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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刘不疑的声音低至微不可微:“卫尉虫公言:此或乃城外有变”
刘弘猛然一机灵,险些从地上站起!
那支军队,居然真的来了!
在写下那封血诏时,刘弘心里根本就没谱:谁知道那支军队,此时是否存在呢?
但今天,那支军队来了!
那支军队不止存在,并且接受了刘弘地召唤,在不过十数日内跋涉将近两千里,出现在了长安城外!
刘弘激动之余,就差没有热泪盈眶了
见刘弘原本昏沉的目光陡然一亮,刘不疑面上也是带上了一丝喜悦,继而道:“卫尉言:今夜或有变,陛下当有防身之物,卫尉随后便至。”
说着,刘不疑就在刘弘惊骇的目光注视下,像变戏法般,从衣袖中取出一柄短剑!
紧接着,又在刘弘更加骇然的目光下,从怀里取出来一只
雏鸡!
然后将短剑和雏鸡拿在手上,捧到了瞠目结舌的刘弘面前!
废了好大劲儿,刘弘才将几乎塌陷的表情收拾回来,略有些迟疑的看向那柄短剑:“奉常当知,高庙不可现兵刃?”
刘不疑却是面色如常,脸不红心不跳道:“此礼器也,未开刃。”
然后,刘不疑蹲坐下来,用那把未开刃的短剑,轻轻将雏鸡脖颈划开,雪白的地上顿时出现一滩血红。
待等鸡血流干,刘不疑略显粗糙的将鸡毛连皮一同扒下,然后面色淡然的将血淋淋的鸡尸双手奉到刘弘面前。
反应过来刘不疑是在解决自己的食物问题后,刘弘心中不由一乐,微眯着眼,意味深长道:“奉常亦当知,祖宗祠堂不得见血污”
刘不疑依旧是那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此祭祖也。”
天黑之前,陈平、周勃、灌婴三人便已聚首于武库西侧的大将军幕府,边等候消息,边猜测着那支神秘的边军究竟是何来路。
至于为什么选择大将军府,则是因为:大将军幕府坐落于毗邻武库,几乎位于长安城的正中央。
这样一来,无论是长安那个方向传来异动的消息,三人都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赶到事发地点,或出现在应该出现的位置。
“丞相何忧于此?”
相较于陈平的担忧,周勃无疑轻松得多:管他是谁,什么来路,只要来了,就脱不掉一个无诏擅动的罪名!
灌婴则相对淡定一些,理性的分析着:“且不论小儿究竟如何送信至彼,单论秦侍郎出长安之时日,于今亦不过十数日而已。”
“便以日行军百里计,此部叛军,亦当距长安不逾千里。”
闻言,陈平莫名的焦躁起来:“话虽如此,然千里以内,唯陇西、北地二军可为小儿所用,叛军又未过箫关”
看着陈平疑神疑鬼的样子,灌婴也不由止住话头,委婉劝道:“丞相,绛侯之言未必无理,今汉天下,可有无诏调兵而勿罪之军?”
闻言,陈平饶是心有不安,也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略带愁苦的跪坐下来,陷入沉思之中。
周勃则是和灌婴对视一眼,便来到一旁的武器架,打量起灌婴摆放在议事堂的戟、戈;不时抽出某一柄,拿在手上掂量着。
灌婴面上则满是淡然,见二人没有交谈的意思,便从怀中取出一卷道德经,津津有味的研读起来。
静默许久,堂外方穿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周勃罔若未闻,依旧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长枪短棒;灌婴缓缓放下手中竹简,将目光投向堂门。
陈平则是略有些不安的站起身,走向堂门处,不顾此举是否合乎礼节,做出要直言询问的架势。
陈平刚走没两步,就见一士卒快步跑进来,略扫一眼堂内三人,便慌乱向灌婴禀告道:“将军,南营失守!”
第0078章 南营易主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之前。
估算着时间,确定长安城已经宵禁之后,老将才唤来几个军官,蹲在雪地上盘算着行动计划。
“都尉,吾等何不夜袭安门,杀入未央以救陛下?”
老将却是缓缓摇了摇头:“陛下诏谕,只道吾等现于长安以南,未言及攻城之事。”
闻言,围坐一圈的青年军官顿时愣住,满脸莫名其妙。
“不攻入长安,如何拯陛下于水火?”
老将仍旧一言不发,看着雪地上,经何广粟粗略描述而画出的长安地图,像是在思考什么。
倒是老将身旁,那瘦高的卫士顿时一喝:“休得胡言!”
“陛下从未陷于险境,又谈何水火?”
听到这里,老将才抬起头,赞赏的看向出声之人:“令校尉所言甚是。”
看着周围军官一头雾水的表情,老将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并未多做解释。
站起身,负手遥望着山林下,近乎鸦雀无声的南营,自语般道:“陛下未允吾等攻城,却未言不得夺营啊”
先前那令姓校尉亦是起身,拱手配合道:“南军俱以丰沛子弟充之,乃高皇帝之臂膀;今陷囹íng圄yǔ,都尉不可坐视啊”
看着二人一唱一和,一众军官反应片刻,面色顿时涨红起来,激动的站起身,争先抢后道:“末将愿做先锋,”
说着,几个军官还夸张的舔着嘴唇,一副渴望至极的模样。
看看那一个个吊儿郎当靠在营门外的暗哨,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这也配叫禁军?
