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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黎带兵一路追过去,果然又遇上了好几个村子被屠,她没有多管,循着踪迹一路追去,终于追上了瓦剌残兵。
但是,他们挟持了一个村子的人质,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一样,故意当着大周军的面,将无辜百姓一个个或是吊死在树上,或是一刀砍下脑袋。
这般挑衅残暴,将大周军彻底激怒,恨不得即刻冲上去与他们血战。
可嬴黎不许,她拿起弓箭,对准一个要杀人的瓦剌人,一箭穿喉,然后再来一箭,再杀一个。
“姑娘。”身边的人瞧着受害的百姓忍无可忍:“杀过去吧。”
嬴黎搭箭拉弓:“前面的地上没雪,土是新翻过的,说明地上有陷阱,冲过去就是自寻死路,他们的残兵大概还有四五千,但前面最多三百人,剩下的肯定在埋伏。”
她又射出一箭,再杀一人:“与其冲过去做无畏的牺牲,不如能杀几人杀几人,等着他们的埋伏自己暴露。”
她足够冷静,士兵也足够听话,即便心中按捺不住的恨意,却也没有冒冒失失的冲上去。
连杀十几人,嚣张杀人的瓦剌人也慌了,不管他们躲在哪里,嬴黎的箭都能射过来,他们再也不敢冒头,偏百姓都在明处待着,他们出不去,百姓就是安全的。
将他们压下去,嬴黎下马,略微往前走了两步,手中红缨枪用力一扫,一股强劲的风顿时掀起浮土,将藏在地上的坑洞露了出来。
“就这?”嬴黎不屑,这招她早就用过了。
上马,她朝左右一挥手,身后的士兵微微一愣立刻会意,各有一千甲士朝村子两侧跑去,剩下的一千骑兵则跟在她身后,等她发起冲锋。
但嬴黎却再次拉弓,对准百姓堆里的人,一箭射出,羽箭穿过几层人群,正中一个中年。
“姑娘!”身边的人以为她在滥杀无辜。
嬴黎放下弓箭:“瓦剌人长得可不像我中原人。”
她就一句解释,那一箭算是给所有人提个醒,说完,一马当先杀进村里,骑兵跟上,进村往各处房屋搜索,果然,百姓堆里突然杀出一群人。
他们穿着寻常百姓的衣裳,但杀人的手段却狠厉果决,有了嬴黎那一箭的提醒,所有人都保持着警惕,即便他们突然发难,也没有措手不及。
小小的村子,厮杀开始,嬴黎并未在此久留,她去了村庄右边,这里是个山坡,极好隐藏之地。
她绕后抵达,果然,没露头的瓦剌军都埋伏在此处,已经与那一千甲士交手了,因人数上占据优势,为此他们有恃无恐。
嬴黎拔出随侯,独自从后方杀入,出手突然,让他们防不胜防,她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战力惊人。
很快,左侧的甲士穿过村庄支援过来,三路包抄,这群残兵毫无生路,他们是如何屠杀中原百姓的,如今就被怎么屠杀。
又是一日过去,五万瓦剌尽数剿灭。
而她不过用了八千人,伤亡近五千人,花了十天不到而已。
善后的事最难办,死了那么多人,终归是要挖坑埋的,这可比打仗要辛苦多了,但也是休整的大好机会。
眼瞧着要把尸体埋完了,可以回邺城了。
嬴淮却带兵赶到,不仅到了,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通海关陷落,三十万瓦剌南下,已经攻占五城。
“凉州兵变,不出兵,不阻拦,放任瓦剌入关,我本打算护送圣驾与接应的人汇合就来的,却被召了回去,如今,朝廷已经决定调集各路兵马御敌。”
嬴黎听得眉头紧皱:“调集各路兵马御敌?本就个个都想造反了,再把人集合起来,这不是明摆着给想闹事的人机会吗?”
