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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把她救了出去。” 什么岔子他没说,但顾娇想,应当与真正的萧六郎有关。 他曾经对她说,如果我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她以为他指的的萧六郎,却原来是萧珩。 他压抑着心底巨大的痛楚,说道:“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当年死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是我活了下来?我的身上……究竟要背着多少人命?我这样的人……我这样肮脏不堪的人!” 顾娇轻轻拉过了他的手。 “相公,你不脏。” “还有,不是你的错。” 夜凉如水。 朱雀大街的宅院一片静谧。 信阳公主醒了,玉瑾端着一盆热水进了屋,对她道:“公主感觉怎么样?” 信阳公主坐在床头,淡淡地问道:“我方才又晕倒了吗?” 玉瑾后怕地说道:“是啊,幸好是在床上晕倒的,不然磕哪儿碰哪儿就不妙了。” 有一次信阳公主是在湖边晕倒,恰巧龙一又出去办事了,玉瑾没拉住,与她双双坠了湖。 信阳公主看着手肘窝里多出来的针眼,差不多猜到顾娇来过了:“那丫头又给我弄奇怪的东西了?” 玉瑾笑了笑:“真是多亏了顾大夫呢。” 信阳公主嘀咕:“也不知她那身古怪的本事打哪儿学的?” 玉瑾伺候信阳公主洗了脸,又拿来顾娇留下的药片,倒了一杯温水给她:“顾大夫说,从今天起,要多吃一种药。” “嗯。”信阳公主没反对,反正不苦,吃就是了。 信阳公主吃了药,肚子有些饿。 玉瑾去端了一碗小米粥过来,搬了小茶几来放在床上:“顾大夫临走前吩咐厨房熬上小米粥,说是等公主醒了就吃一点,这几日饮食要清淡些。” 信阳公主舀了一勺小米粥:“一口一个顾大夫,你是着了她的道还是入了她的魔?” 玉瑾笑了笑,在床边坐下。 信阳公主吃了几口粥就不想吃了,她依旧没什么胃口。 玉瑾劝道:“再多吃些吧。” 信阳公主撇过脸:“不吃了。” 玉瑾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再吃五口。” “……唉,你。” 信阳公主无奈,只得强忍着又吃了些。 吃完,见玉瑾不走,她问道:“怎么?还有事?” 玉瑾犹豫片刻,最终鼓足勇气说了:“公主,你真的……那么讨厌小侯爷吗?” 信阳公主的神色淡了下来:“提他做什么?” 玉瑾说道:“从医馆出来,你的情绪就不对劲了,他如今这般见不得光的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公主若真恨他,见了他这般境地应当感到大快人心才是。公主却难过得晕倒了,公主,你心里……也是疼小侯爷的吧?” “你又在胡说了。”信阳公主说着,又胡乱舀了一勺小米粥塞进嘴里。 玉瑾服侍她多年,又怎会不清楚她的性子,不吃了还吃,就是被说中了心事。 玉瑾心酸地说道:“我没胡说,当年那场大火根本就不是公主放的,公主在紧要关头心软了,公主心里其实从来就割舍不下与小侯爷的母子情分。既如此,公主何不与小侯爷相认呢?当年的事不是他的错啊,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当年的事也不是公主的疏忽,公主不要再折磨小侯爷,也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 信阳公主神色复杂。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随后她轻轻放下手中的勺子,若有所思道:“当年放火的另有其人,但我始终查不出他是谁。还有……” “还有什么?”玉瑾看着信阳公主。 信阳公主叹了口气,低声道:“算了,没什么。” 一行几人回了碧水胡同,小三子将马车赶回医馆。 顾娇将熟睡的小净空抱了过来,不给萧六郎拒绝的机会,萧六郎看了看自己缠着纱布的手,又看看自己无力的右脚,眉间闪过一丝厌弃。 对自己的厌弃。 小净空玩得一身泥,顾娇拿了垫子垫在床上,把人放上去,又去灶屋打来热水。 “我来。”萧六郎说。 洗澡这种事,从小家伙下山就一直没让顾娇动手过,不是萧六郎给他洗就是顾小顺或顾琰给他洗。 “好。”顾娇用脚勾来凳子,把水盆与巾子放好。 萧六郎把小净空翻来覆去的,又擦身子又换衣裳,小净空愣是半点没醒。 顾娇双手抱怀靠在衣柜上,慵懒地挑了挑眉:“他今天玩什么了?这么累。” ——和龙一祸祸信阳公主的花花去了。 这话萧六郎就没说了。 给小净空洗完,萧六郎去倒水,顾娇却将水盆拿了过来。 这是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小事多了就不是小事了,他从最初的冷漠到如今渐渐无法忽视。 他曾经不在意自己的命,不在意自己的残疾,因为他这一身的罪孽就该活在炼狱里。 但她又有什么错?要遇上如此不堪的自己? 他曾自欺欺人地认为,只要他努力去做到,或许他们真的可以岁月静好。 可当真相终于被揭开,他所有的秘密暴露出来,好似一下子撕裂了所有窗户纸,他才发现所有努力都是如此不堪一击。 