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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株枯死的大树,如今也被积雪铺满了枝干,小红花听到声音,哒哒哒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拳头大小的蜘蛛没有什么重量,只在雪上踩出了十分细微的小痕迹。
亦秋就不一样了,她刚被幽砚放回地面,那四只蹄子便不由自主地轻轻陷入了雪地之中,每走一步都要用上一些力气。
幽砚见了,连忙用灵力为她扫开了四周的雪,这才将她从积雪中“救”了出来。
“哇!”亦秋愣了愣,忽然觉得刚才那样踩雪还怪好玩的,此刻四周的雪被扫开了,她便跑去旁处没被扫开的地方玩了起来。
幽砚见了,不由得轻笑一声,连忙跟在小羊驼的身后,亦步亦趋地在地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足迹。
大脚印、小蹄印,它们彼此相伴,交错在那冰天雪地之中,似要证明自己曾经来过。
可她们都知道,待这场大雪再多下一会儿,再有一阵风自此处吹过,这些印子便会随之消失无踪。
大雪天,真的很冷。
哪怕皮毛十分厚实,哪怕体内有灵力护体,亦秋也依旧只是一只修为低微的羊驼。
玩久了,热情散了,身体感到累了,自然也就开始觉得有些冷了。
她下意识跑回树洞边的厨房缩了起来,可四周无墙,根本挡不住寒风。
小红花趴在幽砚的肩膀上,目光静静看着发抖的亦秋,似想靠近,最终却又只是伸出小脚,打暗号似的,在幽砚肩头轻轻点了几下。
幽砚连忙上前,在亦秋身旁蹲了下来:“冷了吗?要不我们回家吧?”
“嗯……”亦秋说着,吸了吸鼻子。
下雪是很好玩,可她好像把自己玩感冒了。
幽砚蹲下身子的那一刻,小红花也自幽砚肩头跳到了地上,在向亦秋摇花告别之后,便很快缩回了自己的蜘蛛洞。
在回家的路上,那本就着了凉的小羊驼,又被幽砚全速奔跑时带起的寒风吹得头脑发晕,一时间竟止不住地打起了喷嚏。
幽砚听得有些心慌,不由得停下脚步,皱眉思虑了片刻。
“没事啊,感冒而已,这很正常的……”亦秋话音未落,便被一件红衣披上了身。
那一瞬,寒风似都被阻绝,暖意也自心底涌入了四肢百骸。
这衣裳,她是熟悉的。
曾几何时,幽砚也曾用这衣裳为她挡风御寒,亦或是于烈焰之中护她周全。
可她也记得,幽砚说过,家中那位奇怪的老爹并不喜欢看见这件衣裳,好像是因为他不喜欢红色,不喜欢幽砚生来便与族人不同的那一身红羽。
正因如此,这小丫头宁可穿得破破烂烂,也不愿换上自己那一身灵羽幻化的衣裳。
小羊驼不过是打了几下喷嚏,竟让幽砚将这衣裳都拿出来了……
“幽砚,你爹爹见了,会生气的吧……”
“山里本来就冷,你都打喷嚏了,不能再被风吹着了!”
幽砚说着,快步向家里跑去。
推开院门之时,她一脸心虚地望着左侧那间紧闭的房门,见屋中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掠过了院中两个雪堆的“丑八怪”,一溜烟冲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边将小蹄子湿漉漉的小羊驼放回床上,一边快速烧起火盆,将其端到了床边。
小羊驼裹着那无比暖和的红衣,渐渐不怎么发抖了,却还是不住地打着喷嚏。
从小到大,她看了那么多小说,就没见过妖精还会着凉感冒的,她还以为妖精的体质有多强呢,搞半天也没比人类好到哪里去嘛,不过是稍微玩了一下雪,竟然说感冒便感冒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怕冷……”幽砚坐在亦秋身旁,轻轻抚摸着那毛茸茸的脑袋,眼里满满都是愧疚,仿佛眼前的小家伙生了病,全都是她害的。
亦秋见了,连忙晃了晃脑袋:“其实我也没觉得多冷,就忽然玩累了嘛,然后趴了会儿,不知道怎么就感觉凉飕飕的了……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她说着,怕幽砚继续内疚,连忙转移了话题:“现在都中午啦,我好饿啊,我们今天吃什么?”
“我去给你做!”幽砚说着,连忙站起身来,转身跑去了厨房。
亦秋缩在床上,低垂着有些发疼的小脑袋,不自觉蹭了蹭披在身上的羽衣,心里多少泛起了几分思念。
她知道,幻境之中的小幽砚与她记忆中的鸟女人是同一个人,可她就是忍不住要去思念那个鸟女人。
说来也奇怪,若论孰好孰坏,那肯定是这个五百岁的小鸟儿对她更好,而且不只是一点点好,是简直不知比那鸟女人好了多少倍。
但她总是觉得,这样的好特别不真实,不真实到让她一边忍不住去感动,一边又不敢全然沉浸其中。
近来,她一直在想方设法勾起幽砚的回忆,但也一直没有见到什么成效。
她能在小幽砚身上看到不少那个鸟女人的影子,有时是一个眼神,有时是一颦一笑,有时是极其微小的一些习惯。
可那些影子,终究只是影子,她不知道如何抓住它们,也不知道如何通过它们唤醒真正的幽砚。
她只知道,日子肯定是过一天少一天的。
亦秋抱着这种常见的焦虑,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吃完了幽砚做的午饭。
午饭过后,幽砚坐在边上陪了亦秋一会儿,见亦秋在床上又吸鼻涕又掉眼泪,一时于心不忍,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前。
“你去哪儿啊?”
