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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民女其实是来给大人送这份说明的。家中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于是民女便替爷爷奶奶来给大人送过来。倒不曾想,路上马车坏了,当时离府衙也不远了,民女怕耽误大人断案,索性直接步行过来……”
说到这,京兆府尹便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怪不得跟了这么多的百姓。
依着眼前这阮姑娘的姿色,百姓们若是知道她是来府衙的,八成会好奇的跟过来看看到底是桩什么事。
京兆府尹心下暗忖着,衙差已经将阮明姿呈上的那封信,递给了京兆府尹。
那是一份平阳侯老夫人亲手写的补充说明,言简意赅,在信的末尾盖上了她的私人印鉴,做不得假。
信上说明了她的儿媳把这银楼出借给了舒家人,但舒家人忘了跟官府报备经营内容的改变。这确实有错,甘愿受罚。
京兆府尹拿着这份说明,微微松了口气。
说明这铺子背后的事,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有了原契书主人的这份补充说明,罚一笔款便可,倒也不用再把铺子给封着了。
京兆府尹刚要说什么,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出不对来。
喊平阳侯老夫人为奶奶,那不就是平阳侯老夫人的孙女?
可据他所知,平阳侯老两口只过继了一人,便是眼下的平阳侯世子。而平阳侯世子名下,也只有一名嫡女,名为舒雅婵的。
那,这位姓阮的姑娘,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京兆府尹眉头高皱:“你……”
阮明姿似是知道京兆府尹在困惑什么,微微一笑,朝京兆府尹款款下拜:“民女先前并非说谎,只是民女乃是平阳侯与夫人收的干孙女。”
姿容绝世,耀目灼灼。
她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枚腰牌,交给了一旁的衙差。
衙差将那枚腰牌递了上去。
京兆府尹定睛细看。
是平阳侯的腰牌,断然没错。
京兆府尹微微松了口气:“原来是干孙女啊……”
那这事便再无异议了。
京兆府尹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阮明姿却又叹了口气:“我知大人心中疑惑,为何我奶奶的铺子,东家竟然成了平阳侯世子的弟弟?”
京兆府尹顿了顿。
不,他现在并不疑惑。
但他对阮明姿印象极好,并没有就此打断阮明姿的话,而是等待阮明姿继续往下说。
那些围观的百姓们,则是一听阮明姿竟然是他们大兴战神平阳侯的干孙女,个个早就兴奋的不行,这会儿又听得战神的干孙女说话的意思牵扯到了家族密辛,能不兴奋?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这不是欺负人吗
因着大家都在伸着脖子等阮明姿说话,这会儿府衙的堂上,竟然很是安静了一翻。
阮明姿倒也没太吊旁人的性子,她轻轻叹了一声,眉尖微蹙,似是笼上了一抹轻愁:“我奶奶家,平阳侯府的事……想来大家应该也听过一些传闻,我爷爷奶奶他们的独子,眼下的平阳侯世子,其实是过继来的。”
围观的人疯狂点头,听过听过,这个是真的听过。
平阳侯府嘛,老平阳侯跟他夫人,那是一对活生生的传奇啊。
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对于这样的英雄身上发生的许多逸事,百姓们那叫一个如数家珍。
甚至好些个年龄大的,还记着当年平阳侯夫妻俩,是为了捍卫京城的百姓,披挂上阵,这才让贼匪钻了空子,兵荒马乱之下,把平阳侯夫妻俩盼了好些年的独子给掳走了,让小小的孩童尚在襁褓就丢了性命。
每每说起这个,不少百姓都鼻子一酸。
所以说,虽说眼下的平阳侯世子,跟之前的平阳侯老两口声望没法比,百姓们看在他是平阳侯老两口独子的份上,还是对他蛮多好感。
“过继这个事,我爷爷奶奶家,也没什么好避讳的。”阮明姿说得坦坦荡荡,“以我爷爷奶奶的为人,既然过继了旁人家的孩子,那自然就是要当亲生孩子一般看待的。”
百姓们连连点头,这个他们是相信的。
人群里这会儿传来一道声音:“所以,方才这位姑娘说的,什么平阳侯世子的亲弟弟,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啊?”
阮明姿垂下眼,长长的眼睫毛微微的颤了颤:“自然就是,世子叔叔的亲弟弟。”
旁边有人“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我晓得了!世子不是过继的吗?这亲弟弟,定然是他原先那个家里的亲弟弟啊!”
“这不应该啊,”也有人满是疑惑,“这过继出去的孩子,就跟原来的家庭没关系了啊。又不是一肩挑两房,哪里能又占了过继人家的便利,又来享原先家里头的关系。什么亲弟弟,亲妹妹这一类的亲戚,这都放在明面上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这道理确实如此。
眼下这时代很多人家为了延续香火,无子的人家,大多会从族中旁支里过继一名子弟过来继承自己的家业。这过继后,过继的孩子,那就等同于与过去的家庭彻底割裂,再无旁的干系。
见了原先的家人,那更是不能称呼什么“哥哥弟弟”的,哪怕是见了亲娘,那顶多叫一声“族婶”什么的亲戚称呼,也就顶天了。
是以,百姓们听了这人的话,连连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他们平头百姓家都晓得的事,怎地平阳侯世子掰扯不清?
