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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娇在顾家军早先驻扎的林子里找到了他们。
他们被安排在了一个营帐内,由六名暗卫看守。
他们过来时顾家军尚未离开,他们看见了整齐划一的军队,也看见了昭国的旌旗以及顾家军的军旗,忐忑了一路的心总算彻底揣回了肚子。
是真正的顾家军就好。
顾家军是不会陷百姓与不义的。
那个姓赵的员外坐在营帐的一块垫子上,咳嗽得厉害,口罩里都冒出了血来。
顾娇将红缨枪留在外头,掀开帘子走过去。
“顾大夫!”小石头沈轩站起身,惊喜地看着她,褪去了一身隔离衣的她穿着深色盔甲,与顾家军的银甲不大一样,但她身上有一股莫名强大的气场。
沈轩只是这么看着,心情都激动了。
顾娇冲他颔了颔首,来到赵员外的面前,单膝蹲下为查看病情,她先是为他把了脉,又拿出听诊器听了他肺部的声音。
听完,顾娇蹙眉看着他:“你真的吃药了吗?”
赵员外眼神一闪!
沈轩迅速注意到了他的慌乱,不可思议道:“你没吃药?”
赵员外哇哇咯血,咯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顾娇用戴着手套的手摘了他的血口罩,放进垫了牛皮纸的篓子,冷厉地说道:“为什么不吃药?”
赵员外高热不止,晕晕乎乎地说道:“谁、谁知道你给的……是不是……毒药?”
沈轩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疑心病也太重了吧!是毒药,我们能全有好转吗!”
好转不好转的,赵员外是赶了一趟路才真正体会出来,大家都在寨子里关着,沈轩说他好多了,不那么难受了,其余人也跟着这么说。
可赵员外觉着保不齐是心理作用,未必真是在痊愈。
然而就在方才,他几次三番倒在路上,其余患者却几乎和正常人的体力一样,就连效果不那么明显的小郭都能跟上队伍。
他知道自己误会顾娇了。
那是真正能治瘟疫的药。
可惜他懂得太晚了。
他……他……他要死了……
他快呼不过气了……
赵员外的呼吸哽住了,他的脸迅速发绀发紫,浑身僵直,不一会儿便出现了惊厥抽搐。
顾娇迅速从柴堆里折了一截木棍塞进他嘴里,又迅速按压他的人中、合谷、内关等穴位,直到他的身子停止惊觉抽搐。
顾娇给他量了体温,高烧四十度。
这种情况物理降温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他不省人事成这样,喂药也喂不进去。
“顾大夫,他还有救吗?”小石头小声问。
“不知道。”顾娇蹙眉道。
这是实话,鼠疫的死亡率本就极高,他还不配合治疗,如今真是得听天由命。
顾娇给他扎了针,先把退烧针打了,再把加了链霉素的吊瓶换上。
就在顾娇打算找个架子把吊瓶挂起来时,赵员外突然醒了,他看见感觉到了自己手臂冰冰凉凉的,他定睛一看,惊得直接拿手去拔:“你们对我做什么!”
顾娇在挂吊瓶。
小石头扑过去摁住他,奈何晚了。
一股鲜血迸射出来,溅了顾娇满脸,从她的护目镜上滴到了她的口罩上。
她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512 她是杀神(二更)
顾娇的情绪几乎是本能地暴戾了起来。 护目镜变得血红一片,好似整个世界都成了血红色。 鲜血的热度透过口罩烫上她的脸颊,她体内的暴戾因子开始无尽的翻涌。 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赵员外是瘟疫患者,他的血……也是有病的,顾大夫她…… 营帐外的暗卫听见了里头的动静,其中一人一把掀开了帘子,结果就看见满脸鲜血的顾娇,他神色一变,就要朝顾娇走来。 “别动!”顾娇抬手制止他。 暗卫的步子顿住:“顾大夫,你没事吧?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顾娇缓缓放下手,看似平常的动作,却没人知道她用了多大的自制力。 她冷静地说道:“你们谁也别进来,沈轩,你让开。” 她总叫他小石头,第一次唤他性命。 沈轩下意识地察觉到她状态不对劲。 “顾大夫……”他愣愣地让到一旁。 顾娇再次在赵员外的面前蹲下来。 赵员外被顾娇身上那股无声的冷静震慑住了,他不敢动弹也不敢吱声。 他方才拔针时用力过猛,将血管都撕裂了。 顾娇冷静地娴熟地为他处理好伤势,重新扎上针,又冷静地说:“药很贵,别逼我浪费。” 她不浪费药,除非那个人死了。 赵员外看着她自始至终没有发一点火的顾娇,不知怎的,莫名打了个寒颤! 顾娇从营帐出来后,找了个没人地方,靠着一棵竹子坐下。 她摘下了被污染的护目镜与口罩以及一双手套。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感染。 她从小药箱里拿了两粒氯霉素,就地抓了把冰凉的雪吞了。 