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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顾琰被晒得脸颊通红,忙将他带去了自己的营帐。
“拿些冰块过来。”他吩咐侍卫。
侍卫一惊。
您不是不用这些玩意儿的吗?
“是。”
侍卫看了娇贵的公子哥儿一眼,心下了然,去端了两大盆冰块过来,放在顾琰的双侧。
顾琰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你出去吧。”顾长卿吩咐。
“是。”侍卫退下。
顾长卿拿起桌上的扇子,为顾琰轻轻打起扇来。
顾琰舒服地扬起小脖子,一百八十度转动。
这里要扇扇。
这里也要。
顾长卿宠溺一笑,稍稍加大了打扇的力度:“今天不用上课吗?”
“今天放假。”顾琰说。
顾长卿问道:“怎么想到来军营找我?”
“我”顾琰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一个面具递给顾长卿。
“这是什么?”顾长卿用那只不必打扇的手接过面具,一边端详,一边不忘继续为顾琰打扇。
顾琰道:“你不是订婚了吗?这是送给你的订婚礼物。”
这是一个银质半脸面具,十分轻盈精致,款式也新颖,顾长卿不曾在市面上见过。
他看向顾琰:“你专门找人做的吗?”
“嗯。”顾琰扒拉了一下小耳朵,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
看来是花了不少心思,顾长卿心头柔软:“怎么会想到送面具的?”
顾琰撇嘴儿道:“你不是地下武场的高手吗?听说那里的人都戴面具。你、你要是不喜欢的话”
“我很喜欢。”顾长卿笑着对他道,“以后我去地下武场,都戴它。”
“也带上你。”
“这样,你就能一眼认出谁是我了。”
顾琰的眼珠子动了动,极力压住心头欢喜,高冷地点点头:“你执意要带上我,那也行叭。”
顾长卿温和一笑,眼底一片宠溺。
宣平侯府。
萧珩今日去上了朝,接受了少辅的册封,从今往后,他便是皇帝治下的第一名少辅。
下朝时他被武百官团团围住,众人纷纷向他道贺。
这一切来得突然,仔细一想却又觉得是顺理成章。
十三岁便成为国子监少年祭酒,若非出了变故,他早已是昭国少辅。
他身上少了几分金尊玉贵的少年气,多了几分踏实从容的沉稳。
若说少年祭酒还有几分是靠了出身,那么后来的三元及第、状元游街、位列少辅,便全是他自身努力的结果。
“恭喜袁首辅,后继有人呐。”也有官员向袁首辅道喜。
袁首辅笑着捋了捋胡子。
另一名官员道:“我看袁首辅是双喜临门,既有了得意门生,又有了乘龙快婿,孙婿!”
袁首辅笑意更深。
是啊,两桩困扰已久的大事有了着落,接下来就是宝琳与顾长卿的大婚了,他得去问问钦天监可将良辰吉日算好了。
萧珩好不容易从一众大臣的包围中出来,浑身都出汗了。
他回到公主府,刚进屋子便瞧见上官庆也在。
他往桌上铺了十几个面具,问坐在一旁的顾娇道:“你看看,哪个才是你梦到的那个面具?”
“这些都是你找人做的?”顾娇问。
上官庆说道:“是啊,我把你的图纸交给铁铺的师父,每个人做出来的不大一样,有细微的茶杯,你看看哪个最像?”
“嗯,这个。”顾娇拿起右手边的第三个青铜獠牙面具。
这事儿原本已经过去了,不过听说剑庐的人又潜入京城了,上官庆于是重新重视起来。
“你不是要回燕国了吗?”顾娇问他。
上官庆风轻云淡地说道:“晚几日再回也可以。”
他要先杀光剑庐的混蛋。
他将顾娇挑出来的面具拿了出来,一侧目看到了臭弟弟,忙道:“你来得正好,你再把这个面具画一下,画得像一点儿,这样也好拓印了分发下去,让侍卫们去找。”
“好。”萧珩应下。
他坐下来,提起纸笔,开始画面具。
他画的可不仅仅是单个面具,还结合了剑庐弟子的装束,以及配上了那柄玄月剑。
臭弟弟可以啊。
上官庆惊艳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就好认多啦!话说,你们是怎么把箱子拿回来的?”
二人彼此看了看,萧珩不动声色地说:“秘密。”
“切。”上官庆哼了哼,“不说算了!不过,他们一次不成,一定还会来第二次,你们猜,他们今晚会不会来?”
不带二人开口,玉芽儿忽然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小姐!姑爷!郑管事来了!”
