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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大部分的北方官府都在积极进言,希望赵顼能够在这个事情上进行发言,当然,私下里也有许多的官府对央行进行游说。
只是欧阳辩没有说话,吕青一时半会也不敢改变大策略罢了。
赵顼来说,欧阳辩自然是要表态的。
“交通的确是影响经济发展的重大因素,北方的官道比南方要完善很多,不过的确也需要升级了。
四轮马车可以大幅度的提升运输效率,但大马车需要水泥路来支撑,这方面北方官员还是看得很清楚嘛。”
欧阳辩笑道。
赵顼笑着点头:“都不是蠢人,自然是看得出来,那北方这几个路该怎么弄,季默可有什么想法?”
欧阳辩想了想道:“北方官道完善得多,只需要铺设水泥即可,工程难度要低得多,倒也是不难。
不过这对于央行来说得利处就不太多了,毕竟修路耗费太大,而在南方央行可以通过设置服务区来进行盈利弥补损失,到了北方,这块可能就不太能行了。”
赵顼诧异道:“这是为何,北方不也可以设置服务区么?”
欧阳辩笑道:“南方的服务区算是一个个大型商业中心,每个服务区的所在,不仅能够成为商业的交汇点,还能够将土地租让、建房租赁、收各种服务费等等方式来盈利,但在北方未必就能够行得通。”
赵顼有些迟疑:“这是为何?”
欧阳辩道:“南方原本开发程度不高,依赖水运为主,陆路并不发达,所以有这么个服务区,恰好能够集中起来。
但北方原本就是陆路为主,原本的各种设施也比较完善,面临的竞争也多,所以对央行的吸引力未必就有多大。
当然啦,陛下若是下令让央行去做这个事情,央行也会毫不犹豫去做,但有可能会让央行伤筋动骨,毕竟东南诸路的投资还没有收回呢。”
赵顼顿时退缩了:“这样不好,央行是这些年大宋经济发展的两架马车之一,若是让央行伤筋动骨,那么大宋的经济恐怕要大受影响了。
季默可有什么办法,技能够让北方的经济发展起来,又能够让央行不受太大的影响。”
欧阳辩笑道:“让三司出钱啊,三司这些年的钱可是堆满了国库,他们出钱修路,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赵顼面露难色:“这个”
欧阳辩笑道:“都说三司使属貔貅的,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总算是信了。”
赵顼嘿嘿尴尬一笑:“三司好不容易过几年好日子,穷惯了,用钱可是谨慎得很。
地方官倒是频频给递上奏折希望三司修路,但三司就是含糊其辞。
一会说要研究、一会说预算太高、一会又说什么条件不允许之类的话来搪塞。
就连朕问了几次,都没有得到什么明确的结果。”
欧阳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三司这小家子气的,不过倒是符合张方平那厮的作风。
那家伙的确是个擅长理财的,他估计也看到了,北方的道路升级是有必要,但是这个投资太大了,短时间还收不回投资。
当然啦,张方平肯定也看到了修路对经济的促进,但这个事情又不一定要三司出钱啊?
不是还有一个央行吗?
东南诸路的路不就是央行在投资吗?
央行那么有钱,把北方的路也给修起来不就好了么?
啧啧,这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啊。
欧阳辩笑着摇头,不过倒是无妨,北方修路的规划原本就该提上日程了,不过这事可不能让三司置身其外。
“若是让央行去做一件对他们本身无利可图的事情,陛下发话他们虽然也会去做,但皇帝不差饿兵,总得让他们有利可图才行。”
欧阳辩眼睛里有光芒闪现。
赵顼道:“比如呢?”
欧阳辩看着赵顼的眼睛道:“嘉佑年间,仁宗丈量田地,量出诸多的隐藏土地”
赵顼眼睛里有些畏惧:“仁宗都做不好的事情”
欧阳辩笑道:“现在是个好机会,北方官员自身有诉求,既然要弥补央行,那么将里面的一部分拿出来,他们也会对此支持,大部分中低层官员既然也都支持了,那么这个事情就能够推动下去了。
而这个事情并非什么改革变法,就是一个简单的利益置换而已,央行得利、地方官府得利、中央得利,而原本藏匿土地的人也只是将原本原本侵蚀国家的利益重新还回来而已。”
赵顼眼睛一亮:“这样一来,北方地方官府的中低层官员都站在咱们这一边、三司也会站在咱们这边、这样一来,也就如同你所说的,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欧阳辩笑着点头:“这个事情要三司来主持。”
第三十五章《 请清丈天下田地疏》
“这个事情要三司来主持。”
欧阳辩提出。
欧阳辩提出这个建议自然不是因为看三司的算盘打得响心中不爽。
当然有这个原因。
但更重要的是三司必须站在这一次的变革之中。
欧阳辩研究每一次大宋朝朝廷的每一次变革,几乎每一次变革之中,大多数发起的都是政事堂的相公。
而其他的部门并没有真正起到变革的助力,中下层的官员大多没有形成共识。
所以大多数时候的变革一旦触到利益集团的利益,利益集团就会立即反抗,而受利益集团裹挟的官僚就成为内部的反对变革者。
这样一来,为了维持稳定,皇帝就要改弦易张,往往之前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
大宋的朝廷结构可谓算是三权分立,也就是所谓的二府三司。
二府就是掌管政务的政事堂和掌管军事的枢密院,三司则是掌管财权。
涉及改革,枢密院可以暂时置之度外,但三司作为掌管天才赋税财权的庞大机构,必须将它拉拢进来。
有三司的支持,基本算是将朝堂的三分之二的势力都统合了进来。
赵顼对这个建议却有些迟疑:“朕觉得吧丈量土地这个事情太过于犯忌讳,你不是说,朕现在的权威不足,不应该过于冒进么,要不先缓一缓?”