想想平阳侯府那偌大的基业!
阮明姿这会儿已经听到有些人在人群里嘀咕:“老平阳侯英明一世,这平阳侯世子可有些掰扯不清啊……”
阮明姿垂着眼,似是并不在意旁人的议论,只妥妥帖帖的柔声道:“其实爷爷奶奶,知道血缘亲情乃是天性,割舍不断,所以,爷爷奶奶对此一事,从未说过什么。”
“老平阳侯高义啊!”
百姓们连连点头。
这不愧是他们曾经庇佑了他们大兴数十年的战神,重情重义!
就连京兆府尹,也捋着胡子不住的点头。
阮明姿又开了口:“大人见谅,我之所以赘述这些,其实就是不想让大家误会我爷爷奶奶。他们两位老人家都年纪大了,今儿我世子叔叔的亲娘上门,提起这事时,我奶奶惊的差点晕过去……”
阮明姿似是自知失言一般,“啊”了一声,住了口。
百姓们听得正揪心,见阮明姿突然住了口,纷纷催道:“姑娘你别卖关子啊,后来呢,老夫人没事吧?”
阮明姿柔声道:“多谢大家关心,奶奶她无事。只是太过担心我世子叔叔的亲弟弟会被牵连,赶紧补了一份说明。她原本要自己呈上,只是身体欠佳,便只能由我来送到京兆府了。”
京兆府尹却是听明白了。
这位阮姑娘话里头又是惊又是晕的,其实就差是明说了,平阳侯老夫人对她名下的银楼被改做赌坊经营这事,并不知情。
只不过是因着平阳侯世子的亲娘找上门相求了,她才知道了这事,出于对平阳侯世子的关爱,不想让他的家人出事,这才补了这份说明。
京兆府尹叹了口气,不由得感慨,平阳侯老夫人真是一片慈母心啊。
围观的百姓也大多都觉得平阳侯老夫人对那一家子可真好。
不过,也有人觉得不大对劲。
这一般来说,过继后的前后两家人,为了避嫌,那是能不走动就不走动,以免大家见了都触景伤情什么的。
这怎么着,平阳侯世子的亲娘怎么都堂而皇之的直接上门了啊?
这位漂亮姑娘说,平阳侯老夫人“惊”得差点晕过去,不正是说明对此事不知情吗?
不少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起来。
这会儿,百姓里头又有一人,扯着嗓子道:“说起来,你们提到的这又是什么补充说明,又是什么平阳侯世子弟弟铺子的,说的不会是东边那街上的日月赌坊吧?”
阮明姿回道:“正是。”
百姓里的那道声音立刻变得义愤填膺起来:“原先我家就住在附近,那儿原先是座银楼,虽说规模小,但里头的银匠师傅的手艺,那叫一个好啊!我娘一直爱去那儿打个镯子什么的!后来突然来了一伙人,把银楼给拆了,里头的几位老师傅都被赶走了,然后把那银楼给改成了赌坊!还洋洋得意的说什么,赌坊的东家是平阳侯世子的亲弟弟!我娘伤心了好久!……嘿,今儿倒是全对上了!平阳侯老夫人都要现补一个文书说明,这不就代表了,她对这事从不知晓吗?!”
那道声音又变得充满了煽动性:“大家想一想,平阳侯老夫人身居高位,她名下的铺子,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什么世子亲弟弟给充作了赌坊!这说明了什么啊?!”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平阳侯府这也太好骗了吧
百姓们被这道声音顿时给勾起了兴趣,都在等他说下一句。
那道声音抑扬顿挫道:“这说明,这铺子分明就是世子瞒着平阳侯老夫人,把这铺子挪给了他亲弟弟,并不曾让平阳侯老夫人知晓啊!”
这人的推测合情合理,再加上先前阮明姿的明示暗示,百姓们纷纷恍然大悟,又有些难以置信。
“这平阳侯世子的脑子是进水了吗?怎能做出这等事?”
“他这是拿着平阳侯府的家产,去养他原来的家人啊!”
“这也太过分了点吧?”
这是把自个儿代入到了平阳侯府的视角,简直是越想越气,简直能把自个儿气死!
他们要是过继了孩子,辛辛苦苦的从小养到大,结果转头这孩子偷偷拿着府里头的家产去救济他原来的家人,他非得活活锤死这白眼狼不成!
当然,也有持不同意见的。
“平阳侯府家大业大的,这一点点产业铺子也不算什么吧?”
“是啊,总不能自己享福,看着自己亲娘亲弟弟他们饿死吧?”
当这两种声音开始有了抬头的趋势时,阮明姿又开了口。
她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也早就设计好了绿茶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