他是一个最下等的女奴的儿子,他身上流着低贱肮脏的血,他的出生是罪,活下来也是罪,他脚下踩着的是亲生兄弟的尸骨,他不配去染指那些美好的事物。 顾侯爷说的没错,他配不上她,他这种人就该离她远远的。 萧六郎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回东屋歇息的动静,倒是听见了院子里传来一阵一阵的声音。 这么晚了,所有人都睡了,她不去睡觉,在院子里折腾什么? 萧六郎想去看,但又觉得自己不该去看。 既然决定放手,那么她做什么都与自己无关了吧。 她还小,总有一天会明白世上有很多好男人,而自己只是她最不该遇上的那一个。 他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狠下心来,却无法忽略院子里的动静。 也罢。 早晚都是要道别的,择日不如撞日。 “呜哇~”床铺上的小净空梦呓一声,踢翻了被子。 萧六郎走过去,给他拉上被子,掖好被角。 之后,他出了屋子,循声来到后院。 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整个人都怔住。 凉薄的月光下,清冷的庭院中,她独自一人弯腰踩在石凳上伐木头。 她的个子比两年前高了,可到底是女子,看上去还是清清瘦瘦的。 约莫是不想吵醒家里人,她的动作看似很轻,实则很用力,这比放开了伐木要费劲多了。 不过是这么几下的功夫,她额头上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萧六郎走过去,疑惑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吵到你了吗?”顾娇问他。 萧六郎摇摇头:“没有,我还没睡。” 说罢,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锯子与木头上。 顾娇弯了弯唇角,道:“你的手杖弄丢了,我给你做一个新的。” 她的眼睛,是ye&039;ko
436 套麻袋(五更)
萧六郎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揉了一把,他难以置信又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为什么? 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他不值得。 顾娇继续伐木,说道:“热水我烧好了,你去洗了睡吧,我很快就弄完了。” 她刚说完,放下锯子,道,“还是我去打水。” 萧六郎抓住了她的胳膊,眸光深邃地看着她:“娇娇。” “嗯?” “不要对我这么好。” 我会舍不得放手。 万一有一天你后悔了,可能我也会不择手段地把你留在身边。 我不是个好人,不像你看到的那么无害。 顾娇迎上他复杂的目光,坦荡地说道:“你对我也很好。” 萧六郎的心突然就乱得一塌糊涂。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抬起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脸颊:“傻丫头,你会后悔的。” 顾娇认真地想了想这个可能,随后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大不了就是休了你。” 萧六郎:“……” ——并没有被安慰到。 萧六郎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就笑了。 顾娇一脸古怪:“你笑什么?” 他如实回答:“笑你。” 他原本是想伤感一下的,自己明明被那股心底那股悲凉的情绪感染得不要不要的,结果这丫头一打岔,情绪低落不下去了。 萧六郎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能破坏气氛呢?” 顾娇压根儿不明白自己破坏了什么气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萧六郎被她的小样子逗乐了,单手扶上她的后颈,微微偏过头,朝她覆了下来。 这是……要亲她啦? 顾娇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秒闭上眼。 然而等了半天,她也没等来他的亲亲,反倒是耳畔传来一声闷闷的低笑。 顾娇睁开眼,扭头一瞧,就见某人指尖捏着一片木屑,直起身来,忍住笑意看着她:“你头上有这个。” 顾娇黑下脸来:“哦。” 萧六郎明白她要什么,他也想,想到夜里梦里全是她,恨不能不管不顾地将她压在身下,像梦里那样对待她。 但他不能这么做。 她才刚知晓他的身世,还没真正会过意来,不明白一个女奴的儿子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会给她时间,后悔或者不后悔。 但他不会给太久。 …… 接下来几日,萧六郎待在碧水胡同养伤,顾娇开始着手调查幕后黑手的事。 第四天时,元棠找上了医馆。 顾娇以为他是来替柳一笙拿药的,柳一笙缝合的断指已经拆了线,干预效果良好,只是还需持续用药,再视情况开始复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