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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太后撩开纱帘,进了里间,见着阮明姿正倚坐厚实松软的大迎枕上,快走几步:“怎么就坐起来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阮明姿有些无奈,她笑着,拉过白太后的手。
白太后浑身一僵,却没有甩开阮明姿。
阮明姿轻声道:“母后,你不必那么紧张呀,我好得很。方才太医不也说,孩子康健得很?”
白太后却蹙眉摇了摇头:“不行,宫里的太医哀家都不放心……对了,你不是认识那位席神医吗?现在把他宣进宫给你把把脉?”
阮明姿越加无奈了。
“母后,真的没事。”阮明姿只得拿出杀手锏,她道,“您再这样下去,搞得我也要紧张起来了。”
白太后一听,又有些慌神:“你可千万别紧张。”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坐到一旁,“你别被哀家吓到。哀家只是想着,瑜儿不在京中,哀家总要替他照顾好你,不能让你有什么闪失……”
她又想到什么,神色微微有些渺远,“女子怀孕的时候,身子其实是最弱的,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阮明姿点了点头:“母后放心。”她笑着手放在肚子上摸了摸,轻声道,“今儿太子妃许是想要试探我有没有怀身子,她使人在园子的软轿那也动了手脚,今儿上奉的茶,旁人都是清淡雅致的花茶,唯有我那边,茶都醺浓得很——偏偏那茶还是贡茶,旁人挑都挑不出错来。”
怀孕的人,是不能喝浓茶的。
阮明姿见白太后又要急,赶忙加了一句,“不过母后放心,那茶我只是抿了一口,便趁人不备的时候,拿了帕子吐在帕子上了。”
阮明姿没说的是,太子妃只瞧见了她喝茶的那幕,自然就先入为主的认为,阮明姿没有怀孕。
原本阮明姿讲这些,只是为了转移白太后的注意力,让她别太紧张,告诉白太后,这些她都可以应付。
但白太后眼里却闪着疼惜,抬手摸了摸阮明姿的手,低声道:“好孩子,让你受苦了。”
阮明姿微微一怔。
谁家怀孕的小媳妇,不是千宠百宠的?
唯有这皇家的,还要提防来自亲人间的尔虞我诈!
白太后心里又腾起火来。
她安抚了阮明姿几句,让她在这里间放心的好好休息,这才快步出了内殿。
殿外,永安帝站在廊下,不知道在跟太监说些什么。
白太后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过去。
永安帝察觉到白太后过来的动静,挥手让人都退下。
白太后冷冷的看向永安帝:“管好你的那些儿子儿媳,还有你那个母后。谁再往瑜儿媳妇那伸手,别怪我直接剁了它的爪子!”
永安帝有些发怔。
他很久没见过这样气势汹汹的白太后了。
久到……永安帝甚至怀疑,先前曾经见过的,如花般美好,会同他生气,同他撒娇,同他抱怨的小姑娘,是不是在梦里?
宫里的白太后,端肃,冷穆,像是一尊供在深宫中的雕像。
但眼下的白太后,却让永安帝呼吸微滞,又想起了从前。
永安帝有些恍惚的唤了一声:“讷儿……”
白太后脸色顿时疾变!
她气得脸都涨红了,狠狠的瞪了永安帝一眼,声音冷的像是掺了冰渣子:“你闭嘴!”
永安帝深深的吸了口气,如白太后说的那样闭了嘴,却一直深深的看着她。
白太后狠狠剐了永安帝一眼,直接掉头走了。
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永安帝看着白太后气走的背影,恍惚了好一阵。
久到暮色落下,永安帝才猛然惊醒般想起了什么。
属于帝王的那部分又回到了永安帝身上。
……
深夜,永安帝宣了四位大臣进宫。
没人知道他们商议了什么。
但御书房的灯,一直到很晚才熄灭。
与之不同的事,东宫的灯火,彻夜灯火通明。
太子在东宫砸了满满一屋的东西。
太子妃跪跌在地上,满脸的惨白。
“蠢货,真是蠢货!”太子气得心肝肺都在颤,“这就是你办的事?!”
“不,她根本就没有证据……”太子妃还有些徒然的苍白辩解着。
太子气得一脚踢翻了太子妃身侧的一个矮凳,矮凳撞到落地灯台上,落地灯台倒下来,差点砸道太子妃:“你现在还没看懂?!证据不证据的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唯有一个,那就是父皇的信任!”
太子妃跌坐在一地狼藉间,脸如白纸,说不出话来。
太子在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他阴沉的看向太子妃:“眼下,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太子妃看向太子那毒蛇般的眼神,饶是她已经心如死灰,但还是忍不住抖了抖,有些颤抖的喊了一声:“殿下……”
太子阴测测的冷笑一声:“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自己考虑吧!”
