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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您可别。
欧阳辩赶紧解释,免得把这孩子给忽悠瘸了。
“子瞻啊,咱们的情况不同,我是做了事之后要积淀,你呢,是还没有真正的去做事,所谓知行合一,你学了还得去行,行了再学,这样才能够相互促进。”
“知行合一?”苏轼非常敏锐地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同。
苏轼的诧异令欧阳辩顿时一惊,知行合一的观点是明代时候王阳明心学的核心论点,现在还有这说法呢。
欧阳辩含糊解释一下打算糊弄过去:“《左传》里说道,非知之实难,将在行之,我不是这么认为的。
我认为知中有行,行中有知。知行是一回事,不能分为两截来理解。【知而不行】不行,【行而不知】也不行。
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工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
只有将这两方面结合起来,才是有益的,子瞻在知上面顶尖的,但还得去行,行了之后,再来回馈你的知,这样才最终达到知行合一。”
苏轼越听越是惊心:“没想到季默你的认知已经到了如此的深度,简直是令我望尘莫及啊!”
旁边一起坐车的苏洵、苏辙两父子,原本是无意细听的,但听到这里却是大惊。
苏洵惊叹道:“没想到几年没见,寂寞的学问竟然增长到如此精深奥妙的境界!
就你刚刚所说,已经是一门学说的雏形,你说得对,的确是应该沉淀沉淀,等将这门学说整理出来,你欧阳季默怕是要成为当世儒学大家了!”
欧阳辩尴尬一笑:“世叔谬赞了,不过是偶尔领悟的一点浅陋之见,当不得如此大的夸奖。”
苏辙正色道:“季默,我爹说得没错,这应该是一门全新学说,你若是钻研下去,二三十年后,你就是当世大儒了。”
欧阳辩露出礼貌的微笑。
二三十年后,就在故纸堆里去研究这东西……嗯,好吧,一门重要的学问的确对于人心有颇大的作用。
而且好像这个时候也的确是到了可以对儒学做一些改变的时候了,和自己同年的程颐不就是在这这个时候创立洛学,为理学奠定了根基么?
欧阳辩心中一动,或许这是将自己后世的科学理论等知识,套上一个儒学的外衣推广出去的好机会?
不过转瞬之间欧阳辩便有些气馁,这事不是不能做,而是不好做,太难!
以他的儒学根基,想要折服当世大儒……呵呵,就自己这半瓶醋?
第六十一章 又升官了
新听到一个新理论,苏氏父子三人都颇为兴奋,都围着欧阳辩详细问了起来。
欧阳辩对所谓阳明心学实际上也就是知道个皮毛罢了,再深入就不行了。
尤其是面对三苏的咨询,他左支右拙,勉勉强强给了个大概的方向。
直道欧阳辩被问得满头大汗,苏轼才意犹未尽地砸吧嘴巴:“季默的方向是对的,可是里面的细节还需要大量的补充,季默,以后我得多请教你了。”
欧阳辩微笑以待。
他知道自己不能宅家里了。
欧阳辩将三苏送回家,然后借口去西湖城办公,逃之夭夭了。
苏轼看着落荒而逃的欧阳辩,诧异道:“季默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闲啊?”
沉默的苏辙突然道:“他被你问怕了。”
苏轼愕然:“怎么会呢,我在请教他啊!”
苏辙差点扶额,哪有你这么请教的,每一句都问在了软肋上。
一开始欧阳辩还能够从容回答,到得后面就得仔细地思考了,再到后面思考的时间就越多。
很明显这是一门全新的学问,连欧阳辩自己都还没有全盘考虑清楚。
但苏辙依然很佩服,且不说欧阳辩能够另辟蹊径摸到了知行合一理论的主要脉络了,连里面的诸多细节也能够发掘出来。
虽然是在发问之下长考之后才想出来,但也足以看到欧阳辩本身学识也眼光都非常开阔,有很多的意见都发前人之所未发,着实强悍。
苏洵笑道:“子由说的没错,季默被你问怕了,一门新的学说的诞生,哪一门不是经过长时间的思考总结才建立起来的。
季默的这个想法应该也是近期才有的,哪里经得起这般的盘问。”
苏轼了然点头:“这样啊,那就可惜了,季默看起来又这般忙碌,怕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完善。
不如我帮他整理出来,有问题一起讨论,也算是为一门新学问添砖加瓦了。”
苏辙喜道:“大哥这个想法好。”
苏轼两兄弟一起看向苏洵,苏洵想了想道:“这个是好事情,我支持。”
苏洵说得含蓄了,这哪里只是好事情支持的事情,这是真正的大事情。
比起做官来说,对于这些文人来说,所谓人生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
《左传…襄公二十四年》里说。
“鲁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谓乎!
