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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帝原本还有些愤怒的脸上,这会儿却渐渐的漫上了一抹复杂的情绪:“母后,别说了。”
甘太后不甘心道:“皇帝……”
“母后!别说了!”永安帝却大喝出声,“瑜儿他不是那种人!”
第一千零二十章 活不下去了要上吊
甘太后见永安帝彻底动了怒,那满腔的怨憎,倒像是被人彻底冻住了一般,凝固在了脸上。
身材高大的帝王站在殿中的阴影里,沉沉道:“母后,不管怎么说,她们母子俩,一个是大兴的母后皇太后,一个是大兴的丰亲王。你这般辱骂,可是在心里怨憎给了他们封号的朕?”
甘太后看着浑身都散发寒意的儿子,这才隐隐意识到一件事。
她的儿子,不仅仅是她的儿子,更是这大兴,最至高无上的君王。
君王的尊严,不容亵渎。
甘太后胸口犹自起伏着,没有说话。
这殿里的氛围,几乎是降到了冰点。
永安帝声音有些冷:“母后,先前你派人出宫做的那件事,朕会处理好,给瑜儿一个合理的交代。”
甘太后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快,永安帝就都知道了?
甘太后声音嘶哑:“皇帝……”
永安帝却截断了甘太后的话:“母后,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朕就告退了。”
说完,他宽大的龙袍衣袖一甩,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甘太后的寿安宫。
甘太后如坠寒窖的站在原地,半晌才捂着胸口,被宫人扶着,缓缓的坐回了椅子里。
甘太后那苍老的面容隐在夜色的阴影下,皱纹的沟壑,几乎都藏着阴翳。
好一会儿,她才犹如幽灵的开了口,问身边的宫人:“珠珠这会儿在哪里?”
宫人忙低声道:“今儿甘四小姐放了一天的风筝,想来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娘娘要见甘四小姐吗?”
甘太后却缓缓摇了摇头:“珠珠向来喜欢生得好看的,哀家看她上次就很喜欢那个阮明姿……”
顿了顿,甘太后又陷入了犹豫,要不要把甘珠珠牵扯进来。
她还是下了决心,眼神沉了沉,同亲近的宫人道:“珠珠在宫里也有些时日了,应该很是认识了一些千金小姐。明日你同她说,哀家记得甘家有办迎春宴的习俗,想来也就是在这几日了。”
甘太后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宫人却领会了甘太后的意思,垂首应了一声:“奴婢明白了。”
甘太后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中,许久,这才出了声:“哀家记得,那西域来的什么劳什子明珠,楼兰娜,白日的时候,喜欢在御花园里徘徊?”
她心腹宫人十分伶俐,几乎是立刻接话道:“娘娘说得是。那楼兰娜公主是时常在御花园徘徊,奴婢曾听闻,是她,她想要在御花园偶遇丰亲王……”
一听到“丰亲王”三个字,甘太后就冷哼一声,攥紧了椅子扶手,眼里露出一抹厌恶来。
“明日,哀家便也去御花园瞧一瞧去。”
……
宫中的风起云涌,阮明姿跟平阳侯老两口都还尚不清楚。
她自打从衙门回了平阳侯府之后,就同平阳侯老两口开开心心的把事情给讲了一遍。
平阳侯老两口听的时候,看向阮明姿的眼神,充满了暖意。
明姿,这是为了他们,把舒安楠跟那边的舒家人,给剥了一层皮去。
平阳侯老两口都觉得,阮明姿做得虽说调皮了些,却都是为了他们老两口好,是个再好不过的好孙女。
“那个拐子最后怎么样了?”平阳侯老夫人有些在意的问。
自打儿子被人掳走后,她生平最厌恶的人里,拐子就排到了榜首的位置。
阮明姿回道:“京兆府尹大人把那拐子打了五十大板,然后关到牢里,另案审讯……主要是怕那拐子手里还有旁的姑娘。”
平阳侯老夫人连连点头,慎重道:“是该这样。”
老平阳侯自然知道身边妻子这么多年来的心结,他心下暗暗叹了口气,又一想,好在,他派去宜锦县调查的人,不日就要带着人证物证回京城了。
到时候不管阮明姿是不是他们的亲孙女,对妻子来说,都算是个结果。
祖孙三人吃着茶,悠悠闲闲的说着家常,度过一个很是安详的下午。
只是,这份安详很快便被舒安楠给打破了。
舒安楠白着一张脸,一把推开要通报的丫鬟,风风火火的直接闯进了琳琅院的正屋。
看到阮明姿正在平阳侯老两口身边承欢膝下,那神色就有些扭曲,一副想要上前去掐死阮明姿的模样。
平阳侯老两口脸色微微一冷。
老平阳侯喝道:“这么多年,旁的不说,规矩都学到狗身上了?!进你母亲的院子,就这么直接闯进来?!”
舒安楠咬了咬牙:“父亲,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丫头——”他手指阮明姿,语带愤怒,“她做了什么!”
