久而久之,他们几乎都潜移默化的形成了一个概念。
跟着阮明姿走,有肉吃!
这老宋家的媳妇,真真是昏了头了!
不过大家都是榆原坡的,且自打日子好过了以后,那种被穷困磋磨的心态也好了不少,待人也宽容了不少,眼下看着老宋家的媳妇哭成这般,心里多少都有些唏嘘。
不少人也试着劝阮明姿:“……姿丫头,你看这,要不,就罚她一笔银子,这事就过去了?”
“是啊,罚笔银钱,让宋袁氏把这损失窟窿给补上就是了。”
“对对对,再让她当着里正的面,立个文书,保证以后不敢再这样。”
宋三婶一听这话,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哭喊着看向阮明姿:“我愿意罚钱,我愿意立文书!”
宋三婶的闺女跟儿媳妇一听还要罚钱,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小声嘀咕道:“……咋还要罚钱呢?”
阮明姿看了周围的众人一眼,叹了口气:“各位婶子大娘,我知道你们心好,动了恻隐之心,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这次不给予雷霆手段,日后就会有更多的人起这种侥幸之心——哪怕被发现也不过是罚钱立文书而已,那万一没被发现呢?”
阮明姿说的众人都有些默然。
确实,这也是个问题……
这会儿宋三婶再求饶,众人眼里就有了点犹豫之色。
宋三婶的闺女跟儿媳妇见阮明姿铁石心肠一般,她们俩互相对视一眼,咬了咬牙,直接给阮明姿跪了下去。
然而阮明姿不为所动,面上没有半分动容之色。
宋三婶的闺女见状,心一横,哭诉道:“……明姿,你难道就这样的铁石心肠?我家里帮你做了两年多的花茶生意了,你那奇趣堂做的那般大,我家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做大了,不需要了,就直接把我们一脚踢开了?”
她又朝看热闹的众人哭喊道,“各位婶子大娘你们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