郑管事是安国公的心腹,他上门一定与安国公有关。
二人忙让玉芽儿将郑管事带了进来。
郑管事是跌跌撞撞地扑进屋的,他来到顾娇面前,双腿一软,顾娇及时扶住他的胳膊:“郑管事,出什么事了,有话好好说。”
郑管事崩溃大哭:“国公爷国公爷今日上街去给小姐买铺子结果不知哪儿来的人把国公爷抓走了!”
安国公出门都是带了死士的,并且武功都不差,能从他们手中将安国公抓走,可见对方不是普通的高手。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底不约而同地有了一个猜测。
剑庐。
顾娇问道:“他们可留了什么口信?”
郑管事哭着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抓了就走了”
顾娇正色道:“在哪里出事的?”
郑管事哽咽道:“丽湖的东河畔!我看他们往西城门的方向去了”
萧珩眸光一凛:“西城门他们是想把安国公带回剑庐吗?”
是啊,娇娇是安国公的义女,有安国公在手上,还怕拿捏不了娇娇吗?
他们要将娇娇引去剑庐,恐怕是因为他们发现了要带走小药箱,就必须带走娇娇。
“我出去一趟,你在家里等我”
萧珩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顾娇已经毫不犹豫地束上了长发。
暮色时分,一辆看似毫不起眼的马车驶出了京城的北城门。
车夫警惕地赶着车,另有四名侍从策马相随。
马车内,两名男子对坐而立,其中一个是被绑架的安国公,另一个则是昨夜将黎江平救走的剑客。
剑客带着一张银质面具,折了原本的容貌,但从脖子与手上的肌肤可以看出他年纪不大,而他一开口更是验证了安国公的猜测。
最多三十上下。
“安国公,我等并无恶意,请你稍安勿躁。”
他笑着对安国公道。
安国公自始至终很冷静,没做任何无谓的呼救,听了对方的话,他淡淡地说道:“你们打算带我去哪里?”
剑客冷冷一笑:“你不用知道,只要乖乖配合就好,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吃一点苦头。”
安国公没被他的威胁吓到,从容不迫地说:“你们是剑庐的人。”
剑客的眼底掠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对方如此轻易地猜中了,但很快,他又笑了起来:“不愧是安国公,机智过人。”
这是承认了。
看来自己的处境不妙。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他们没打算让自己活着离开。
自己死了不打紧,他只担心会连累娇娇。
剑客冷笑着开口:“怎么不说话了?是在想如何逃走吗?别白费心机了,你逃不掉的。你也别指望会有人来救你,他们都以为我们往西城门去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登船了。”
安国公淡淡地看着他:“你们抓我是为了威胁谁?安国公府、轩辕家还是大燕皇族?”
“都不是。”剑客笑了笑,“我们只希望请你的义女到岛上做客而已。”
果然是冲娇娇来的!
安国公的眼底有杀气一闪而过。
剑客将他的杀气尽收眼底,讥讽地说道:“哟,你还想杀了我?你一个残废能做什么?我动动手指头就能将你捏死!不过你放心,你身子骨这么弱,我怕下手没个轻重,把你弄死了,就请不到你的义女了!”
安国公不疾不徐地问道:“娇娇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对付她?”
剑客笑了一声道:“仇怨还是有的,毕竟在边关杀了那么多剑庐的弟子,当然了,那些都是外门的弟子,这笔恩怨不算大。只要她肯乖乖地交出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或许可以考虑放她一马。”
放娇娇一马是假的,要娇娇的东西是真的。
安国公道:“你们想要什么东西,我再买了给你们就是,是她的盔甲战衣,还是她的兵器?”
剑客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比那些东西宝贝多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言罢,他挑开帘子,问车夫道,“还有多久到渡口?”
“三个时辰。”车夫说。
“没有近路吗?”剑客问。
“有。”
“那就走啊!”
“近路要穿过一片林子,可能会遭遇猛兽”
“我们还怕猛兽?走近路!”
剑客发了话,车夫唯有照办。
万幸是他们运气不错,在林子里并未遇上任何凶险。
一个时辰后,他们驰骋在了玉水镇的官道上。
“前方就是渡口了,爷,您确定有船吗?”车夫问。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剑客对车夫可不像对安国公那么有耐性。
“是。”车夫悻悻地闭了嘴。
当然有船了,一切早已准备就绪,他们走水路进入燕国,再从燕国境内回往剑庐。
他留了一个管事回去给那丫头通风报信,那丫头只要不是傻子就该猜得出来得去剑庐找人。
丫头,剑庐见了。
马车在渡口停下,一辆大乌篷船缓缓地靠了过来。
黎江平站在船上,冲这边挥了挥手。
剑客从车窗里看见了,他颔首,放下帘子,跳下马车。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