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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APLUS。”
两人正是宋亚在新泽西咖啡馆见过的，他们当时没同意遣资，但后来宋亚还是特意照顾，给了他们在新工厂的工作，一是看他们很老实，二嘛，同为黑人，还能在这家公司留两个能放心的眼线。
“怎么样？家人都搬过来了吗？”宋亚拆开纸箱，从里面拿出华国代工的组件，黑色塑料外壳，公司LOGO都贴心地帮忙印好了，应该是踏板底座，入手很沉，里面绝对包了金属，“这可比本子货重多了，款式也很老”他把自家唱片公司用的本子踏板比较了一番，不太满意。
“都搬过来了，我老婆正在给孩子办转学。这个底座质量还行吧。”年纪大的那名黑人笑着回答道：“如果不需要经常带着，米国人还是喜欢大一点的重一点的东西，这玩意一看就很实在。”
“没错，我们又不跟本子竞争主流市场。”里瑟把宋亚带进工厂内部，各种机器围绕的工作台上，一位技术工人正在把底座拆开，组装进也是华国代工的不锈钢踏板主体，就是脚踩上的那一部分。
与普通踏板不同的是里面还有电子芯片和数据连接线，这部分公司自己也不生产，它们来自米国的其他供应商，另两位技术工人一个负责组装这部分，另一个负责检测和调试。
那两位黑人员工搬运完货物后，也加入进这些工作当中。
基本上，沃伦兄弟合成器公司在宋亚的手里已经演变成了一个踏板组装作坊。
“销售情况怎么样？”宋亚接过里瑟递来的完成品，放到地上用脚踩了踩，还不错，脚感很像钢琴踏板。确实，如果不考虑便携性，这种沉重实在的风格不会讨米国人厌，而且它还能支持最新的MIDI标准。
“目前正逐步替换老订单，新业务方面我准备在全米各地招几个销售人员，争取打入各大专业商店。印刷广告也已制好，沃伦兄弟合成器公司有很完善的客户资料，按地址投寄过去就行。”
看里瑟那乐呵呵的表情就知道这桩生意没赔钱，“关键是成本大幅降低，就算销售不增长，利润也会很好看。”
“不错，不错。”
宋亚很满意，跟着里瑟去到他二楼的办公室，里面的陈设和各种件柜子也已弄了起来，外面还有位中年女性员，她大概是全公司最忙碌的人了，身兼财务、人事、打字员、总经理助理，“您的咖啡。”还顺手冲了两杯咖啡送到宋亚和宋阿生手上。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宋阿生说了句华国成语。
“对了。”里瑟从抽屉里取出一袋子卡带，“香江代理商随货物送过来的，海登说是你要的华国唱片。”
宋亚接过一看，都是些华国摇滚唱片，才想起来自己跟海登提过一嘴，他把东西全收进包里。
“成本变低了，有必要降价争夺市场吗？”宋阿生问。
“暂时还没必要吧，电子琴以及合成器踏板的市场规模不大，我们又专注在本子不屑的市场，小众中的小众产品，打价格战对谁都没好处。”
里瑟回道，宋亚也没意见，反正自己不太懂，而对方已经通过薪资和股权激励与公司利益绑定了，暂时肯定会全心全意替公司着想的。
结束工厂一日游，他回到酒店，拿出包里的摇滚唱片，全听了一遍。
“喂，罗伯托”
他打电话给罗伯托克莱维尔，“你上次说我能推荐歌手的对吗？不是嘻哈歌手，是华国的摇滚歌手”
“好的，你们亚洲的公司叫新力唱片是吧？能不能帮我问问”
“目前只有窦唯没有唱片公司签约是吗？他刚离开黑豹乐队？正好，我非常喜欢他的歌”
“那边盗版严重？好吧可以，就签他，对你们是笔小钱性格问题？歌手嘛，谁不都有性格问题对，给他个能好好玩音乐的环境就行”
第一百一十六章 娃娃脸
索尼哥伦比亚正需要自己，顺手让他们亚洲分公司签个人应该没啥问题，毕竟这次为了争夺唐妮布莱斯顿，自己是有可能背锅的。当然，如果真签下唐妮，宋亚也没打算食言，她确实是一把好嗓子。
至于Epire State of Md的另一个纯女声版本，宋亚还没想好，这种必定要送出去的歌不为自己争取到足够利益，他是不会拿出来的。
他舒舒服服躺在酒店床上，打开电视。
洛杉矶好像又有大新闻，几天前，一位十来岁黑人女孩在新罗裔的店里偷东西，被发现后还把五十岁的老板娘打倒在地，没想到老板娘掏出手枪，把正要出门的黑人女孩一枪毙命。
宋亚按自己粗浅的理解，黑人女孩由偷东西发展到殴打店主，这已构成抢劫而且店主明显遭到了人身威胁，按当地的不退让法，应该是打死白打。争议点是老板娘在女孩出门时从背后开枪，而且直接瞄准了头部，这本该是个纯粹的法律问题，可没想到又被运作成了一个种族议题，而且是非裔和亚裔之间的。
本来前头的罗德尼金事件被反转打脸就很尴尬，这次又是黑人惹事结果被反杀