阮明姿不带半分惧怕,神色淡淡的回望着舒安楠。
老平阳侯淡淡道:“你是指哪件事?是给你那非法经营赌坊的亲弟弟送文书证明那事?”
舒安楠脸上一僵。
他方才听他娘过来哭,说是活不下去了要上吊,还以为他娘催的是弟弟舒安榆铺面的事。
结果一听他娘说,她出去打牌的时候,从前都奉承她是个享福的老太太的那些人,都面带讥讽,说她的荣华富贵都是儿子偷来的,她倒也是真会“享福”。
舒老太太在外头这么一个好面子的,听到这话,差点晕厥过去。
这让下头的人一去查,好家伙,这才知道,先前阮明姿去衙门送文书,有人把舒家的事给抖了个干干净净!
舒老太太这会儿慌得不行,直接承了马车去找了舒安楠。
舒安楠一看他娘又来了,原本还有些头疼,结果一听他娘的话,那是双手双脚都如坠冰窖。
这……这些流言蜚语,怎么就当着官府的面,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散播出来了?
舒老太太一直对阮明姿很有意见,当即就道:“当时衙门上就只有那两个老不死收的干孙女在,定然是她捣的鬼!……儿啊以后娘跟你爹,可怎么出门见人啊!”
舒安楠这一下子就怒火滔天的,直奔琳琅院来了。
结果他对阮明姿的指责一开口,老平阳侯的诘问便丢过来了。
舒安楠后背生出了一丛白毛汗。
他这真真是晕了头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
岂不是在告诉平阳侯老两口,那些“谣言”?!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甘家的帖子
眼见着舒安楠像是醒悟过来一样,讷讷不成言,老平阳侯眼里反而闪过一抹更深的失望。
阮明姿轻声开了口:“爷爷奶奶,这事我是当事人,我跟楠叔叔说吧。”
舒安楠立刻把视线挪到了阮明姿身上。
对上阮明姿,舒安楠的腰板立刻硬了不少,皱着眉头道:“明姿啊,不是当叔叔的说你。这个你眼下,是父亲母亲的干孙女,那你行事,就得遵着府里头的规矩来……”
平阳侯老夫人不轻不重的把手上的茶杯往旁边的小几上一搁,茶杯与那梨花木的小几相撞,发出一声极为清脆的声音。
舒安楠白了脸,下意识噤了声。
平阳侯老夫人淡淡道:“明姿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已然在我跟你父亲面前,摆起长辈的款,教训起人来了?……若我跟你父亲不在了,你是不是就要把我跟你父亲的心肝宝贝,往死里作践了?”
舒安楠冷汗涟涟,连忙躬身:“儿子不敢。”
平阳侯老夫人冷笑一声:“不敢,我倒看你敢得很。”
舒安楠冷汗顺着脸颊一滴滴落下,哪里还敢说什么旁的。
阮明姿起身,素手执起细颈茶壶,给平阳侯老夫人的茶杯里添了些茶。
平阳侯老夫人眼中的怒气这才散了些,带上了一丝丝暖意。
阮明姿直起身子,神色倒还平静,没有因为方才舒安楠劈头盖脸的呵斥而生气。
她脸上甚至带了一分无奈:“楠叔叔,外头谣传那些事,没有一句是出自我口。你不信可以去京兆府问一问,当时我还替你据理力争来着,我说你不是这样的人。然而围观的老百姓太多了,他们有人好像很清楚内幕,当着众人面说了好多,我都不敢相信。”
舒安楠的脸越发白了,他结结巴巴道:“内幕,哪有什么内幕……都是胡说八道的……父亲,母亲,我……”
平阳侯老夫人却垂着眼,打断了舒安楠的话:“是不是胡说八道,你我心里都清楚的很。”
舒安楠这会儿心虚的厉害,哪里敢再辩解半分。
阮明姿做了一个总结汇总:〃总之,楠叔叔,外头谣言沸天,我也很忧心,但也不知道这是谁之所为,还望楠叔叔查清事情真相,也算是还平阳候府一个公道。〃
舒安楠见阮明姿说的言之凿凿,心里也咯噔一声。
是啊,阮明姿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一个商女罢了,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他与舒家事的内幕?
难道这事,真的是他娘误会了?
舒安楠眉头皱得老高,这会儿心里头乱的很,他也不好再跟阮明姿兴师问罪,匆匆同平阳候老两口敷衍了两句什么,就匆匆告退了。
老平阳候定定的看着舒安楠离开的背影,脸上一片失望。
虽说他早就已经决定不把爵位给舒安楠继承,但好歹也养了这么多年,他原本还是打算给舒安楠留些东西的。
可是看看舒安楠的模样,毫无担当的样子,阮明姿就差把话说的那么直白了,可他依旧没想着跟平阳候老两口解释一二。
一心里只有他自己。
老平阳候无声的叹了口气。
翌日,阮明姿收到了一张帖子。
帖子是甘府那边一个稳重的嬷嬷送来的。
小满替阮明姿把帖子拿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惊疑不定。
无他,因为这个甘府,就是当今寿安宫甘太后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