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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詹一把将时故扣在了怀里。
时故这才发现,郁詹竟然是抖的。
“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
“时故、时故……”
声音中慌张完全无法掩饰,郁詹不断重复着时故的名字,环抱着他的手臂也变得越来越紧。
“不要再吓我了时故,别吓我……时故……”
沙哑的声音带着令人心惊胆战地哽咽,时故不知这是不是他的幻觉,但他搂着郁詹的手已经握出了鲜血。
他该怎么告诉郁詹,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时故忽然闭上了眼。
心头情绪激荡,时故知道,这是他又一次要发病的前兆。
但这一次,时故不想再压制了。
“006告诉我,恋人之间会做一件师徒不会做的事情。”
轻轻松开郁詹,时故声音很低,深深地看着郁詹的眼睛。
二人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到能够轻而易举地感觉到对方的吐息,忽然,时故的手却毫无预兆地往下探去。
猛地一僵,郁詹一把握住了时故的胳膊,手掌有些发颤。
“我还让它给我看了一下画册。”
时故说着,在郁詹唇上轻轻又落下一吻。
“我们试试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啪嗒!灯灭了。
。
第90章 第九十章
郁詹不是个容易失控的人; 从来都不是。
尽管他外表看上去暴躁易怒,但大部分时候,那都是用来迷惑世人的伪装。
他可以数十年如一日的扮成个鲁莽无能的筑基期受人欺压; 也曾在好几次对着时故把持不住时悬崖勒马; “忍”之一字是他尚还年幼之际就在无数次生生死死中明白了的道理,可是这一次; 郁詹的心乱得彻彻底底。
郁詹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酒精会麻痹人的思绪; 他只知道,在这一刻; 他恨不能把时故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生永世都不分离。
这些时日对方的失踪,已经快将他逼疯了。
夜色很浓,周围寂静无声; 尽职尽责在庭院间巡视的黑衣人轻飘飘的脚步成了黑暗中唯一声源,忽然; 一阵奇怪的响动在院中回荡。
这声音极小; 若非全神贯注几乎不可能听得清楚; 巡视着的黑衣人们一顿; 疑惑地凝神辨认; 却始终没能分辨出这是什么动静。
非要说的话,有点像猫叫,但又不是正常的那种; 哭似的,就这么小小声的听一耳朵; 都让人觉得心头发痒。
不过……位置倒是能够确定; 貌似是从郁詹的房中传来的。
清风拂动; 黑衣人们难得有些犹豫。
要说这些天最清楚郁詹状态的人; 其实不是范宏胤,更不是张赤霖,而是这些时时刻刻守在郁詹身旁的侍卫。
郁詹一个人喝闷酒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偏偏他还有喝完之后摔酒坛的习惯,动静弄得不小,因此几次闹出乌龙之后,黑衣人们已然不敢随意闯进他们尊上的屋子了。
况且,万一这动静是郁詹悲痛过后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那迎接他们的恐怕就不止是一顿责骂那么简单。
保不齐就被杀人灭口。
有人约莫是想听得更清楚一点,悄悄上前了几步。
忽然,动静消失不见,周围静得好像方才那声音是众人的幻觉。
面面相觑,黑衣人们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莫非真的是猫?
又细细感知片刻,依旧没发现任何异常,不一会儿,众人便各自回了自己岗位,继续巡视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而屋中,郁詹收回了自身后捂住时故的手,抬手布置了一个隔音阵。
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以后,隔音阵这种东西也就是眨眼功夫便能弄出来一个,可惜却有某个人试图趁着郁詹分神之际,颤巍巍地往外逃走,于是毫无疑问的,才爬出去不过半步的距离,就被人一把拽住,更猛烈地撞了回去。
时故发出了一声几近崩溃的呜咽。
“不是你说的,要做恋人?”
黑暗中,一只健壮的手将时故紧紧环住,他在堪称强硬的力量之下被迫仰起了头,露出咽喉间白皙而脆弱的线条。
只是此刻,那白皙之中,染上了大片大片撕咬般的红色痕迹。
“嗯?做不做?”
