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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了。”
小宫女不觉被代入话中的场景,狠狠地瑟缩了一下。
年长宫女倒是有些庆幸,她早便想将这差事丢出去了,这会儿有个新来的可以指使,可算不用在陛下跟前过。
不过她瞧着这小宫女一脸畏缩的模样,也有些同情。
想了想还是提醒道:“陛下这几日没什么旁的心思,也就是怀念怀念已薨的贞仁皇后,你手脚放轻小心着点儿,跟在福公公身后进去,他叫你如何做你便如何做,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虽然她这样说,到底是新来的,头一回遇着这种差事。
小宫女还是畏惧不已,心中十分不情愿。
年长的宫女自是知道她心里如何想的,不过在这儿也由不得她。
假装没有瞧见小宫女拧着的脸,年长宫女催促着,“快些跟着福公公进去吧,别叫陛下等急了,面儿还没见着就叫你人头落了地。”
小宫女抖了一下,还是托着盘子走到早便等在那儿的福公公跟前,福公公轻飘飘睨她一眼,叮嘱了两句同年长宫女差不多的话,便带她进了御书房。
瞧着两人进去了,那年长宫女倒也没有离开,只在原地候着。
不过一炷香都不到的功夫,两人又都出来了。
年长宫女打量了两眼,确定没出什么事,这才上前将那小宫女从福公公身边领了走。
这会儿小宫女已经彻底镇定了下来,看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儿。
小宫女跟着前辈走了些距离,只不过离御书房稍远些,便有些管不住地开口,“安玉姐姐,我刚才瞧着陛下,陛下对已薨的贞仁皇后十分深情怀念的模样。”
她有些羡慕地升了调,安玉凉凉地瞥她一眼,没有说话。
小宫女被瞥了一眼,有些不自然。
“既然今日是贞仁皇后的忌日,怎么瞧着东边的那片儿还挂着些个彩羽呢。”
安玉都能算是宫里这批宫人中的老人了,她与伺候的小主关系甚好,之前有出宫的机会她都给放弃了。
她已经下了决定,等年岁再长些就自梳为嬷嬷。
在这宫里待得时间更久些,她知道的秘辛自然比旁的人更多。
眼前这新来的小宫女怀着些什么心思,她不用多想都能知道得透透的,不过不该她说的任谁也别想撬出来一句。
眼下这个问题在她看来倒不算什么不能说的,更何况在这宫中有些事情多知道些,也更好服侍主子不是,免得她们这些老人劳累。
当下解释道:“东边儿挂彩羽是为昭阳长公主庆生,长公主是贞仁皇后的嫡出,又深受陛下喜爱。”
“你做事可得注意着些,这宫里的小主个个得罪不得,尤其是昭阳公主,磕碰着了陛下非去了你一层皮不可。”
第六十九章 何谓抑郁而终
小宫女缩了缩脖颈,觉得脖子上支着的脑袋分外重,怎的这宫里到处都是要人命的地儿。
“咦,安玉你往哪儿去?”
安玉朝不远处看过去,是与她同任大丫鬟的安绫,当下打发了小宫女个去御膳房看着鸡汤的差事。
“安绫,你没在小主身旁侍候么?”她走近了些。
她们小主实在是个不会招宠的,进宫了几年都还没让皇上想起过,没被下人刻意冷落过,不过这身边伺候的大宫女可就只有她们两人。
安绫笑了笑,“我原也是想着小主身旁不能没人侍候,小主硬说让新来的小宫女试试,叫我半日内不许出现。”
安玉笑道:“这是小主心善,变着法子让你去休息呢。”
安绫点了点头,面上多了几分温软。
她们确是幸运,遇到这样好的主子,便是主子不受宠,她们也不知被多少大宫女羡慕。
没忘了安绫方才的话,安玉指了指那小宫女离开的方向。
“我这儿带着个新来的呢。”她摇了摇头,“方才还向我打听贞仁皇后与昭阳长公主的事儿,还需要调教呢。”
安绫一惊,“你同她说了?”
安玉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第一日来这宫中,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的,我还不清楚么。”
安绫松了一口气似的,“这些个新来的,该做的事儿都还没排摸清楚呢,倒先问起主子们的八卦了。”
听言,安玉泄出一声冷笑,“不过才见了陛下一面,这眼珠子便转得同那车轱辘一样。”
对上安绫投来的视线,她淡淡地解释道:“方才让她进御书房送药,出来便打听起陛下与贞仁皇后的事来,还真当我连这瞧不出来不成?”
