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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闻言噗嗤一声笑了:“我才不是楼里的姑娘,我只是个丫鬟。”
“啊”岑编修震惊了。
一个丫鬟尚且如此貌美,那楼里的姑娘得有多
心思刚转过,就听得为他领路的小丫鬟笑着打了声招呼:“兰心姑娘。”
岑编修闻言抬起头,一名身着紫衣的美人自台阶上缓缓而下,她的裙裾迤逦地拂过木质台阶,身形如一碰紫色的霞光,清姿卓绝,笑容潋滟。
岑编修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没了!
他扶住楼梯的扶手,差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德行!”兰心姑娘冷笑一声下了楼。
冷冷的笑里透出无尽的媚态,却是媚而不俗,令人心驰摇曳。
小丫鬟:“公子,请!”
小丫鬟将岑编修带到了上房:“千雪姑娘,您的客人到了。”
“请进。”
里头传来一道宛若天籁的声音,说不出的清幽与空灵。
岑编修只闻其声,便已感觉自己浑身酥软。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进屋的,等他反应过来时房门已经合上了。
这是昨日见到的那位女子,女子拿着自己失而复得的那块令牌,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纱。
岑编修只看了一眼便连呼吸都滞住了。
什么貌若天仙?
这就是真正的九宫月仙啊!
枉他满腹经纶,身为翰林编修,此刻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眼前女子的美貌。
“你是谁?”女子看清岑编修的面容后,眸光一冷,将面纱戴回了自己脸上。
岑编修回过神,以为对方在问自己的来历,忙拱手作揖道:“在下岑光杰,见过千雪姑娘!”
女子含笑问道:“令牌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岑编修被她的笑容晃了神,心脏狂跳,面红耳赤地说道:“姑娘的令牌遗失了,在下无意中拾到,认出是仙乐居之物,这才给姑娘送了过来。”
“啊,你亲自捡到的?”女子微微地笑了笑,“有别人看见吗?”
岑编修摇头道:“没有。”
女子低头浅笑:“怎么还劳烦你亲自送来了?多不好意思。”
岑编修害羞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女子笑容满面道:“可你看见了我的容貌,就足以挂齿了。”
“嗯?”岑编修一愣。
然而根本不等他做出反应,女子便冷下脸来:“拖出去,杀了!”
岑编修浑身一颤!
“姑”
姑不出来了。
他被一名黑衣人捂住嘴,像麻袋一样拖了出去。
“脏死了!”女子嫌弃地将手中的令牌扔到了地上。
贴身丫鬟忙用铜盆打了水过来:“姑娘。”
女子将碰过令牌的手狠狠地浸入水中,愠怒地说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臭男人!他为什么不捡!为什么让别人捡!”
贴身丫鬟叹道:“是啊,可惜姑娘的一片美意了,故意掉了一块令牌给他,他却视若无睹地走掉了,凭白让别人占了便宜。”
------题外话------
认识六郎?
是。
六郎的桃花?
不是。
300 亲事(一更)
萧六郎对令牌一事一无所知,自然更不知岑编修会怀揣着令牌去了仙乐居。
那可是名副其实的烟花之地,如翰林院此等清流衙署是绝不能擅自踏入的。
谁能料到岑编修骨子里这么大胆?
然而接下来的两日,岑编修都没来翰林院当值,也不派人来请一下假。
第一日众人疑惑归疑惑,但没往坏处想,只当或许是病了,或是家里突然出了什么急事顾不上来翰林院报个信。
第二日依旧如此,杨侍读秉着好歹他曾是我手下的心理,差人去了一趟岑编修的家。
岑编修是京城一户普通的书香之家,岑父是秀才,开了个蒙学私塾养家糊口,岑母是某个旧员外家中庶女,略有些家底。
岑家在京城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有宅子住、有下人使唤。
万万没料到的是,岑家人居然也打算出门去翰林院找岑编修。
他们以为岑编修是留在翰林院当值了。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翰林院最忙的一次岑编修整整三日没回家。
可这一次显然并非如此。
双方立马报了官。
官府破案的速度极快,又或者这件案子本身并没有多大难度。
他们在仙乐居西侧门外的堆放杂货的角落里发现了岑编修的尸体。
“这种案子我们见多了又一个想混进仙乐居却被当小贼活活打死的”
仙乐居门槛高,一般人进不去,可架不住有人痴心妄想,恰巧仙乐居的西侧门外是堆放杂物的地方,有人偷摸地从这里翻进去,结果可想而知。
仙乐居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
不请自来是为贼,打就完事儿了!
