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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子的领导们第一时间接到消息，满头大汗地赶过来，跟赶羊羔似地把看热闹的人群全部赶走。
等人散得差不多后，刘海启才抹了一把汗，喘着气问：“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正对着宁远行。
显然，这句话是专门询问宁远行的。
宁远行沉默着没开口，究竟是什么事，等警察们忙完就知道了。
“报告头儿，挖到了！”
警察那边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从小花园里的桃树下挖出了一个破麻袋。
可以看出那麻袋埋下去有些年头了。
被埋在地底下，早已被腐蚀得不样儿。
“什么味儿？”机械厂的另一位副厂长陈大坪捂住了口鼻，一脸想吐的表情。
实在是那麻袋一被挖出来，散发出的味道太过……难以形容，恶心到他了。
是他们站得近，这才不仅能看到挖出了什么东西，还能闻到味儿。
那味道太熏人了，刘海启也忍不住捂住鼻子。
只有宁远行没有动作，还面无表情道：“这是尸臭味。”
“什么？尸……呕！”
还没来得及震惊，陈大坪就看见警察一把将麻袋解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只被腐蚀出森森白骨，还带着烂肉的手。
这画面冲击力太大，他忍不住跑去一边吐了。
刘海启好一点，到底年纪更大些，还是厂长，就算『逼』着自己能强撑住，可他的眼睛却是一下都不敢往那边瞧，只是哆嗦地问宁远行。
“这是……老林干的？”
“嗯。”宁远行沉着脸应声，又补充了一句：“遇害者还不止这一个。”
仿佛为了证实他的话一样。
警察那边又陆陆续续挖出了三具尸首，加上最开始发现的那一具，四具尸体整整齐齐地摆在被挖得坑坑洼洼的小花园内，极其震撼人心。
刘海启也撑不住，跑去跟陈大坪做伴一起呕吐了。
实在是那些尸首的形象，被人肢解得太过恐怖了些。
怪不得他们两个大男人顶不住。
别说他们，就连那些警察里头，都有两个面孔瞧着比较年轻的，神很难看。
他们领队的队长注意到，过去拍拍两人的肩膀，示意他们受不住就先离开一会儿。
两人立即如蒙大赦，逃难似地远远躲开。
“快来人，家属楼那边出事了！林邺跑了！”
刘海启只觉眼前一晃，眼前就失去了宁远行的身影，他目光『迷』茫了一瞬，才在远处瞧见他飞快远去的背影。
那一刻刘海启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大兄弟你腿伤不才刚好吗？
根本不知道厂长在惦记着他伤腿的宁远行一听见凶手逃脱的消息，立即飞速冲出去，拦在挣脱警察束缚，正没命地往机械厂外逃跑的林邺跟前。
很难想象，一个六十二岁的老人，跑起路来居然还比受过训练的警察们迅速。
而且瞧他的动作，对方的身手肯定是不弱的。
不然他不可能在两位警察的看守下逃跑出来。
可惜，他遇上了过特种兵的宁远行。
瞧见宁远行拦了他的路，林邺神狠厉，充满了仇恨。
他仿佛已经知道了，自己之所以会被人揭穿罪行，都要怪眼前这个试图取代自己地位的人。
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把菜刀，打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注意，林邺直直地冲着宁远行砍过去！
“去死吧！”
宁远行敏捷地侧身躲开迎面而来的利刃，出手如闪电，一手扣住林邺拿着刀子的手腕，用力一掰，对方就在一声惨叫中松开握着菜刀的手，紧接着长腿一扫，将其扫落在地，再一个标准的擒拿手。
林邺被死死地扣在地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放开我！”
“我求求你，你不要再杀人了，警察现在都找上门来，咱们束手就擒吧。”
“滚你妈的怂货，老子要不是受你拖累，早八百年就逍遥快活去了，还得留在这儿等着被人抓？”
“你害了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心吗？”
“愧疚个狗屁，那玩意儿能吃吗？杀人多爽啊哈哈哈……我就要那群扒着我的水蛭全都死光，他们死了，你不就轻松了吗？”
“可我不想杀人啊……”
……
宁远行跟追过来的警察们全都神诡异地看着被抓住的林邺跟一个人唱双簧似地，一下子神阴鸷地大声怒骂，死不悔改，一下子又痛哭流涕地哀嚎求饶，痛苦万分。
原来这就是妻子所说的人格分裂症？
怎么瞧着跟中了邪似的？
显然，有不少警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在听到宁远行招呼人过去帮忙押解林邺时，他们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才推了两个倒霉蛋出来接手这个神经病。
可能是受太大刺激了，直到被押送进警察局里关起来，林邺的两个人格还在不停吵架。
