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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栀栀想起了什么,忙对云书说道:“这几日,还会有人来青崖峰吗?”
“若宋姑娘觉得闷,我们可以带你出青崖峰玩儿。”云书对她说。
宋栀栀轻咳一声,摇了摇头,故作虚弱道:“我这一路走过来,舟车劳顿,有些虚弱,还需修养几日,若无必要,还是不要来打扰了!”
“如此,那宋姑娘好生休息。”云书颔首,关切地说了一句。
袁一溪早已交代过他们这些年轻弟子,若没什么事就不要跟看珍稀动物似的整日来找宋栀栀。
所以他们也不敢擅自打扰,更何况青崖峰里还住着一位大魔王。
云书送完东西,与宋栀栀挥手告别,这才离开。
宋栀栀掂了掂手中两个锦囊,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刚推开门,便看到江影一人坐在院子中央的青石桌旁,面前两盏清茶,静静望着她,红眸深邃,诱人沦陷。
宋栀栀大大方方走过去,把其中一个储物锦囊放到江影面前:“给你的。”
江影撇开它:“无用之物。”
宋栀栀喝了一口他泡的茶,清香扑鼻,温度适宜,入口绵长。
“还有三日便是朔月日。”宋栀栀叉腰,叹了口气,“我这日子要怎么过呀!”
江影抬手将她束发的银簪摘下,末端一颗小小的珍珠悠悠晃荡着。
婆娑花从她发间扑棱立了起来,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他抬手,修长苍白的手指在宋栀栀眼前掠过。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熟练无比。
宋栀栀往后退,神情一慌,连忙提醒他:“今日!今日已经浇过了!”
这个坏东西搞什么,不会想浇两次吧?
江影眸光微闪,低头饮茶,长睫掩下幽暗的视线。
这……
他确实是忘了今日已经以血浇灌了,只不过顺手就这么做了而已。
若不是宋栀栀提醒,他确实是准备“浇花”的。
但现在宋栀栀的发髻已经解了,他又该如何解释?
“晒晒太阳。”江影垂首,平静说道,丝毫没有记错时间的尴尬。
宋栀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天,眼神疑惑:“江影,现在是阴天诶。”
现在的青崖峰无雨无晴,天气阴沉,云层遮着明亮的太阳,哪来日光晒她的花?
江影抬眸,望向布满阴翳的天际,昏黑的积云笼罩在青崖峰上头,似乎正在酝酿着倾盆大雨。
“哦。”他冷声说道。
江影又低头喝了口茶。
隐隐有法力波动从他身侧升起,但宋栀栀根本感应不到。
瞬间,青崖峰上云消雾散,阴沉的云层四分五裂,飞到别的地方。
明亮的日光再没有阻挡,毫不吝啬地洒落大地,将宋栀栀头顶那朵婆娑花照得纯白发亮。
宋栀栀眼见着天气由阴转晴,没意识到这是江影的杰作,只抬手拨弄了一下婆娑花。
江影的目光从她摆弄婆娑花的手上悠悠飘过。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三日。
在第三日的傍晚,宋栀栀一人托腮坐在椅子上,看着天际一轮红日缓缓坠落。
天色逐渐变暗,她皱着眉,感觉到身体深处已经升起刺骨的痛意。
待天色完全转暗,孤月细长模糊的轮廓出现在天际,宋栀栀才低下头,额头抵在桌上。
她缩成一团,抵抗着来自四肢百骸的剧痛。
趴在桌上睡觉的球球第一次见这大场面,看着宋栀栀疼痛难忍的样子,顿时惊慌失措,吱哇乱叫。
这疼痛本不是来自于宋栀栀身体的异样,所以身为心魔的它也帮不了宋栀栀。
球球伸出黑色雾气幻化而成的小爪子,挠了挠宋栀栀的手背。
宋栀栀没有叫江影,因为就算江影在,他也只能说两句“加油忍着”而已。
江影自己都没办法阻止他体内朔月蛊虫的肆虐,只能任由这邪恶的小虫子折磨他数百年。
只是现在因为锁灵咒,这疼痛转移到她身上了而已。
已经有了两次经验,宋栀栀也没起初反应那么大了。
她扶着椅背站起来,准备自己一个人躺到床上抱着被子默默承受疼痛。
宋栀栀站起身,因疼痛踉跄了一下。
因为今日是朔月日,所以月光晦暗,室内昏暗。
所以宋栀栀没有发现房间里走进来一个人。
江影扯过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抱在怀中。
他低头看着宋栀栀因剧痛而紧锁着的眉头。
江影承认,他更加愿意看到宋栀栀因另一种原因轻轻皱眉,而不是因为朔月蛊的疼痛而皱眉。
“我没……什么大事……”宋栀栀的声音断断续续,因为一阵一阵如浪潮般的刺痛涌上她的喉头,令她说话困难。
江影冰凉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
沉浸在无边无际疼痛中的宋栀栀忽然愣了一下。
“你……”她卧在江影怀里,睁开眼望着他。
“怎么?”江影的嗓音没有平日的冷硬,尾音柔了些。