岑家人不信,翰林院也不大信。
可岑编修的确换下了翰林院的官服,穿的是一身新做的藏青色锦衣,他还剃了须,这显然是要去见什么重要之人的。
“或许、或许是他们打死他后给他换上的呢!”岑家人道。
打死朝廷命官与打死普通人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然而这种猜测很快便被否定了,因为官府的捕快找到了那日被岑编修雇佣的马车车夫。
车夫交代,岑编修上马车时穿的是翰林院的官服,下马车后就换了一身衣裳,胡子也刮了。
“我送他到清风楼,之后,我看着他往仙乐居的方向去了。”
这下岑编修的路径与目的基本被确定了,加上以岑编修的身份确实是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进入仙乐居的。
那么,唯有翻墙了。
仙乐居的人又不知他是朝廷命官,只当他是普通的登徒子,下手自然就没了轻重。
这种事要说闹上公堂也可以,毕竟是打死人了,仙乐居怎么也得负点责任,只是如此一来,岑编修的名声就算是彻底毁了。
最后仙乐居给了点慰问金,把这事儿结了。
纸包不住火,岑编修逛青楼被打死的事还是在翰林院内部传开了,大家没拿到明面儿上说,私底下却都在热议。
“你们说岑编修那么正派的人怎么会突然去青楼了?”
“会不会是被萧修撰撺掇的?咱们翰林院除了他也没别人与青楼女子有染了。”
“嘘,小声点儿,韩学士不许议论此事!”
“我有说错吗?岑编修失踪的前一天我看见他和萧修撰说话了不知说了什么情绪挺激动的”
几人刚议论到此处,萧六郎从不远处走来。
几人瞬间噤了声,交换了一下眼色,各自散开了。
但其实该听见的萧六郎全都听见了。
他当然没有撺掇过岑编修。
可当一个人被排挤时,就连呼吸都是错的。
自从下定决心要将宝贝孙女嫁给安郡王后,袁首辅便让人搜罗了安郡王这些年流落在外的诗集。
他仔细看过,确实是有才学与抱负的人,其中不少传颂至今的诗作都是他在陈国为质时所作,虽有青涩之处,可身在异乡,背负一国命脉,忍辱负重,依旧能有此少年豪情,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袁首辅让人把诗集给孙女儿送去。
他明白孙女儿才高八斗,恃才傲物,寻常人她看不上,可安郡王这样的才子总该是能入她的眼的。
袁首辅哪里知道,小道姑看着桌上那些五言八韵诗,小脸都黑成碳了。
做什么要她看诗啊?
她只想看话本好么!
话说,都过去这么久了,云庭记的第三本怎么还不出啊?
不是一个月出一本吗?
已经过了一个月零三天了,他是飘了吗!
碧水胡同,刚写完最后一个字的老祭酒刚放下笔,便狠狠地打了个喷嚏:“阿嚏!”
他刚接管国子监,俸禄不高,主要是曾经的积蓄都被老太太打劫没了,他又想换辆新的马车
为了应付日益增加的开支,他不得不重操旧业,写起了话本。
他许多年没写了,从前的笔名早已被人遗忘,于是他用了个一个全新的笔名醉生梦死。
一听就很有感觉。
他第一本复出之作讲述的是一个病弱敌国质子祸乱朝纲、与大夏朝公主相爱相杀的逆袭故事。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开篇便注明了这是质子的一场梦境。
不过,饶是如此,也仍叫众人追得欲罢不能。
前两本卖得极好,他小小得挣了一笔,第三本按理是早该交稿了,可最近国子监事多,他一下子给耽搁了。
为表达歉意,他决定亲自将原稿给合作的书斋送过去。
今日小道姑也去了书斋,她是去催稿的。
老祭酒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了听。
书架后,书童正在向小道姑介绍别的话本。
小道姑百无聊赖地翻了几下,说道:“不好,没有醉生梦死的故事刺激。”
老祭酒以为对方会说自己的故事有新意,不料却来了一声刺激。
老祭酒清了清嗓子。
貌似是挺刺激。
小道姑道:“长公主休驸马那一段就挺不错,皇家公主本就不该受此委屈!”
长公主其实只是里一个毫不起眼的配角而已,有关她的情节都没细写,休驸马也是三言两语带过,没料到对方的印象会如此深刻。
这是知音啊!
老祭酒轻咳一声,忍不住就来了点与对方交流的兴趣,或许能找到更多的灵感也说不定呢:“这位道长也喜欢这本书啊?”
小道姑就道:“还行,笔凑活。”
老祭酒:我堂堂国子监祭酒,竟然只是笔凑活?
不过为了降低受众的门槛,他的确刻意弱化了自己的笔,加入了大量的白话,这样能保证通俗易懂。
但为了迎合读书人的审美,他也加入了不少原创的诗句,一般这种地方,普通人就略过了,不影响情节进展。
老祭酒又道:“对璃王这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