就这帮血都没见过的小娃,还有脸自诩为汉室精锐,刘氏臂膀,关中军牌面呢!
看着手下斗志昂扬的一众军官,老将淡笑着望向长安城的方向,悠然开口道:“率卒百人,一刻之内拿下南营,何人敢往?”
话音刚落,山林中便呈现出后世,大妈们在超市门口抢夺赠送物品的场面:“都尉,都尉!末将去!!!”
半刻之后,南营附近便已经没有站着的北军士卒了。
数百被缴械的士卒蹲在南营大门外,怒目圆瞪,恶狠狠盯着不远处,一身破旧的军官。
令校尉却仿佛对着吃人的目光般毫无知觉,慢条斯理的吃完手上的半块粟米饼,拍了拍手,整理一下着装,准备迎接从山林中走出的老将。
没能抢到行动机会的几位军官,则垂头丧气的跟随在老将身后,向营门前的令校尉投去嫉恨的目光。
察觉到身后军官们的不忿,老将轻轻一笑,来到营门处,对令校尉不着痕迹道:“战况如何?”
令校尉一拱手,目不斜视道:“尊都尉将令,北军未有战亡者,唯顽固不灵之十数人,略负钝创。”
说着,令校尉极快的瞥了一眼老将身后,目光已有些躲闪的的军官们,继而道:“末将所率之斥候百人,此时正巡视南营。”
在南营陷落的同时,高庙内的刘弘也终于将雏鸡烤好。
“拔鸡毛就拔鸡毛,皮也不给朕留点儿!”
嘴上吐槽着,刘弘费劲的咬下一块柴干的鸡肉,陷入漫长的咀嚼环节。
因为鸡皮被刘不疑扒掉,皮下脂肪也被扔在了地上,导致刘弘烤出来的肉除了一阵糊香外,几乎没有任何滋味;柴涩的口感,简直就和咀嚼泡沫板有的一拼!
嚼了许久,依旧没感觉到鸡肉有松动的迹象,刘弘索性不再费劲,直接咽下,然后狼吞虎咽起来。
当一个人饿到极致的时候,口感就不再会影响进食速度了。
心里不忘吐槽着,将两世以来吃过口感最差的一顿鸡肉吃完,刘弘刚想躺下歇会儿,就闻庙门再度被敲响。
心情很不美丽的从怀中取出一块绢布,将嘴边擦拭干净,刘弘便语气阴冷的令门外之人进来。
然后,虫达那张骚包的面瘫脸,就出现在了刘弘眼前。
刘弘赶忙收拾好表情,从地上爬起,将刘不疑送来的那把礼器拿到了手上,然后对虫达点了点头。
虫达脸上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微微侧过身,示意刘弘先走。
腹诽两句老面瘫之类,刘弘便跨过门槛,走出庙门。
“呼”
时隔多日,再一次呼吸道高庙外的空气,刘弘就像被囚禁的人重见天日般,心情明亮无比。
但刘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一番出狱的感觉,二人便已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士卒围在了中间。
然后,身上甲盔齐备的曹岩便从士卒中走出,稍一躬身:“郎中令臣岩谨拜陛下。”
刘弘暗自冷笑一声,面色淡然道:“郎中令此何为?”
却见曹岩直起身,微撇了虫达一眼,再拜道:“臣奉太尉军令,护陛下周全。”
“长安城内刺客不绝,臣愚以为,陛下当暂留高庙为好”
看着曹岩再度躬拜,刘弘冷笑一声,向后退了两步,重新站回了高庙门槛内。
“虫卿。”
轻唤一声,刘弘便淡笑道:“高庙,社稷重地,祖宗祠堂也。”
然后,刘弘便意味深长的看向曹岩:“万莫伤人性命。”
随着刘弘隐晦的话语,曹岩原本淡然的面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还望陛下莫要为难”
话还没说完,就见虫达的手已扶上剑柄,剑眉冷竖,目光紧紧锁定在曹岩身上。
见此,曹岩面色彻底黑了下来,缓缓拔出剑,满脸郑重的看向虫达,嘴上道:“还望陛下”
话音未落,曹岩便突然发难,举剑直刺向虫达!
呛!
没等刘弘反应过来发生什么,虫达便已持剑而立,摆好了骚包的poss!
曹岩则缓缓侧过头,目光惊骇的看向高庙围墙之上,那柄插在石砖之上,上下摇晃着的剑
待等曹岩缓过神,就见刘弘已是跟在虫达身后,来到了不远处的御辇前。
“诸将士听”
恼羞成怒之语还没出口,曹岩就见刘弘回过头,面带微笑道:“郎中令与其挂怀朕之安危,不如先想想到了廷尉,该如何解释此事吧?”
言罢,刘弘满带笑容的看了眼墙上插着的剑,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曹岩,回过身,登上御了辇。
曹岩再次回过头,看着墙上那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