欧阳辩笑道:“官家以为皇帝的权威是从哪里来?”
赵顼道:“君权神授”
欧阳辩笑着摇头:“这种说法只是糊弄一下老百姓而已,百官都是读书人,这种道理糊弄不了他们。
所谓权威,可以解释为福威。权力就是一种能够造福也能够造成伤害的力量。
官家登基,一方面听从宰执,顺从君主的道德,善于纳谏,垂拱以治天下,这是对百官证明,陛下是一个能够造福的君主。
但想要成为一个有为的明君,仅仅如此可不行。”
赵顼眼睛发亮,压抑着心中的振奋。
欧阳辩历来就事论事,从不会和他说这些事情。
所说之事大多是经济金融,所写著作也是经济金融,即便是一部包孝肃谈理政也不过是针对具体的施政,而不是涉及权力的本质。
但赵顼很清楚自己这个同窗的能力,从他没有说出来话里,可以听出他对这些并非全然不了解,而且知之甚深。
“一个有为的君主,要让他的百官知道,他不仅能够造福天下,也有能够让百官造成伤害的能力。
这个能力不是胡乱使用,而是要有理有据,需要依法而行,而现在就是给了陛下这么一个机会。
百官请求陛下说服央行对北方进行投资开发,但央行不能亏本来做这个事情,国家对央行得有补贴的措施。
直接拨款是一种方式,但三司对直接拨款这个事情不太愿意,那么就让三司丈量田亩,将隐匿的田亩作为对央行的补偿,这个事情就算是师出有名了。
那么北方的地方官员、整个三司都是这个事情的发起者,陛下只是顺水推舟。
而陛下通过主持这个事情,对反对的官员、地主、地方士绅的违法行为进行依法整治!
在推进这个事情过程中,陛下可以逐步建立起你的威严,等整个丈量土地的项目完全完成的那一日,陛下的威严就完全建立了起来!”
欧阳辩娓娓道来,赵顼越听越是激动。
“百官反对怎么办?”
欧阳辩诧异道:“哪里来的百官,明明是一些吸附在国家身躯上吸血的蛀虫而已。
政事堂相公支持此事、三司诸多官员支持此事、枢密院自然也是支持此事、北方地方政府官员更是发起者!
这件事情依法而为,众多支持者鼎力支持,陛下只是顺势而为。
那些反对者是少部分的不法份子,并非什么百官。
陛下的百官都是为国为民的清官,陛下可要相信你的臣僚们!”
赵顼连连点头:“季默说的是,此事是大势所趋,的确没有反对的余地,朕也是顺从天下人之意而已。”
欧阳辩微微一笑:“可不就是嘛。
我想接下来北方地方官员可能会在大宋周报上撰写章,对丈量田亩的必要性、必须性、以及北方百姓对此事的期盼已久的迫切心情进行描述阐明。
以此说明天下人对此已经是期待已久了。”
赵顼眼神中带着激赏,看了欧阳辩一眼。
欧阳辩的眼神和赵顼相碰,作为君臣、同窗、知己的他们,看到彼此眼里的欣赏,不由得相视一笑。
春节的鞭炮响起,时间来到了新的一年。
新的一年不在沿袭旧的年号,因为新君即位,天下也要有新气象,这一年的年号为熙宁元年。
进入新的一年,标志着那位即位后荒唐的英宗的年代已经过去了,而年轻的赵顼进入他的执政年代。
正月初七,大宋周报上一篇由开封府下辖十七县的主贰官全部署名的章震惊了天下人。
这篇章的名字叫请清丈天下田地疏。
“豪民有田无粮,穷民摊派受病私家日富,公室日贫,国匮民穷,病实在此;
清丈虽使官豪之家殊为未便,而于小民实被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