顾家军去攻城了,整个营地只留下了一百人用来看护这些病人。 林子里静悄悄的,然而顾娇的耳畔仿佛能听见战鼓与号角的声音、冲车猛撞城门的声音、顾家军爬上云梯的声音…… 她靠在竹子上,仰头望向晦涩无边的苍穹,脸上浮现起了一丝迷惘之色。 有那么一瞬。 她的脑子空了。 “顾大夫!” 一名暗卫走了过来,禀报道,“有人过来了!” 顾娇一秒进入战备状态,唰的站起身来,拎起小背篓淡声道:“多少人?” 暗卫道:“二十人,其中有几个死士!” 看来是前朝余孽那边发现瘟疫患者不见了,特地派人前来将他们捉回去的。 顾娇原本就做了几手准备,若是没人追来,他们就在这里等顾长卿与顾家军凯旋;若是有人追来,就换个地方。 她至少圈了三处备用的地方。 顾娇对暗卫道:“你们带上患者,先去来的路上的那间破庙。” “是!” 暗卫只听从吩咐,不会质疑顾娇的决断。 暗卫与一百名顾家军带上患者转移。 赵员外这次倒是老实了,他坐在马车,沈轩将他的吊瓶拿上去挂在马车上。 “还记得怎么拔针吗?”顾娇问沈轩。 第一次她去寨子里时是给沈轩扎过针的,沈轩点点头:“记得。” “那好。”顾娇没再赘述交代,她拿上红缨枪,背上小背篓,往那群高手过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顾大夫!” 沈轩叫住她。 “有事?”顾娇回头。 沈轩坐在马车上,脑袋伸出车窗外,隔着口罩对她说:“你……不会有事的吧?” 顾娇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道:“要是一个时辰后我没追上来,你们就先去月古城,找一个姓宋的大夫,他知道该怎么做。” 她给宋大夫留了不少药,其中就有氯霉素与病毒唑。 沈轩欲言又止。 顾娇转过身,没入了无边的夜色。 沈轩望着顾娇逐渐消失在了林子里的小身影,马车缓缓驶动,他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 那群人的动作很快,骑着马,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便来到了林子深处。 他们将速度提到极致,谁料忽然间,他们在竹林里、在雪地中远远瞧见了一道陌生的小身影。 似乎是一个穿着深色盔甲的少年,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持着一杆红缨枪,少年并未及冠,墨发没能高高束起,而是只用一根淡青色发带束了一半在脑后。 另一半披散在肩头,随着寒风飒飒飞动。 明明还隔着很远的距离,明明少年也一直一动不动,然而所有人都从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了山河之势的杀气! 二十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勒了勒手中的缰绳。 为首的死士率先反应过来,他眉头一皱,冷声道:“是昭国士兵!杀了他!” 顾家军的盔甲是银甲,唐岳山给顾娇做盔甲时是按照唐家弓箭手的样式做的,但又并不完全相同,她的兵器是长枪,这副盔甲是为她与她的红缨枪量身定制的。 是昭国独一无二的战甲。 二人加快了速度,拔出了长剑。 顾娇冷眸一瞥,淡淡戴上头盔,拉下面罩,只露出一双杀神一般的眼睛。 也正是这一霎,二十位高手的心齐齐咯噔了一下! 一股寒气没来由地窜上脊背,想退是来不及了,何况也不能退,二十个高手干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给我杀——” 为首的死士一声令下。 下一秒,杀神的红缨枪横空出世,以锐不可挡的雷霆之势削掉了他的脑袋! 鲜血溅了他的同伴满身,一颗圆溜溜的脑袋滚落在雪地中,他的马儿还未来得及停下,马蹄就那么自那颗头颅上踏了过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少年怎会有如此身手! 不对,他看着年纪也不大,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是……是死士吗?” 一个高手问,他的声音都颤抖了。 随行的四名死士已死其一,余下三人齐齐看向眼前的少年。 少年身上似乎的确有那么一丝死士的气息,但却比死士更强大,他们也说不清那是什么。 他们对眼前这个杀神一般的少年几乎本能地萌生了一股畏惧。 然而就算是这样,这个少年也没打算放过他们,他的红缨枪很快再次朝他们攻击过来。 这一次,她攻击的又是一名死士。 寻常士兵是判断不出高手与死士的区别的,厉害些的高手或许可以,但也不能如此精准与迅猛。 当四名死士全都死在少年的红缨枪下时,其余人明白他们没有任何胜算了。 “撤!” 一名黑衣人厉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