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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欧阳辩是御史来查案,倒是可以打袭击,但他是来了解情况,方便打仗时候调兵谴将,如果一来就把手下给得罪了,到时候被人放冷枪也有可能。
欧阳辩算是礼数做得周全了,但来到环庆军的营中,高遵裕还是颇为傲慢。
营中和平时全无不同,完全没有半点欢迎的意味。
如果是军纪肃穆的军队,这般作为倒也罢了,可是欧阳辩巡察的时候,却发现军队士卒军纪废弛,一个个懒懒散散,全无一点精气神。
狄虎暗自观察之后,告诉欧阳辩,高遵裕的营中兵卒缺额严重,可能连在册人数的一半的兵员都没有。
欧阳辩不由得暗自心惊。
他所见之士卒,一个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打胜仗嘛。
军队看起来如此困窘,难道是朝廷没有给足军费?
然而并非如此,欧阳辩历经三司、修起居注、知制诰、制置三司条例司等等官职,对于军队耗费所知甚深。
军队的耗费朝廷不敢克扣,因为一旦克扣或者迟延发放,就可能引起兵变,少谁的钱都不敢少军队的,更别说边军了。
那么钱到哪里去了?
这个不用问都知道,宋朝的将领吃空饷情况极为严重。
不过欧阳辩一直以来没有亲眼见过,尚且没有想到如此严重而已。
这一次一见,欧阳辩心中凉了一半。
欧阳辩马不停蹄,又去了镇戎军、绥德军、保安军都逛了一圈,发现环庆军的情况并非唯一,而是大多如此。
欧阳辩沉默了良久才叹息道:“宋朝能够苟延残喘这么多年还真的是侥幸啊!”
不过也并非没有好处,如果宋朝的军队都是这副德行……嘿嘿。
欧阳辩又乐了起来。
就这样的军队能够和西夏、辽国啄了这么久,说明大家水平也都差不多嘛。
怪不得偌大的辽国被女真暴揍,北宋也被女真给灭了,原来搞了那么久,大家都是弱鸡啊。
欧阳辩突然有信心起来。
一来是对这次的宋夏之战,二来是他想要在陕西这地方建立根据地,就得面对边军的威胁。
现在欧阳辩还没有想明白该用什么方式夺权,但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自然是暴力推翻宋朝了,但这种方式不好评判说难易,但对于整个国家的实力伤害是最大的,最好的方式自然是不打仗,然后接手政权。
用那种方式欧阳辩想了许久,有些犹豫不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现在欧阳辩却有了信心,因为如果宋朝的军队实力是这样的话,那么即便是到了最坏的地步,他也可以用军队横扫暴力推翻政权。
不过,现在该好好准备一下进攻西夏失败之后的事情了。
就现在宋军的这番德性,能够打赢才怪呢,如果打输了,自己这个经略使无疑就是背锅最好的对象,有可能被撤职,然后调去哪个旮沓呆着去,那就糟糕了。
欧阳辩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陕西了,即便是抗命造反,也得留在这里,这里才是夺取天下的根基所在。
关中平原、汉中、河套,这些地方占下来,往中原、往西南、往荆州都可以,以这里为根据地,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不过这样一来,他的任务就太急太紧了。
时间线捋一下。
一旦宋夏战事起,这一次宋朝肯定是主动进攻,深入西夏之后,以宋军这样的军纪和能力,失败是可以预见的。
一旦失利,以宋廷的尿性,一定会找人来背黑锅,哦,不对,是以赵顼的尿性,一定会找人背锅,那么最好的背锅人除了欧阳辩,还有谁?