现在想起小宫女的话来,不由地轻嗤一声。
“便是如贞仁皇后的仙貌旖姿都留不住陛下的心,终不过在诞下长公主之后抑郁而终。这后宫中美人如云,真当盛宠是多容易掳络的么。”
她撇了撇嘴,“贞仁皇后恩宠盛极之时,陛下还许过只宠一人的誓诺呢,可皇后怀着昭阳公主时,陛下还册封了不少娘娘。”
“若非如此,想来先皇后也不会就那样去了。”
安绫不赞同地拧眉,这话没错,却是不该说。
她伸手拦了安玉一下,“好了好了,你也莫要说了,小心叫旁的人听了去。”
安绫朝四周瞧瞧,没见着人,才怨道:“方才才说了自己不是第一日在宫里,怎么回头就犯了忌。”
安玉知道她的担心有理,顺从地点了点头。
她们俩是同时入的宫,又同为小主的贴身宫女,关系亲近与旁人不同,她在她面前总是少几分戒心。
“行啦,我还得去盯着那不懂规矩的,可别毛手毛脚地与我惹了什么麻烦出来,你快去休息吧。”
安绫会意地点点头。
两人只当这是深宫中一次平常的抱怨,不过说了两句便各自离开了去,没有人发现花丛后猫着一个小身影。
“咚咚咚——”
“少傅大人——少傅大人——”
长安将长信宫的书房门敲得砰砰响。
少傅大人与她说,不经主人同意擅闯入内不是君子所为,她便是着急也记得不该不与主人说一声就闯进去。
“咚……”
小拳头敲了个空,面前是一张少年稚气未脱却沉稳尽重的脸庞,“少傅大人……”
“不知公主殿下……”
“少傅大人。”长安急匆匆地压下了顾谨渊的未竟之语。
急切地就要张口,却想到什么似地咬住了下唇,没有说话。
顾谨渊蹙了下眉,有些意外。
他朝门边原想要阻拦长安的两位书童看去一眼。
慢声安抚了两句,将长安迎了进去。
左右皆被屏退,这间屋子里的每一处摆饰都十分熟悉,少傅大人温和的面容让小人儿不知不觉卸下心房。
紧咬着下唇的贝齿松了开来,来寻少傅大人之前一直顶着的倔气消了许多。
“公主之来所为……”何事。
顾谨渊的话声戛然而止。
虽是少年人,但总被称沉稳慎重的少傅大人,此刻瞧着面前这个小人儿,颇有些不知所措。
“少傅大人……”泪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小人儿哭得抽抽搭搭地,“抑郁而终是什么,母后抑郁而终是与长安和父皇有关么?”
顾谨渊一瞬间料想过许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小公主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关于先皇后的事迹他知道得也不多,贞仁皇后就像是风一样被吹散在了这深宫中,不过他虽然不清楚,倒也能想到无非就那几种结局,宫中的女子,能笑到最后的不多,红颜枯骨却是堆了满路。
空气里透着异样的沉默,长安伸出小手,扯了扯她眼中无所不知的少傅大人的衣袖,糯糯地唤道:“少傅大人。”
顾谨渊对上小人儿湿漉漉的双眼,“敢问公主,这个词是从何处得知?”
先皇后好好的一个人如何去了,这事少有人知晓详情,对外一直声称是病重故去的。
小长安抽泣了两声,有些顾忌地犹豫了几息,还是啜泣道:“长安在宫里听到的。”
随即又紧张地将目光投入顾谨渊的眼瞳深处,“少傅大人,母后是因为诞下长安才抑郁而终的么?”
顾谨渊顿了顿,即是从未打听过贞仁皇后先逝的内情,这寥寥几句也足以让他将这其中的缘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尽管有些不应该,他还是笑了声,似是轻嘲般。
长安还眼巴巴地等着他的回答,轻轻拽了两下他的袖子,“少傅大人。”
顾谨渊回过神来,对上小长安带着些许不安的眸子,“与公主殿下无关,公主是上天赐给贞仁皇后的宝贝,如何会因您抑郁而终。”
长安眼睫扑簌了两下,未干的泪珠挂在睫毛上,像是雨后轻莹的露珠。
她露出茫然的表情。
顾谨渊轻轻搭上她的额头,将她晶莹流转的双眼遮去,语音轻慢道:“公主殿下长大之后就会明白了。”
不想长安抬起肉肉的小手,按在了他的手掌上,语义朦胧:“少傅大人不回答,是因为父皇么。”
顾谨渊眼中浮现几缕惊讶。
长安哽咽了两声,“是因为父皇对不对?父皇后宫美人……”
声音未完而止,长安惊懵地看着面前这人。
第七十章 出宫
顾谨渊弯着腰,脸庞与她贴得极近,呼吸声清晰可闻。
一只手轻轻捂在了她的唇前,顿住了她要说的话。
“公主还小,这些事情过耳即可,切莫存于心上。”
顾谨渊薄唇轻勾,说话间,呼吸喷洒在长安的耳边。
她觉得,耳朵痒痒的。
连想要说什么都快忘了去。
不过,显然少傅大人低估了小公主的固执。
眼见着十分低落就要放弃似的,复一抬头又问了句,“少傅大人,长安以后的夫君,也会有很多美人么?”
顾谨渊便有些怔住了。
长安恍惚觉得听到了一声轻叹。
随即一只温柔的手掌覆在了自己的肩头,“不会的,公主不想要,就可以没有。”
只怕是连不要二字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