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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来寺庙的香客这么多,为何会对那位施主有印象,主要是因为她挺着大肚子还上山进香。
谁也没料到的是,午后下起滂沱大雨,她与侯夫人不得已留宿在了寺庙。
谁先发作的记不清了,侯夫人毕竟有人伺候,那位女施主却孤身一人在禅房,产婆过来时才发现她也快生了。
那是一个无比混乱的夜晚。
尤其住持方丈还被人骗着喝了酒
往事不堪回首,住持方丈敛了敛思绪,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顾侯爷沉默了。
他有想过那孩子可能不是被他们这样的簪缨世家抱走了,但也没料到会是一个穷到要穿补丁的人家。
那样的人家会养出一个什么样的孩子,他不敢想。
看瑾瑜就知道了,在侯府被养得如此优秀,可见人的出生不是最重要的,成长的家庭才是。
一个在市井乡野长大的孩子,真的能成为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侯府千金吗?
不过,那孩子的处境也确实悲惨了些,好歹是侯府血脉,他日后就算不认回她也不会亏待了她。
他会从别的地方补偿她。
与住持方丈结束谈话后,顾侯爷起身告辞:“我来寺庙的事,还请方丈不要告诉任何人。”
住持方丈虽不知顾侯爷为何秘密调查起了当年那位女施主的孩子,却仍点头答应了。
顾侯爷打道回府。
没了马真的是件十分煎熬的事。
尤其他的一只脚还肿成了大猪蹄子。
好不容易来到山脚,他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榨干了,他坐在最后一层台阶上直喘气。
忽然间,他感觉头顶光线一暗,似有什么庞然大物朝他笼罩了过来。
他按住腰间匕首,警惕地抬起头,就看见一匹健硕的高头大马。
这马有点儿眼熟
等等,这不是他走丢的那匹马吗?
下一秒,他发现马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的面前还放着一头狼。
“是你?”顾侯爷惊得都站起来了!
顾娇第一次骑古代的马,怪新鲜的,小小的身子坐在高大的骏马上,瞬间有了一股睥睨天下的王之霸气的感觉!
她拉了拉手中的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顾侯爷,认真点头道:“嗯,是我。”
顾侯爷:“”
顾侯爷古怪地看着她的坐骑:“你哪儿来的马?”
顾娇诚实道:“捡的。”
顾侯爷顿时满面黑线,马你都能捡?到底啥运气?
70 争吵
“这是我的马。”顾侯爷严肃地说。
顾娇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似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顾侯爷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肝儿一阵乱抖,猛地记起了那头狼的事,忙道:“这可不是我扔掉的,是我不小心遗失的!”
遗失的东西虽然也可以捡,但如果失主索要就必须得归还,否则会构成侵占罪。
当初捡了小秦相公的银子不肯归还的周氏与刘氏就是吃了这个亏,结果在衙门被打了板子,还罚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
顾侯爷当然不知顾家人的乌龙,但他觉得一个小姑娘,自己应当唬得住:“你要是不还给我,会被县太爷抓去打板子的。”
她再厉害,也终究是个乡下丫头,乡下人最怕什么?当然是官了,自己虽是侯爷,但又没说是什么侯爷,她不知而无畏。
县太爷却不同,那是真正的地头蛇,没哪个乡下人不怕的!
顾娇听了他的话,没立即反驳。
顾侯爷觉着有戏!
结果下一秒,他就听见她问他:“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马?”
顾侯爷就是一愣。
是啊,怎么证明啊?
为了低调出行,他没坐自己的汗血宝马,而是选了一匹侍卫的马,就连马鞍上的侯府徽记都被他刻意抹掉了。
“马蹄铁!这是军中的战马所配,与市面上的马蹄铁所有不同。”顾侯爷总算想到了一个证据。
不料顾娇道:“我又没见过别的马蹄铁,怎么知道是不是你的一面之词?”
顾侯爷一噎。
这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
顾娇公平公正地说道:“要不这样,你去衙门报案,要是县太爷说马是你的,那我就把马还给你。”
县太爷是几个脑袋,敢不把马判给他吗?可问题是,他堂堂昭都定安侯,遗失了一匹马跑到小小的县衙去报案?
咋滴了,他定安侯缺一匹马呀?他是有多穷?穷得揭不开锅了,还是穷得要去街上讨饭了,居然和个乡下丫头争夺她半路上捡来的马?
尤其又是一匹不怎么名贵的普通马。
他不要面子的吗?
顾娇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道:“你真想要的话,我可以把它卖给你。唉,我把它捡回来也是很不容易的。”
你到底哪儿不容易了?这一路不是它驮着你么?你连走路的力气都省了!狼也不用自己背了!
顾侯爷真是被顾娇气得半死。
不过,他也实在是走不动了。
他到了镇上才能雇到马车,而从这里到镇上至少二三十里地,他只怕腿断了都走不到。
“五十两。”顾娇道。
顾侯爷炸毛:“一匹破马怎么比狼还贵?你这是坐地起价!”