那么这个时候就得抗命了。
抗命就是造反。
造反是个非常复杂的工程,现在嘉佑二年的同年们,都散落四方,而且大家都是忠君爱国之辈,一旦造反,能有多少人跟随,这还不清楚呢。
而银监卫的种谊、折驹、种遏等人是否愿意跟着自己造反,这也是个大问题,人家都是将门世家子,凭什么跟着自己造反。
即便是自己的农行、西湖城、远洋集团这些人,也都未必就愿意跟着自己造反啊。
光是这些,就让欧阳辩脑袋大了一圈了。
看着历代立国之君夺取天下好像是蛮简单的,但是其中艰难又岂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那些立国之君,哪个不是趁着大势而起,全然靠着自己去创造机会的,根本就没有。
宋朝看似腐败不堪,但还没有到真正大厦将倾的时候,即便后来被金国倾覆,那也是因为金国足够强大,现如今的宋朝,还能够和辽夏对峙呢。
想到这里,欧阳辩不由得苦笑。
怪不得人说书生造反三年不成呢。
现在自己想着造反,越想越是打退堂鼓,若是那些混不吝,有着一万骑兵在手,还有一些理论上的实力,说不得今晚就反了,至于成败,那是打过之后的事情了。
但他不行啊。
第四十五章 我没得选啦
西京通往河中府的宽阔水泥道上,两侧树木萧条,天地之间一片肃穆。
一大队黑甲骑兵以不疾不徐之速度往河中而去,到了傍晚,黑甲骑兵才进入河中府。
黑甲骑兵自然就是银监卫了。
他们直接找到央行服务区住下,这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毕竟他们就是央行体系的人,住自家的服务区,都是免费的嘛。
摘下了口罩面具之后,这对骑兵露出了真面目,若是有熟悉的人,定会诧异,因为这些人都是央行银监卫的高层——种谊、折驹、种遏等人。
种谊等人安置了下来,洗漱之后才有时间坐一起聊聊天。
种谊、折驹、种遏、王韶、狄虎等人算是银监卫的创始人,在银监卫里面也是这几个人掌控着大权,这么些年下来,他们在银监卫里面也是根深蒂固了。
种谊留起了一脸的大胡子,不见当年的清秀模样,虽然身着便衣,但坐在那里犹如龙盘虎踞一般。
折驹和种遏的气势也自不差分毫,他们每人手下都各自上万人,虽然没有一起出现过,但他们心里心知肚明。
“哥,你说这次季默召唤我们是要干什么,虽然他是银监卫的创始人,但他现在毕竟和我们是两条线了……”
种谊看了一眼种遏,又看了一眼折驹,折驹一脸的若有所思,但并没有说话,想必与种遏有同样的想法,不过种遏是他的堂弟,所以比较好说一些。
种谊笑道:“应该是聚会吧,毕竟当年也是算是在一口大锅里面吃饭,这一次可能是找我们喝喝酒叙叙旧。”
种谊这话一出,折驹脸色顿时有些不好起来,他哼了一声,直接站了起来,道:“寿翁若是这般搪塞,这趟我就不去了,没意思。”
种遏也是脸色难看:“哥,你这也太不实在了!”
种谊有些抱歉,想了想道:“我不能说太多。”
折驹和种遏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里的震撼。
种谊看到他们的神色,便知道今晚若是不说一些,恐怕要坏事了。
他斟酌了一下道:“当年我投靠季默,季默的志向很大,他的那四句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折驹脸色凝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种谊点点头:“当年我听到四句话的时候,第一感受是震撼,但第二想法则是感觉可笑,你们知道的,那时候他才多大的年纪,就敢夸夸而谈,但这些年季默的所作所为,已经折服了我,我是真的相信他是真的在做努力的。”
种遏点点头:“……央行、农行、远洋集团、兴建水泥官道、清丈田亩、税赋改制……说实话的,如今的大宋已经不像我见过的大宋了,这些都和季默息息相关。”
种谊点点头:“但你们也知道,季默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但在官场上却是一直坎坷不顺,这一次更是……呵呵,我看着都觉得气愤,这个朝廷已经烂透了,你们别看商业蓬勃发展,农民也能够活下去,但高居朝堂之上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司马光、范纯仁、吕大防、赵鼎、赵瞻、傅尧俞这些人,所谓的皎皎君子,但他们干了什么,一上去就批评已经落实实施的新法……”
种谊心痛不已。
“……免役法、均输法,这些都是非常好的新政,这些你们都应该清楚地,但在这些志大才疏的君子眼中却是掠夺财富之法,还口口声声说要废掉这些新法,这不是笑话么?”
折驹脸上也露出不虞的神色:“你说的也是。”
种谊叹息道:“这一次韩琦被迫致仕,但没有想到的是,季默也被打发到西北去,这明明是季默大展身手的好时候,却让季默去干他不擅长的事情,陛下……唉。”
折驹点点头道:“寿翁,不用绕圈子了,你直接说吧。”
种谊心中一颤,咬了咬牙道:“大宋看似如火如荼,但一旦异族南下,覆灭之祸就在眼前,我们得早做准备!”
折驹面沉似水,眼睛直直地盯着种谊:“如果我说不的话,是不是你们兄弟俩就要将我斩杀在这里?”
种谊悄悄捏紧了椅子把手,感觉到手心都在出汗。
种遏也是大惊:“此事我并不知!”
折驹心中松了一口气:“你也不知?”
种遏没有回答,他看向种谊:“哥!”
种谊点点头:“你们若是不愿,这就回去,我只求你们莫要泄露,以后若是战场上见到,见个分晓便是。”
种遏苦笑道:“哥,你姓种我也姓种,一笔写不出来两个种字,你让我怎么置身度外?”
折驹的脸色却是好转了过来,甚至有些轻松了起来:“我就说嘛,银监卫就是用银子堆起来的精英骑兵,不可能只是拿来护卫安全的,这些年更是南征北战的练兵,若是只是说拿来保护央行的资金安全,这完全就是浪费。
而且在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