“此事雍王和我爹都劝过,但太子和烨王都支持。“嬴淮也很为难:“而且,皇上知道世子私自拦敌的事很生气,朝中已经有人弹劾世子了。”
嬴黎低骂了一句:“这种时候就该求稳,军队大量调动,只会乱成一锅粥。”
“对,我爹就是这么说的,雍王和汉王已经奉旨出发集结各路兵马,哦,对了。”嬴淮忙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这是雍王让我转交给姑奶奶的,姑奶奶拦截瓦剌的消息朝中已经知道了。”
嬴黎瞧着手里的金牌,眼睛发光:“这是。。。”
“姑奶奶拦敌有功,但还有不少人弹劾姑奶奶私自调兵,要问罪姑奶奶,说你居心不良,雍王为此事差点动手打人,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雍王说了,这快令牌可以调动他麾下所有将军的兵马。”
嬴黎受宠若惊:“燕靖予他爹也太相信我了吧。”
“雍王历来就是爽快性子。”嬴淮突然放低声音:“我爹让我提醒姑奶奶,若要皇位,这个机会就不容错过。”
嬴黎摇摇头:“不行,趁火打劫的事我不干,而且我要先杀了那些想闹事的人,除了我,谁也没资格搅弄风云,我用命换下的中原一统,可不是让他们拿来送给瓦剌的礼物。”
“我就知道是这样。”嬴淮忍不住嘟囔:“我爹还非要我提醒一句,他自己都知道姑奶奶不会这个时候动手。”
嬴黎笑了笑,收好令牌:“平定内乱的事就让雍王和汉王干吧,我们直接去通海关。”
如今她手里有两块令牌,拿下通海关,完全不是问题。
只是,凉州城的问题如果不早日解决,只怕瓦剌援军会源源不断,所以,一切都要看燕靖予能否尽快稳住凉州了。
日夜兼程,一路上不仅要躲开瓦剌军,还要避开前往凉州城的层层关卡,费时半个月,燕靖予终于抵达凉州城。
他做寻常百姓打扮,经过盘问检查才得以进入凉州城,城中的气氛古怪,处处都是巡逻的士兵,街上行人少得可怜,百姓更是噤若寒蝉无人敢停留说话。
与枫扬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很快就来了士兵盘问,问的清清楚楚了才走。
关上门,枫扬十分堵心:“这凉州城如今到底怎么了?放任瓦剌入关不管,反倒对自己的百姓严防死守起来。”
“将领通敌,可以理解。”燕靖予站在窗前,隔着窗户纸瞧着街上:“我在想,是不是凉州所有的将军都叛变了,还是说,没有叛变的人都被关押了起来。”
枫扬贴在门上警惕的听了一会儿才走过来说:“世子,你说这些士兵知不知道外面已经变天了?”
“难说,我猜他们知道出事了,也一定是觉得凉州守将准备自立为王,而不会想到是守将通敌了。”
枫扬很着急:“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入夜,你去一趟将军府,我去牢里看看,兵分两路,天亮回来汇合。”
“行。”
入了夜,换好夜行衣,他们各走一边,飞檐走壁,悄声无息的从巡逻军队的头顶掠过。
衙门的大牢守备森严,十步一人,巡逻不止,这让燕靖予越发确定里面关押着很重要的人,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很冷静的等待着。
枫扬也到了将军府,轻松潜入,府中甚少看见仆人,反到是巡逻极多,除了大周军,还有瓦剌人。
飞身上了屋顶,他掀开瓦片,屋里坐着七八个人,有几位将军,还有瓦剌人,正说着事情。
瓦剌人说:“我军已经拿下通海关,只等朝廷调集各路兵马,将军便可汇集人马举事了。”
“的确,我已经与各地守将结盟,待兵马集结,立刻反扑邺城,这些年大周苟延残喘,绝无还手之力。”
说话这人枫扬见过,凉州刺史张行俭,曾为雍王效力,与雍王一同抗击过瓦剌,以治军严明著称,深得老皇帝赏识,这才委屈重任,出任凉州刺史。
没想到他竟然会通敌。
瓦剌人学着中原礼数抱拳:“事成之后,还望将军遵守承诺。”
“请转告大王,事成之后,通海关以东最肥沃的草场,都将是大王的后院。”张行俭也抱了抱拳:“我家王爷不会忘记大王恩德。”
“那后院关押的人,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后院关押的人?
枫扬悄悄盖上瓦片,飞身往后院去,他刚走,屋里的人就抬头看了一眼,诡异一笑。
第166章 谁还不是个煽动人心的嘴才
将军府后院灯火通明,院子里却一个人都没有,枫扬很警惕,没有贸然露头,而是缩在山墙与屋顶相交的阴暗处仔细观察。
屋里有光,却没有一个人影,这很不正常,而且周围的气氛都十分诡异。
他蹲了许久也没看见一个人影,心知事情不对,正要走,七八个人影突然冒出来,扯开一张大网朝他罩过来。
枫扬一惊,慌忙躲避,脚下一滑直接摔下来,各间屋子的门立刻打开,冲出近百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他迅速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拔剑在手反抗,一边厮杀,一边伺机离开,可这些人完全不给他机会,他们人多势众,仅凭体力消耗就能轻松活捉了他。
枫扬渐渐体力不支,他全力反抗却无济于事,这些人存心留他性命但出手也不见留情。
关键时刻,几只瓦罐砸进院子里,顿时满地是灯油,地面滑的站不稳,叛军刚抬头,一支火把就落了下来。
满地灯油顿时起火,灯油流到哪里,火苗就蹿到哪里。
枫扬伺机飞上屋顶,急忙拍灭身上的火苗:“世子。”
有人追上来,燕靖予迅速挡在枫扬前面将人打落,更多的人冲来,燕靖予示意枫扬:“快去。”
“是。”
枫扬迅速离开,他找到了将军府的库房,拿灯油的时候看见了几袋面粉。
这玩意儿唤起他的记忆了,小时候贪玩,他和燕靖予在王府厨房撒面粉玩,结果把厨房炸了,两人被炸的一块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
当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玩意儿遇火威力不小,他和燕靖予伤好后确认过,还把燕靖予的房间也炸了,也因此被雍王提着一顿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