“我去给你找些药材!”幽砚说着,一溜烟没了踪影。
亦秋等了好久,不见幽砚归来,一时忍不住从床上跳了下来,披着那拖地的衣裳,鬼使神差地走至门边,用小蹄子轻轻挠开了一条门缝,歪着脑袋、顺着缝隙,将目光向外望了出去。
她本只想随便看看,却不料瞧见那平日里紧闭的房门,竟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条缝隙。
今日幽砚走得急,连碗筷都没来得及洗,此时门外的空碗里都已经积起了白雪。
那一刻,亦秋不禁屏息凝神,紧紧盯住了那条门缝。
忽而一道极小的红影,从院中那两个“丑八怪”的后面钻了出来,只一瞬便又贴着地面,飞速窜回屋里,悄无声息地合拢了那道房门,让人根本来不及看清。
亦秋也连忙关上了那条门缝,下意识用力吞咽了一下。
应该不是错觉,那道红影,好像只有拳头大小……
第121章 第 121 章
那么小的影子; 是幽砚的父亲吗?
这样的影子,绝对不可能是人形,或许是钦原呢。幽砚说过的; 钦原通常只有鸳鸯大小; 似乎与那影子差不多大。
可是; 幽砚说她的父亲修为并不低; 既然修为不低,为何不以人形现身?
就算,就算幽砚的父亲有什么特殊的癖好,那是一只鸟儿啊; 总不该贴地而行吧?
而且为什么会是一道红影呢?
幽砚是说过; 钦原只有鸳鸯大小,可幽砚也说过; 钦原一族羽毛皆为黄褐色; 唯有她生来便是暗红之色。
亦秋想到此处; 心底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那个大小,那个颜色; 那好似贴地而行影子……好像小红花!
可小红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那只小蜘蛛一向很宅的,它根本没有去过那棵枯树百米之外的任何地方,又怎么可能大老远跑来此地; 还跑进了幽砚她父亲的房间……这不对劲的,幽砚分明说过,小红花很讨厌她父亲的。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那道影子进去以后; 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如果幽砚的父亲真在里头; 怎么会任由外来者随意进入; 却又一声不吭呢?
有那么一瞬,亦秋脑子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她怀疑,那间屋子里根本没有人,而且不是此时此刻没人,是从头到尾都不曾有人!
是的,她一直这样怀疑,可她找不到一丝证据,毕竟幽砚每次放在门口的餐食,或多或少都会被吃掉一些,而且那间屋子里,确实也偶有动静。
可是那些动静,没说一定是人造成的啊。
如果里面根本没有人,那幽砚这些年费心费力照顾的又是什么?
难道真是小红花吗?
可刚才那个影子,若真是小红花,幽砚的父亲又到底去了哪里?
是活着,抛下了幽砚,还是早已无声无息的……死了?
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小红花早就知道幽砚的父亲不在了,但它害怕幽砚伤心,所以一直假装成幽砚的父亲,每日趁着幽砚不注意,吃掉那些饭菜,然后重新缩回屋中,再寻时间悄悄跑回自己的树洞。
正因如此,小红花才会那么讨厌幽砚的父亲,因为它知道,幽砚被她的父亲抛下了。
而幽砚害怕父亲不想见自己,所以从不敢推开那扇房门,只要每日做的饭菜还有人吃,她便愿意相信父亲一直留在她的身旁。
若真是如此,那这一切……还真特喵像个鬼故事一样!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最关键的事,这样的事情分明十分无稽,偏却越想越具合理性。
这件事情,她得替幽砚弄清楚啊……
可若她猜错了,里面不是小红花,确实是幽砚的父亲呢?
亦秋惶恐地站在门边,想要过去看看,偏又不敢上前。
她一次又一次做着深呼吸,心跳不断加速的过程中,又止不住打了好几声大大的喷嚏。
最后,她大起胆子,将身上披着的衣裳抖落在地,用蹄子挠开房门后,顺着门缝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屋外没有火盆,寒风瞬间吹得她打了个激灵,她却没有缩回暖和的房里,也没有回头披上幽砚的衣裳,只是深吸了一口寒气,迈着极轻的步子,朝那间紧闭的房门靠了过去。
其实她该披上那件衣裳的,毕竟防寒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那件衣裳为幽砚灵羽所化,多少具备些来自幽砚的灵力,若真遇上了什么危险,没准还能救她一条驼命。
可她转念一想,如果那道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