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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犬悄悄探出了个毛茸茸的大脑袋,朝虎杖摇晃了一下尾巴,鼻尖动了动,抬起长长的吻部,朝楼上某个方向比划。
玉犬嗅觉很好,大概是嗅出了诅咒的位置。
虎杖悠仁心领神会的点头,于是黑犬又缩了回去。
。
“惠,你这是作弊哦。”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将黑犬召唤出来跟在钉崎身后的举动,坐在小花坛边沿上,翘着腿撑着脸,语气轻快。
“这本来是野蔷薇的入学考核。”
“不,这叫做安全保障。”
伏黑惠扭头看他,面无表情:“悠仁就算了,让一个刚刚入校的三级咒术师去处理二级的诅咒已经很离谱了,钉崎还没有经过训练,也缺乏对付东京这种大城市里的诅咒的经验……再者又不是真的陌生人,她的意志和实力,你应该很清楚吧?”
东京的诅咒往往要比乡下的更加危险。五条悟的行为,是知道的咒术师前辈们都会骂一句失格混蛋的程度。
三级和四级的诅咒差距不算很大,但三级和二级就完全不一样了。二者之间的实力差距是阶梯式的攀升。
而二级到一级的差距更是夸张。总而言之,越级战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那倒也是,野蔷薇也蛮疯的。”
“钉崎待会还想要去吃大餐,万一受伤去不了,她绝对会抱怨一路,你可以转身就跑,我和悠仁可跑不掉。”伏黑惠慢吞吞的放下手,放进裤兜里。
“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伏黑惠斩钉截铁。
五条悟不为所动的笑了起来,他顿了顿,看着站在一旁不动弹的惠,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惠,你站着干嘛,过来这边。”
“我不要。”伏黑惠面无表情,目光警惕,像只竖起耳朵警惕兔子。
“别害怕嘛,又不会吃掉你。”男人招招手。
“反正不要。”
“那我过去?”
“……”
伏黑惠最终仿佛了挣扎,坐在了白发男人身边,
“说起来,惠,你什么时候改口叫‘悠仁’了?”
“去看虎杖爷爷那回,毕竟两个都是虎杖,不是很不方便吗。”惠想了想说道:“因为已经改了口了,所以就保持下来了。”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方法啊。”五条悟嘀咕,然后扭头凑前,“那我呢?”
“啊?”
“我呢?”五条悟指着自己,像没得到本该属于自己的糖果而开始指责家长偏心的小孩子,不甘心的重复,“明明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为什么一直叫我五条先生!”
“我现在叫的是五条老师。”伏黑惠一脸你在“无理取闹”的表情,“我基本上都是叫大家的姓氏啊,这个比较礼貌吧?”
“但是不够亲近!”五条悟大呼小叫,把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辛辛苦苦教导的礼仪再度鞭尸了成百上千遍:“礼貌有个屁用啦,无聊的社交规则丢掉就好啦,叫我名字,我想听惠你喊我名字啊!”
“……改口太麻烦了,反正这里又没有第二个五条。”
“惠,你这个习惯可不太合群,二年级的大家都是用名字互相称呼的哦,不管是学生之间还是对我,叫名字不是很好嘛!”
“不,那纯粹是因为二年级的前辈们多少也有点问题,除了乙骨前辈……乙骨前辈就不会这样,他是个很礼貌、值得尊敬的正常人,和你们完全不同……唔!”
伏黑惠扭头这么不耐的说着,忽然腰上被搭了一只手,直接扣住,被单手拽了起来。
他直接侧坐在了五条悟腿上。
惠:???
白发的男人一手圈住了少年过于纤细的腰,另一只手将惠双手手腕都抓住了,还用小腿夹住了对方的腿,牢牢的锁住,然后把脸搭在了对方的肩头。
“你在干什么啊——”
伏黑惠像他家里那只总是被不速之客五条悟强行抱起来吸小黑猫一样炸毛,他挣扎着,微微扭头看着自己肩头搭着的白脑袋:“五条老师!!”
“叫悟啦。”
“快点放手——”
“不叫我名字就不放哦。”
伏黑惠憋红了脸,虽然周围暂时没人,但完全不排除下一秒就有人路过啊!
他勉勉强强的张了张口:“悟先生。”
没被放开。
还被抱的更紧了。
“不是说好会放开的吗!!”
被欺骗了的伏黑惠睁圆了眼睛,愤愤不平的质问。
但是下一秒。
“惠,你和悠仁交往了吗?”
肩头的白脑袋忽然开口说出的话,让伏黑惠浑身一僵。
惠:“!!!”
