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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菲还以为荣嬷嬷是听了自个儿的话才去的,心下稍稍有了几分快意。
不多时,也不知道荣嬷嬷跟里头的郑蕙说了什么,荣嬷嬷出来后,神色复杂的把里间的暖帘给打了一半起来,郑蕙那落水后喑哑的声音便从里间尚还算清晰的传了出来:
“推我的人便是阮明姿,千真万确,还望各位大人替小女讨一个公道。”
郑夫人面上掠过一抹喜意,她朝里间扬声道:“蕙儿,你只管好好休息,大伯娘一定会替你讨个公道的!”
郑菲抬眼看向阮明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阮明姿微微一笑,颊边露出两个浅浅淡淡的小梨涡来。
她生得明艳无双,偏偏梨涡这等可爱的东西落在她身上,也没有半点违和感,只让人觉得,她天生就该如此,值得世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
桓白瑜的眼神在阮明姿身上顿了顿,眸中满满蕴着无人能探看的情绪。
阮明姿却没看他,她笑盈盈的,声音清清甜甜,犹如三伏天吃的那一碗冰酥酪一般令人浑身舒爽:“我要说的话可太多了。还请诸位耐心一点,听我慢慢说。”
“方才郑夫人,郑菲郑蕙,一共三人,指控我居心叵测在县主府中行凶,推郑蕙入水,对吧?”阮明姿那张明艳昳丽的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甚至,郑菲郑蕙更是三番两次的说,是我亲手推了郑蕙入水。这些话在场的诸位都可以作证,都是出自她们自己之口,我总结的没错吧?”
阮明姿这般再三强调,郑菲隐隐有了一抹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攥紧了手,面上却一副替阮明姿担忧的神色,细声细气道:“阮姑娘,事到如今你还想再狡辩什么?死撑着不认错,无非是浪费大家的时间罢了。”
“别急呀,”阮明姿也没生气,脾气很好的模样,眼睛弯了弯,“郑菲小姐听我说完,再说什么狡辩不狡辩也不迟。”
郑菲涨红着脸,攥着手,不再发一语。
阮明姿的声音便又慢悠悠的响了起来:“其实这事,要从我同小廿还在园子里等人的时候说起。当时有个小丫鬟过来传话,说是彩月在某处等我。当时我就很纳闷了。尤其是等我发现,沿着那小丫鬟指的方向,走出灌木丛后,前面不远处就是湖的时候,我便起了戒心……果不其然,绕过一片礁石后,便看到了郑菲跟郑蕙两位小姐在那等着我。”
郑菲很是生气的模样,胸膛一起一伏的,“你说谎!分明是你约了我跟蕙儿过去的!”
“别急呀,郑小姐,”阮明姿似笑非笑,眼波流转,“重头戏还在后面嗯。你总这般打断我,是不是心虚?”
“你!”郑菲怒极涨红了脸,却也是说不出话来。
阮明姿抚掌笑道:“先前我便说了,看到湖就起了戒心。需知湖边这地方,碰到一两桩坠湖事故,说都说不清。所以,我便提前做了个防范。”
阮明姿举起自个儿的两只手。
那两只手乍然一看白嫩嫩的,但是细细看来,手上还是有一些陈年的茧子。
郑夫人忍不住道:“故弄玄虚!你的手有什么好看的!”
阮明姿笑道:“眼下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还请几位稍等。”
她走到一个炭盆前,炭火这会儿加得很旺,烧得她很是舒服。阮明姿伸出双手,离得炭火稍稍近了些,好生炙烤了一番。
郑夫人看着阮明姿这般简直头皮发麻,她想呵斥阮明姿在两位殿下一位县主面前也敢这般失仪,然而她在开口责备前,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桓白瑜。
桓白瑜神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可看向阮明姿的眼神,却很是专注。
郑夫人心里咯噔一声。
突然想起一件被她们遗忘的事来。
阮明姿……好似是这位殿下的救命恩人?!
那这次!?
郑夫人顿时如坠冰窖,骨头缝里都在往外丝丝渗着寒气。
不,不慌!郑夫人心里拼命的自我安慰,这次她们证据稳得很,只要郑蕙跟郑菲咬死了是阮明姿推的人,殿下再怎么也不能罔顾事实吧?
正在这时,阮明姿笑盈盈的,把放在炭盆之上烤火的手收了回来,翻给了众人看。
屋子里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就连桓毓鸣,也忍不住在心里“喔豁”一声。
唯一保持镇定冷静的,只有一直以来神色没什么变化的桓白瑜。
不过他这会儿也正定定的看向阮明姿的手心——先前看似白嫩的手心,这会儿上面星星点点的,闪着亮光,好看极了。
“这是……”桓毓鸣大感兴趣的问出了声。
阮明姿虽说没看自个儿手心,但也知道自个儿手心发生了什么变化,她笑盈盈道:“是不是觉得很神奇?其实这是朋友教我的一种秘药,适合留作标记用的。这些粉末,无色无味,但遇到高温,便会显形。”
桓毓鸣眼前一亮,想到什么,扇子重重的一敲手心:“还有这等好玩的玩意儿?那……”
阮明姿笑道:“所以呀,我早就在手上涂满了这些粉末以作标记。郑菲跟郑蕙不是一口咬定我推了她们吗?让她们把先前郑蕙落水的衣服拿出来烤一烤便知道我有没有推了。”
第七百八十六章 我借一下您的人
郑菲脱口而出:“不行!”