从一开始的一个骂一个哭，到后来的互相指责揭底，竟是都不用警方审问，他自己就抖搂了不少事儿。
宁远行作为揭发林邺真面目的主要人员，自然也留在警察局里看着林邺的审问过程。
越是听，他的脸『色』越是沉重。
林邺出生于一个极度贫穷的家庭。
因为他从小显『露』出了几分聪明，所以全家人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即决定举全家之供他出人头地。
事实上，他最后也没有让家人失望。
而在他功进入机械厂，为一名工人之后，贫穷的家人所然地索要他的回报，要他上交每月的全部工资作为养家费。
反正机械厂包吃，住可以住家里，林邺饿不死。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男人的自尊心啊
林邺的本『性』是软弱； 甚至于有些懦弱的。
他长期被家压榨，而且一压榨就是几十年，生活一度被『逼』上绝路。
只是在被『逼』上绝路之前； 他的精神开始出现了问题。
一开始，他只是发现自己心底时不时冒出另一个音； 像个恶鬼一，在他耳边念叨着各邪恶的话语。
恶鬼最频繁出现的时候，就是他受家『逼』迫到最绝望的时候。
他记得家们的恩； 也不想当个忘恩负义的； 可一大家子十几口的欲/望，又哪里是他一个所能满足得了的？
所以他只能埋头拼命工作； 努力往上爬。
想着他多赚一点，多拿点钱给家里； 家们是不是就能他的『逼』迫放松一点？
可惜； 他不知道； 『性』的贪婪； 是永无止境的。
第二格的第一次出现； 就是在他妈又一次找上门，撒泼耍赖地跟他要钱； 『逼』着他给侄子出钱娶媳『妇』的时候。
但是林邺每个月的工资都被家里拿去了； 他又哪里的钱去给侄子娶媳『妇』？
见他不愿意给钱，他妈立马就跟看仇似地看着他； 一句句掏心窝子的话不断地往外冒； 骂他白眼狼，骂他不孝子，骂他忘恩负义……
“你个没良心的废物，早知道当初你一生； 我就该掐死你！”
掐死他？
他了回报家里，甘心被剥削几十年，四十多岁的了，落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结果到头，落得亲生母亲一句还不如掐死的恶毒诅咒？
还在不断指责的林母没有发现，自己一向软弱听话的儿子眼神变了。
杀了她……杀了……杀……
等林邺回过神的时候，正上林母死不瞑目的双眼，还有逐渐僵硬的尸身。
他当场就吓懵了，哭喊着想拍出去找帮他把他妈送去医院抢救，结果被心底的音拦。
那个音告诉他，他妈就是他亲手杀死的，如果他敢跑出去叫过，他立马就被抓去木仓毙。
林邺不想死，他怂了，所以选择瘫坐在他妈尸首边，一动不动地沉默着。
他一次失去意识，等他醒过时，家里已经变得干干净净，没了他妈的尸体，什么没有，仿佛他妈从未过一。
林邺当场就松了一口气，他认是自己做了一场噩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直到……
他大哥发现母亲一去不复返，找上门……
然后又一次的历史演。
一连三次，林邺被『逼』疯掉了，他最后干脆选择躲进内心深处，放任身体被那个恶鬼掌控，然后眼看着方一把火，将那个压迫了他几十年的家都给烧了个一干二净。
恶鬼做得干净，外只以是他嫂子做饭不小心，没把灶火灭干净，这才引了这场灾祸。
他们还同他，一个个轮番上安慰他，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
是啊，不是他的错，是恶鬼犯的罪孽，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没了吸血虫家的拖累，林邺一身轻松地新站起，他的日子逐渐走上正轨，一切的噩梦似乎在离他远去。
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宁远行压抑着嗓音问：“你只在机械厂花园里埋了三具你家的尸体，那第四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挖出的四具尸体中，其中三具全部化白骨，可以看出已经有好些年了，但是最先挖出的那一具，上头还挂着烂肉，显然死的时间不超过一年。
这是林邺的又一场作恶行，还是……
隐藏在机械厂里的恶鬼不止一个？
“那个啊……”林邺背脊往后靠，神阴郁而轻松，他嘿嘿笑了笑，仿佛邀功一般地说道：“那个可是我的功劳哦。”
眨眨眼，也不等宁远行问，他自己就说了。
“那是个特务，想从我这儿套厂子里的报，说真的，他开得好处可真让心动，我都差点被收买了呢，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态度那么嚣张，还敢拿我杀我家的事儿威胁我，这不，我一个不爽，把他也给干掉了。”
林邺吹了吹手指甲，说起杀的事儿，就跟宰杀一只猪仔没啥区别。
宁远行：“……”
警察们：“……”
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我先走了，后头的事儿你们看着办吧。”『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