说完,他抛下一地狼藉,以及跌坐在狼藉中的太子妃,甩袖离开了这间屋子。
太子妃绝望的以袖掩面,哭了起来。
——
快到清晨时,东宫那边的一个消息,几乎引爆了整个皇宫。
——太子妃荆钗布裙,背着荆条,去了鸾凤宫外跪下了。
先前阮明姿是在御书房的侧殿休息,到了晚上,原本她要回宫,但白太后担心阮明姿的安危,硬是在她的鸾凤宫,留了阮明姿一晚。
白太后听得太子妃这般跪在殿外,当即就冷嗤一声:“她也真真是舍得下面子。”话里难掩厌烦与不耐。
“不行,哀家不能让她吵了明姿的清净。”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东宫小殿下殇折了
然而也知悉了这事的阮明姿却拦下了白太后。
“母后,这事咱们别沾。”阮明姿端着白太后特特使人给她熬制的乌鸡汤,有条不紊的给白太后分析,“昨儿咱们也在场,陛下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让她们给我道歉这条路。这说明什么,说明陛下已经对东宫彻底失望了,无论他们道不道歉,都不会影响陛下的决策——也是说明,他们接下来即将遭遇的事情,怕是……”
阮明姿跟白太后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大概是要变天了。
“所以,这负荆请罪,他们应该清楚,也是无用的。”阮明姿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鸡汤,继续道,“可他们明知道无用,还是这般这般做了。只能说明,他们所谋并不在此。”
白太后反应过来,点头道:“你说的有理。”
阮明姿笑道:“母后,这事您就别管了,就让她跪着去。眼下咱们就使人去陛下那说一声,有这么一个事,只是我们都不好出面,让陛下去处理就好。”
白太后很欣赏阮明姿这种不拖泥带水,直接把事情丢给永安帝的作风。
这本来就是永安帝那家子的破事,凭什么要让她怀着身子的儿媳妇操心?!
白太后点了点头,关切道:“好,就这么办。你好好养身子,别再为这事费心了——今儿想吃点什么?你只管说。”
阮明姿想了会儿:“母后,我想吃点新鲜点的绿叶菜,不拘什么。清炒一下就好,今儿想吃点脆爽可口的。”
白太后最怕就是阮明姿没胃口,这会儿阮明姿点了菜,她反倒格外高兴起来。向来清冷矜贵的太后,风风火火的一点头:“行,你就在这等着。”
白太后直接带人去了鸾凤宫的小厨房——当然,白太后这不是要去下厨,她是要去小厨房亲自看看,小厨房今儿进了哪些绿叶菜。
伺候白太后的嬷嬷看着白太后这般鲜活的背影,差点落下泪来。
“王妃,多谢您,真是多谢您。”嬷嬷语无伦次,喃喃了几句。
太后娘娘在深宫被禁锢了多年,自打丰亲王妃经常进宫陪伴太后娘娘,陪着太后娘娘说话,散步,下棋,甚至一道看戏本子,太后娘娘脸上的笑容是越发多了,就连多年的头痛也不怎么发作了。
眼下丰亲王妃肚子里有了亲王的孩子,太后娘娘眉眼间都鲜活了几分。
嬷嬷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这样能长久下去。
……
跪在鸾凤宫外的太子妃,最后是被永安帝的人给“劝”回去的。
昨晚上是太子砸了屋子,今儿这算是太子妃砸了屋子。
她没想到,她都这样屈尊纡贵上门负荆请罪了,阮明姿那边,竟然是半点都不接招!
永安帝的人都出面了,这样,让她后面的戏怎么唱?!
太子妃赤红着眼,状似疯癫。
偏生这会儿,丫鬟匆匆从外头冲进来,慌张道:“娘娘,您快去看看,小殿下,小殿下他突然发起了高热!”
……
阮明姿在鸾凤宫被白太后留下了三天。
白太后是早中晚各让太医来给阮明姿把一次脉,生怕先前东宫那起子乌烟瘴气的破事让阮明姿伤了身子。
然而那一日,太医正在给阮明姿把脉的时候,外头匆匆进来个宫女,朝白太后蹲了蹲,声音带了几分颤意:“太后娘娘,王妃,东宫,东宫小殿下,殇折了……”
阮明姿跟白太后皆是一愣。
阮明姿方一蹙眉,白太后立即低声劝道:“不要多想,东宫的耀儿身子向来很弱,先前不也是得过天花?再说,以他娘的做派,手底下沾着的孩童冤魂也不少,保不齐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这话白太后说得好像心肠很冷漠,但转过身去,白太后依旧低声嘱咐了宫女,到时候去找间寺院,给殇折的东宫小殿下办一场水陆法事。
阮明姿想了想,问白太后:“我要遣人去送份奠仪么?”
白太后摇了摇头:“你怀着身子,别让什么不干净的冲撞了你。宫里哪年不殇折几个孩子?未足月的更多,这不算什么稀罕事。这事哀家来办就好,你且好好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