顾娇严肃道:“狼不是你的刚需,马是。”
是刚需,就要坐地起价!
顾侯爷气得肝都痛了!
最后,顾侯爷以五十两银子的价钱买回了自己的马。
自己的马啊,上哪儿说理去?
顾侯爷回到山庄时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落在山庄的屋檐上,映出一片鎏金般的眩光。
顾侯爷将马交给了府中的侍卫,大步流星地前往一家四口居住的内院。
刚到门口,他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吵闹声,他眉心一蹙,跨过门槛,就见院子里的下人几乎全都来了,躲在树后、花丛后,不敢动也不敢走。
而在廊下,被所有下人注视的一把藤椅上,赫然躺着他儿子小顾琰。
顾琰身旁,站着气得小脸发白的顾瑾瑜。
顾瑾瑜怀中抱着一只白白的小兔子。
“为什么不许我养兔子?”顾瑾瑜不满地问。
顾琰懒洋洋地哼道:“就是不许你养。”
顾瑾瑜气呼呼地说道:“有本事你说个理由!”
顾琰将一只手枕在脑后,优哉游哉地说道:“这是我的院子,我说不让你养,就不让你养!”
顾瑾瑜抱着兔子直跺脚:“这也是我的院子!”
顾琰淡淡一哼:“你的院子在京城!”
顾瑾瑜一半的时间住京城,不像顾琰长年累月住这里,顾琰理所当然认为这里更多是属于他。
下人们不敢劝架,也不敢真拍屁股走人走了,万一姐弟俩闹出个好歹来,他们担当不起。
顾侯爷差不多听懂是怎么一回事了,顾瑾瑜打小就喜欢猫猫狗狗,顾琰却十分反感,姐弟俩没少为养小宠的事吵架。
他从前一直很纳闷,他们是龙凤胎,是世上最亲近的人,按理说感情应当很好才对,可顾琰从不会说话就会欺负瑾瑜了。
顾琰不让瑾瑜吃姚氏的奶,一吃他就哇哇大哭,也不让姚氏抱瑾瑜,甚至只要躺在一个摇篮里就会对瑾瑜拳打脚踢。
那会儿顾琰只是个吐奶泡泡的小奶包,谁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当是小孩子的占有欲。
后面顾琰大了,倒是不会再这么去欺负瑾瑜了,却也不怎么亲近瑾瑜。
曾经想不通的事在知道瑾瑜的身世后,似乎都渐渐明朗了。
顾琰与姐姐在娘胎里相处了十个月,他们才真正是世上最亲近的人,所以顾琰出生后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个躺在他身边的小女婴不是他姐姐。
他想要姐姐。
只有姐姐能让他和在娘胎里一样安定,然而他身边却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婴。
不怪他总是哭得那么大声,他是在要姐姐。
可惜没有一个人明白他。
直到他大了,自己都不记得了,可对顾瑾瑜的排斥却残留在了骨子里。
顾侯爷觉得这番猜测好不荒唐,然而除了这个,他又着实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
姐弟俩的争吵仍在继续。
顾瑾瑜委屈道:“小兔子不吵也不闹,你怎么连这个也不让我养?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顾琰两眼望天:“就不讲道理!”
顾瑾瑜咬唇:“凭什么?”
顾琰嚣张挑眉:“凭我喜欢!”
“你”顾瑾瑜脸都气红了!
71 亲亲
顾瑾瑜最终也没能赢过顾琰。
虽说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可毕竟顾琰最小,也毕竟顾琰确实身子骨不好。
看着顾瑾瑜恋恋不舍地让人把那只小兔子抱走,顾琰得意地挑眉,顾侯爷的心里五味杂陈。
顾琰自幼不合群,他不亲近任何人,包括姚氏。
他排斥一切对顾瑾瑜好的人,但阖府上下几乎没人对顾瑾瑜不好。
如果他不知道真相,一定会和以前一样认为全部是儿子的错,没想过儿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见了,儿子才是最受伤的一个。
不过,就算他认为错的是儿子,也从来没苛责过儿子,只是会加倍地去弥补瑾瑜受到的委屈。
但瑾瑜受的委屈能补回来,儿子受的呢?
他们都不能给儿子的东西,会不会那个孩子能给呢?
却说顾娇下山后,没着急回家,而是先将那头狼扛去了集市,卖了十八两银子。
之后,顾娇又去了书院接萧六郎与顾小顺放学,三人一道回村。
被小净空吵了一整天的老太太终于解放了。
她咸鱼一般瘫在藤椅上,一丝动弹的力气都没了,她感觉他俩要是再不回来,她简直可以原地驾崩了!
小净空一整天都在盼顾娇,可真等顾娇回来,他又噔噔噔地跑掉了。
一个人关上门,坐在角落里的小板凳上,小脸怼着墙,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顾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没见到小净空她有些意外:“咦?净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