“你再摸摸。”宋栀栀闭上眼,面颊微红。
妈的,说出这句话真的太羞耻了。
但是该死的,她刚刚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江影靠近之后,她身上来自朔月蛊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江影抬手,将手掌覆在她的脑门上,修长的手指盖过她半眯着的眼眸。
她的眼角有泪,想必是因为疼痛。
他整只手都覆在她的脸上,冰凉的掌心贴着她的额头。
宋栀栀长舒了一口气,紧紧攥着的拳头慢慢松开。
江影抱着她,感觉到了自己体内朔月蛊虫的变化。
原本不安躁动着,随时准备在他体内搅风搅雨作乱的可恶蛊虫,在靠近宋栀栀的时候,变得安分了一点儿。
江影定睛看着宋栀栀头顶悠悠晃荡着的婆娑花,忽然明白了什么。
朔月蛊喜欢栖息在婆娑木上,婆娑花作为婆娑木的幼年形态,自然而然也有婆娑木的些许气息。
他日日以血浇灌婆娑花,浸染了鲜血的婆娑花,对朔月蛊虫也有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在靠近婆娑花的时候,他身体里的朔月蛊虫自然会安分许多,连带着宋栀栀承受的疼痛也少了。
宋栀栀睁开眼,看着江影,眼神莫名。
在江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之后,她自然也很快想清楚来龙去脉。
这……这朔月蛊虫,也这么好色,偏爱沾花惹草吗!
虫随正主!
宋栀栀想捶江影一拳,但是她还是痛,虽然没那么痛了,但依旧没有力气,抬不起手来。
江影看着她,吐字清晰,声音清冽如碎雪:“宋栀栀,要我这么抱你一晚吗?”
第49章 四九声心跳
宋栀栀半眯着眼; 打量着江影的面庞。
她的视线很模糊,惟有他的那双红眸漾着勾魂摄魄的光。
宋栀栀身体深处的疼痛已减缓了很多,她揽着江影的脖子; 低下头,埋进他的胸口。
“要。”她低低说了句。
江影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 宋栀栀觉得自己的腰被他紧紧箍着; 快要呼吸不能。
她拍了下江影冰凉的手臂,催他:“松点。”
江影站定在原地; 手背上的力度松了三分。
宋栀栀觉得这样的姿势很奇怪; 而且她很想睡觉; 但是让江影抱着她睡觉似乎更奇怪。
全身上下依旧透着隐隐的疼痛,但不剧烈; 宋栀栀尽力让自己忽略这痛感。
终究是困意战胜了疼痛,宋栀栀悠悠打了个哈欠。
她好困。
自从穿越之后,她的作息倒是养生了不少,基本上天黑没多久就睡觉。
江影侧过头问她,微暖的气息落在她耳侧,仿佛晚风拂过。
“要睡觉?”他低声问。
宋栀栀还未回答他; 便被他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在这个过程中,他还不忘紧紧揽着他的腰。
但他体内苏醒过来的朔月蛊虫远离了一点点婆娑花的气息,便又开始躁动起来。
宋栀栀身体一缩,皱起眉头。
江影的身体就远离了一点点,便又痛了起来。
这朔月蛊虫就跟有病似的。
宋栀栀的手无力地拉着江影的袖子。
江影俯身躺了下来,宋栀栀背后一凉; 他就躺在她身后。
宋栀栀背对着他; 整个人被他抱在了怀里。
两人的身体贴得极近; 一丝缝隙也没有留。
宋栀栀只身着一件薄薄的内裙,方才因为疼痛过度,所以渗出薄汗来,微微浸湿了衣衫。
略湿的软白布料贴在她的肩头,隐隐描摹出骨骼的走向来,极为惑人。
江影的眸光微闪,别开了目光。
宋栀栀躺在他怀里,已经减缓了的疼痛,远不及她现在的紧张感来得存在感强烈。
虽然平时她也很喜欢接近江影,但他们两人真的同床共枕,只有那一次……
她低头看着江影环抱着她腰的手,两只手掌交叉着落在他自己的小臂上,未曾触碰她肌肤半分,浮凸的指骨配上苍白的肤色,宛如艺术品。
宋栀栀扯着面前的被子,手指无意识绞着锦被柔软的衣角。
好奇怪,突然间,睡意全无。
宋栀栀的身体僵硬,她不敢动。
江影与她的距离极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她短促的呼吸。
她很紧张。
江影垂眸看着宋栀栀的后颈,修长白皙,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宋栀栀闭上眼,隐隐的疼痛已经没有办法对她造成困扰。
现在是抱着她的江影存在感强烈。
她想,按这个样子,按照套路应该发生一些什么的。
但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影很安静,除了他冰冷的肌肤,宽阔的胸膛,清浅的呼吸,宋栀栀几乎可以当他不存在。
宋栀栀想了想,决定跟江影聊聊天,来缓解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