大概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郁詹微微用力,不容拒绝地在时故唇上亲了一口,逼问着他答案。
时故也不知听清没听清,无助地摇着头。
这答案显然不让郁詹满意,于是他动作更加剧烈,逼得时故发出了难以承受的、崩溃的声音。
清浅的月光照射进来,照亮了时故侧颜之上盈润的水痕,而那水痕还在崩溃的声音中不断扩大,也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
而时故不知道的是,他现在承受的这些,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微风拂过,吹得院中的巨大的歪脖子树轻轻摇摆,几片树叶悄然落下,落在院中的一个花坛之间,那里,一个造型奇特的手镯静静躺着,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一道微弱的光。
……
006本以为,时故只是去送个东西,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但它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等,竟然就等了整整一夜。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落下,郁詹的房门才悄然推开,院中的黑衣人们却好像看不到此处的动静似的,依旧各自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进花坛,捡起了里面吹了一夜凉风的手镯,仔细一看,那细腻修长的指尖还有些微颤。
无聊等待了一整晚的006当即精神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
它说完,看了眼时故,觉得哪里不对。
衣服……怎么有点皱?
006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它便发现时故的脸色不太对劲,无精打采的,带着浓浓的倦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晚上没睡,被人抽干了阳气。
时故并不知道它的这一系列心理活动,想也不想就要开口,只是刚说了一个“郁”字,便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得厉害,差点连声音都没能发得出来。
他吓得手一哆嗦,连带着手镯又一次摔回了花坛,连忙用灵力润了润嗓子,才若无其事地垂下眸,轻声道:“郁詹看见我了。”
【郁詹?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006一愣。
虽然说和时故解绑以后,006相对于这个世界本就不高的权限又降到了一个新低,但再怎么说也是个系统,是相对于这世界本土居民高了几个台阶的存在,可郁詹进了屋子,它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006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需要重新审视一下郁詹的实力。
“就在我进去之后没多久。”
时故一边说,一边将006再次捡了起来。
【那他能放你走?】
疑惑问道,006觉得,按照郁詹的性子,要是知道了时故今天要去做什么,别说放时故离开,直接把时故打晕了绑起来都有可能。
它说这话的时候时故正刚刚套好手镯转身欲走,闻言先是一顿,随后腰间的酸软让他猛地踉跄了一下,险些跪在了地上。
【宿主?宿主你怎么了?】
电子音染上了些许急切,恰巧此时时故正将它套到了手腕之上,于是006很快又发现了时故的手腕的异样。
【郁詹对你动手了?你手上怎么全是勒痕?他……】
“没有。”
当即出声打断了006的炸毛,时故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还有些发红。
“是我把他打晕了。”
说完这句话,时故不再多言,一个踏步间,就瞬间离开了此处小院。
006还在手镯里叽叽喳喳,但时故却再没理会,只是回过头,遥遥看了眼离去的方向。
“天道那边准备好了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成功让006停止了持续不断的聒噪。
【随时可以动手】
……
郁詹醒来之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
后脑的阵阵钝痛还在提醒着郁詹那里曾受过怎样的重击,他抬手按了按额角,却看到了手腕上,那条熟悉的手链。
瞬间清醒,郁詹猛地坐了起来,下意识往屋内看去,却没有看到期待中的身影,反倒是看见了范宏胤那个怎么看怎么碍事的背影。
“哟?醒了?”
听到动静,范宏胤转过头来,对着郁詹咧嘴笑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时故呢?”
“什么时故?你大清早的,睡糊涂了?”
范宏胤脸上的疑惑恰到好处,仿佛真的从未见过时故似的。
“是吗?”
冷冷地盯着他,郁詹的脸色很不好看。
其实,这不是郁詹今天早上第一次醒过来。
今日卯时,他让时故的动静弄醒了一次。
彼时天色将明未明,时故正偷偷摸摸穿着衣服想要离开,然而一晚上的剧烈运动让他耗光了所有力气,腿疼腰软浑身无力,刚一起身,就摔了严严实实,直接吵醒了床上的郁詹。
四目相对,郁詹看着床下时故衣衫不整,一看就是要穿着衣服往外跑的架势,将将平复了些许的心境又澎湃起来,眸光变得越发深沉。
只是这眼神落到时故眼里,却俨然是变了味。
这倒也不能怪时故多想,昨夜每每郁詹露出这种神态来,时故都免不了被一顿爆炒,于是嘴唇一抿,当即警惕。
“你又要走?”
沉声开口,郁詹伸手,就要将时故给拉到面前。
只是对于郁詹而言,这只是一个兴师问罪的伸手,对时故而言,这却像极了要将他抓回去爆炒的魔爪。
脸色骤然一变,时故赶紧躲开,随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个手刀直接放倒,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想到这里,郁詹的脸又黑了一层。
他并不知道时故是因为怕被爆炒才将自己打晕,只认为时故是要去做什么傻事,于是立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