屋子里静了静,就连一直看阮明姿不太顺眼的荣嬷嬷,这会儿都忍不住向郑菲投来疑惑的眼神。
郑菲额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她强笑道:“……蕙儿落了水,谁知那粉末会不会被水冲走……”
这确实也是个理由,桓毓鸣挑了挑眉,正想说什么,便又听得阮明姿脆生生道:“不会啊。”
她顺手端起旁边的一杯茶水,往手心一倒,然后很随性的双手一搓,再反手给众人看。
她手上的亮色粉末不少半点。
阮明姿薄唇微启,语笑嫣然:“这药粉,防水的。”
“噗。”桓毓鸣忍不住笑了出来,差点呛到自个儿。
桓白瑜冷冷的眼神便落到了他身上。
“……”桓毓鸣连连摆手,尽量缩小自个儿的存在感。
这不能怪他啊!方才阮明姿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再配上郑菲当时那如丧考妣的神色,简直太喜感了!
郑菲脸色煞白。
偏生阮明姿这会儿还在催:“你们谁去拿一下郑蕙落水时的衣服呀?……没人去?那我去了?”
郑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旁人不清楚,难道她还不清楚吗?
阮明姿根本没碰到郑蕙,郑蕙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个粉末?!
那这样一来,阮明姿推郑蕙下水的事,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郑菲心如擂鼓,脸色也越发惨白。
而在此时,大概是绝地求生,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抹什么,她喜上眉梢,竟是直接大声说了出来:“这法子不公平!万一阮明姿是推人后,为了躲避责任才把药粉涂到手上的呢?这样蕙儿的衣服上,根本没有粉末!”
郑菲越说越流畅,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竟是脸色都红润了几分,眼神灼灼的看向阮明姿,“你休想拿这个逃脱!”
就连桓毓鸣也多看了郑菲一眼。
脑子转的蛮快的嘛。
阮明姿对郑菲提出的质疑,根本没放在心上,她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所以……郑菲你还没发现么,从方才的水,到现在说我是推人以后才涂的药粉,所有这些,你都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
“那就是,郑蕙的衣服上根本没有粉末!”
“为什么你这么笃定郑蕙衣服上没有粉末呢?”
“那是因为你清楚的很,我根本没有碰到郑蕙!”
阮明姿这一连串的话一出,屋子里顿时静了静。
她站在屋子中央,声音并不高,但所有人,都很难从她身上挪开眼神。
桓白瑜不错眼的看着眼前熠熠生辉的少女。
郑菲方才刚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这会儿又开始难看得紧。
她顶着微微发麻的头皮,勉强道:“我只是,只是想的比较周到而已,这样也不行吗!”
阮明姿耸耸肩,漫不经心道:“行,当然行……不过,你以为我只有这一个法子么?”
阮明姿慢条斯理的说着:“我先前说了,我是半途发现了不对劲,以防万一才把药粉涂到了手上。既是如此,在行走的时候,指尖自然会流落出不少粉末来。”
她看着郑菲又迅速惨白下去的脸,微微一笑道:“而那条去往湖边的路,我这里还记得,”她指了指自个儿的头,“只需荣嬷嬷派个可靠的人同我一道拿个火把,沿着那条路走一走,烤一烤地上的粉末,便可以看出,我到底是在哪里便停了脚步……我可是头一次来县主府,你总不能说,我是为了污蔑你,提前布好的局吧?”
郑菲浑身都微微颤了起来。
阮明姿,阮明姿竟然还留了一手!
她竟然来的时候就算到,她们打算对付她了吗!
郑夫人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或者……”郑菲有些艰难的开口,“你没走到湖边,那粉末便已经没再往地上落了呢?”
其实到了眼下这一步,任谁都看得出,跟坦坦荡荡说话有条不紊证据一条一条摆出的阮明姿相比,郑菲那边那副心虚的模样,明显是有鬼了。
眼下她这,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阮明姿轻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什么?死撑着不认错,无非是浪费大家的时间罢了。”
她把先前郑菲的话,原封不动的丢回了郑菲脸上。
郑菲只觉得耳朵都有些嗡鸣。
但她显然没有阮明姿的本事。
她想让阮明姿百口莫辩,偏偏眼下百口莫辩的,却成了她。
“但你也不能否认,有这么一个可能……”郑菲强咬着后槽牙,脸色煞白,额上渗着虚汗。
先前那细声细气好似很替人着想的模样,此时已然全番消失无影。
阮明姿漫不经心的瞥了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