宋亚都懒得打电话问米歇尔了，估计她那边也焦头烂额。
“还好是新罗裔不是华裔”
他现在看见这种新闻就烦，直接把电视机关上。
叮铃铃
客房电话响了，“喂。”只有宋阿生知道自己住这间房，晚上酒店一般不会打电话骚扰客人，所以他拿起话筒直接用了华语。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APLUS？”一个年老的黑人腔带着疑惑问道。
“你是？”宋亚有点吃惊，那声音又颇耳熟，“史蒂先生？”他想起来了，是大西洋唱片的高管史蒂。
“耶！我还以为打错了呢，哈哈哈”史蒂大笑，“你现在方便吗？我们想上来和你聊一聊，当然如果你下来也行，我们在酒店大堂。”
“你怎么知道我住等等，你们？还有谁？”
“BABYFACE。”
“”
“别躲了，小子，我这把老骨头被他拉着从纽约飞到这，都快累坏了。”史蒂笑道。
“好吧，你们上来吧。”
宋亚感觉有点儿毛骨悚然，自己的行踪这么好查的吗？难道是又上新闻了？不对啊，就算是记者也不会确切知道自己住那间房吧？连海登他们都不知道
这BABYFACE能量太大了吧？这都能找上门？
他放下电话，又把宋阿生叫过来壮胆。
“你好，你好”
史蒂当先进门，一位英俊的年轻黑人跟在他身后，果然是BABYFACE，宋亚知道对方已经有三十来岁了，但看起来确实不显老，也不知道娃娃脸这个艺名是不是由长相得来的。
“这位是你的长辈吗？”史蒂看着宋阿生问道。
“算是吧。”宋亚把他们让进套间的沙发上坐下。
“你们是怎么”他得先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了。
“嘿嘿，小子，你可把他逼急了，他为了尽快找到你花了不少钱。”史蒂指着BABYFACE笑道。
“APLUS，你还年轻，不太了解媒体和狗仔的运作方式。”BABYFACE靠在沙发上，也没隐瞒什么。
媒体和狗仔们是合作的关系，狗仔们就像雇佣兵，他们拍到明星的行踪或者新闻，就会提交给各媒体，换取报酬。但是媒体的编辑们也是要挑的，不能什么新闻都买，这里面有个淘汰的过程，比如宋亚到达森尼韦尔，虽然被狗仔拍到但毫无话题性，自然不会被媒体选用。
而狗仔和狗仔之间还有个地下黑市，交易中心就是好莱坞，某些行为不端的狗仔会把这些卖不出去的无用新闻送到好莱坞中间商手里，比如APLUS到了森尼韦尔之类，以供BABYFACE这种有心人购买。
其实宋亚也买过类似服务，上次让海登查米拉父母的信息就是通过这种中间商，不过那笔交易只花了八百刀，而能让史蒂说是一大笔钱，估计这次BABYFACE为了找他很出了点血。
“那你们也不会知道我住哪个房间啊？”宋亚问道。
BABYFACE笑了笑，“我还加了钱。”
估计是买通了某个酒店内部人员，宋亚立刻在心里把这家酒店纳入黑名单，从此不再入住。
“好吧，是为了唐妮的事吗？”对方都这么找上门了，宋亚也没法装傻。
还好，宋亚了解过BABYFACE，他属于史蒂以及昆西琼斯那类音乐人，他们都有些老爵士时代遗风，衣冠楚楚，专注于上流社会并努力按白人制定的规则打拼出头，和Raki以及大E等等混街头的饶舌歌手不是一个路数。
“当然。”BABYFACE是真急了，往宋亚这边探前身体，“唐妮，我从几年前就很看好她了，我有培养她的整套计划，索尼哥伦比亚本不可能竞争得过我的。”
“老实说这与我无关。”宋亚耸耸肩，“我可没坏你事的意思，我只管写我自己的歌。”
“我没听过你的那首歌，但能令唐妮放弃我的两首歌而为了你的一首歌而转投哥伦比亚，想必非常精彩。”
这一点似乎令BABYFACE有些沮丧，“我也知道我这么来找你非常冒昧，但我还是想和你达成合作，私底下的，只要能让我签下唐妮，你尽管开价。”
“我的专辑归哥伦比亚发行，我怎么帮你？阴摩图拉？拿我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宋亚不是不想开，实在是这个价自己开不起，“你有收买我的精力，还不如索性和哥伦比亚竞价算了。”
“唐妮已经二十四岁了，她的唱法又很毁嗓子，她要的是一曲成名，而不是那几十万刀。”BABYFACE回道，“我不是没有办法，才不会费劲麻烦来亲自找你，唐妮眼看过两天就要与哥伦比亚签约了。”
“APLUS，咱们的交情不错，我从Raki那里听说过你在纽约的打榜行动，你们约好了五月再次联手对吗？”史蒂帮腔，“BABYFACE在亚特兰大深耕多年，他的LAFACE唱片以及上家阿利斯塔唱片也在亚特兰大，他们会是你在米国南部打榜的好帮手，大家互相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