“奇怪了,按照我对惠的了解,惠应该不会答应才对。”白色的巨大猫科动物似乎也没有要等待回答的意思,他困扰的歪头,自言自语。
“因为、本来、就没有、在交往啊。”伏黑惠一字一顿,用力转动自己的手腕,试图。
可恶,掰不动。
一个两个都是大猩猩。
“但是,惠。”白色的大型猫科动物纹丝不动,思考后,他轻声的问:“你心动了吗?”
“没有!!”黑色的猫反应剧烈的否认。
“真的吗?”五条悟问,松开了圈着惠腰的手,碰了碰对方的耳朵。
他家小孩貌似一直不知道自己害羞的时候耳朵会很明显的冒出绯色。
啊,这也是当然的。
毕竟他和津美纪都没有告诉过他嘛。
因为这多有意思,臭着脸的小家伙说着口是心非的话,还不知道对面的人早就已经看穿。这相当能满足当年还是dk的五条悟的恶趣味,他还有不少照片呢,可惜没能带过来,现在只刻在了脑海里。
长大后心里承受能力就强了很多,加上那副极具欺骗性的冷淡又看起来不好接触的外表,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就寥寥无几——也正好,五条悟也不是很想和别人分享惠可爱的地方。
现在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
“当然没有!”
伏黑惠依然斩钉截铁。
嘛。
不可信。
不是说惠会骗人,倒不如恰恰相反。
惠是那种在'非必要性'和'非需要善意谎言'等前提下,绝对不会否认一段关系的直白性格。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因为这不是害不害羞的问题,而是在于'否定'这一反应会不会伤害到他人的问题。
如果的确是确定了关系,除非商量好要隐瞒,不然惠就绝对不会否认,比起自己的羞耻心,惠会更加担心自己的否定会不会给对方带来心理伤害——毕竟这样听起来就好像见不得人一样。
不过。
惠不会骗人,但他会自我欺骗。
倒不如说,惠最擅长自我欺骗了。
无视自己的需求,无视自己的想法,无视自己的幸福。
以自己所重视的他人的感受,作为优先的判断标准——毕竟,他从上一世开始就是个会轻易的为了他人而心甘情愿赴死的性格。
有多少人能为了他人而付出自己性命呢?
惠一直认为自己自私,会选择想要拯救的对象,是所有同伴当中背负的最少的,可在被他纳入自己人和救赎对象的人眼里,他无私过头了。
温柔到让在乎他的人放心不下。
“悠仁昨天晚上和你说了什么?”
“……”伏黑惠僵住。
“不说也没关系,大概能够想到是什么内容。”
毕竟惠动摇了,就说明刚好戳中了对方不愿意答应的最关键的点上。
失算了啊,悠仁那小子……25岁果然不一样呢。
嘁了一声,白发的男人气鼓鼓:“变成了狡猾的大人了啊,那家伙。”
伏黑惠放弃了挣扎,他思考了好一会,他轻声开口:
“老实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悠仁,我不讨厌他,但是。”惠纠结了好一会:“但是……”
“但是”这个词,后面本应该跟着自己'否定'的原因。
他说不出剩下的话。
因为根本就没有能够说出来的'剩下的话'。
“所以说,那么纠结的话,答应和我结婚不就完事了嘛。”五条悟垂着眼:“惠距离十八岁生日也就两年半而已。”
“你又不是垃圾桶……”
“干嘛把自己比喻成垃圾?”
伏黑惠哽住了,他无奈的看向白头发的男人,半晌之后又移开视线。
“我明明记得老师你说过你是不婚主义。”
“那是为了应付家里的老头子的说法。”
“和男性结婚的话,你家会生气的吧。”
“不,应该会心梗之后欢呼雀跃哦。”五条悟说:“在我气跑了十多个相亲对象之后,他们早就认命、说我这辈子要单身了,现在我把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拐回家,他们反而会很高兴,反正五条家人多,不缺血脉传承,退一万步来说,我才是家主,我的婚姻关他们屁事。”
“……正因为你是家主才有关系吧?”
伏黑惠叹气。
算了。
这样的任性才是五条悟啊。
轰——
废弃的电影院内,忽然传来了轰鸣声。
伏黑惠骤然回神,他眨了眨眼,感受着这栋建筑的诅咒气息渐渐淡去,玉犬也开始朝自己的方向靠近,瞬间开始慌张的挣扎起来,“悠仁和钉崎要出来了!放开我啊,五条老师!”
“欸?为什么又变回了五条老师啊!不是叫我名字的吗——”
“你这个骗子,我刚刚喊了你也没放开我!”
。
虎杖和钉崎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生闷气撇过脸的惠和似乎被朝脸揍了一拳、一端脸颊有点红的五条悟。
因为抱抱所以关掉的无下限,终于自食恶果。
“解决了!”钉崎伸了个懒腰,“好累,肚子饿了——待会还要去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