豹闻之,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
对于文人来说,三样东西能够做到一项,便足以留名青史了。
寻常人要得到这样的机会太难了,现在他们的眼前就有这么一个机会。
只要他们帮着欧阳辩将知行合一理论给完善出来,那么他们父子三人,必都将成为当世大儒!
苏洵同意了,苏轼迫不及待了和欧阳辩说这个事情。
欧阳辩诧异道:“你不参加制科考试了吗?”
苏轼轻轻一笑:“不耽误不耽误。”
欧阳辩:“……”
这就是来之学霸的碾压。
当然学霸并没有感觉自己碾压了欧阳辩,甚至是将自己居于欧阳辩之下的。
因为欧阳辩无论是科举还是着作,都超过了他。
到现在为止,欧阳辩的科举成绩是状元郎,着作上已经有富国论这样的鸿篇大作。
现在更是领悟了知行合一的理论,虽然还不完善,但已经大体建立起了骨架,剩下的不过就是丰富血肉罢了。
虽然工程量依然很大,但已经不是没有方向了。
甚至连苏轼自己最为得意的诗词上面,欧阳辩也依然不弱于他。
尤其欧阳辩那几首代表作,即便是苏轼自己,都觉得意味深远,至少他觉得自己暂时不可能做出那么美好的词来。
所以苏轼在欧阳辩的面前依然是谦虚的。
但他不知道他的姿态却刺伤了欧阳辩这个伪学霸的心。
好吧,人家是苏…真…千年…大学霸…轼,自己这个伪劣品就别想着相提并论了,接受现实会让自己好过一些。
所以欧阳辩装作大喜道:“子瞻兄能够肩负起这个大任就太好了,我着实过于忙碌,身上俗务太多了啊,和子瞻比起来,我就是个俗人了。”
苏轼却是由衷感慨道:“季默若是俗人,我恐怕就是泥做的了,季默所作之事,无不利国利民,以前我总以为君子不言利是正理。
可是看了季默的国富论之后,我才知道君子不是不言利,而是不言私利,在利国利民上,不仅要言利,还得大言特言!这才是君子所为。”
欧阳辩被苏轼夸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心里着实舒坦,被千古大文豪苏轼夸奖,任是谁都得晕乎乎的。
欧阳辩是个务实的人,他交出心学让苏轼兄弟去完善,而不是让自己来成名立万。
不是因为他淡泊名利,而是他注重这个东西能够给这宋朝带来一些新鲜的空气。
因为嘉佑之治已经到了尾声了,接下来就是混乱的英宗四年,以及激荡的神宗朝。
一门务实的学问或许能够引起一些不同的变化,但凡能够带来一些变化,都是值得的。
而且欧阳辩也想要给中华文化留下一条可供选择的道路,程朱理学未必就那么坏,但中华文明不应该就只有一条道。
他留下心学,或许可以给人留下一条可供选择的道路,这也算是他的一点私心了。
欧阳辩看着开心而去的苏轼,脸上也露出笑容。
兄弟啊,现在能有多开心就多开心,以后啊……啧啧。
对于苏轼以后的遭遇,其实欧阳辩有些犹豫。
欧阳辩犹豫的是,他要不要干预苏轼的道路,避免他去触怒当权者,好好地苟住做个官。
但是这么一来,千古大文豪少了悲惨的经历,恐怕后世人就没有了一个精神家园了。
但若是不干预,苏子瞻就得栖栖遑遑地被赶得越来越远,最后万世同悲。
不过这个想法稍后就被抛在后头。
不能视事多时的赵祯在冬天到来之前,回光返照一般的好了起来,思维清晰了,也能处理政事了,赵祯一清醒过来就出手调整了政事堂。
首相还是韩琦,次相还是没有变动,依然是曾公亮。
但是给欧阳修、孙拚加参知政事。
枢密院那边也有所变动。
张昇为枢密使,枢密副使是包拯、赵槩以及蔡襄。
而接替蔡襄任三司使的是张方平。
这番变动可谓是用意颇深。
赵祯可能前段时间只是因为身体不好,但是思维上还是勉强运转的,这身体稍微一好,他立即意识到政事堂里有些不太好的迹象。
曾公亮没有办法制衡韩琦,他立即将欧阳修和孙拚加参知政事差遣,让这欧阳修和孙拚这两个战斗力惊人的大炮进去制衡韩琦。
而枢密院那边更是直接任命了三位枢密副使进行分权制衡,将蔡襄调进枢密院,又把更加擅长理财的张方平调回来掌控三司。
这一手立即将稍微有些出轨的迹象给扳了回来。
欧阳辩看得啧啧称赞。
人家仁宗为什么能够执掌大宋朝这么多年却没有出大事情,这可不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看似行事受宰辅大臣掣肘,万事不自由,但那都是他自己的自我克制以及一种政治姿态罢了。
这也是他手腕的体现,他若是真要求得自由,以帝皇的权力,难道还真的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