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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案子找我,是你让案子来找的我。”乔苒失笑,抱着双臂望天,“那你说说吧,这个案子怎么了?”
“有人刻意引导天花在长安城中传开。”张解说道,“这不是一件小事。”
经历了这一遭,已经不奇怪了。
“我先前还以为天花传人也是看人的,也分三六九等来传,只传城西三街九巷的普通百姓,却避开了城东的权贵富户。”女孩子笑了笑,道,“原来是人分的三六九等。”
真要有人刻意引导天花在城中传开,若是涉及的都是权贵富户,保不准就有人怀疑出了其中的问题,深查起来。
毕竟,很多事若是不涉及自身,人多数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多管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女子都喜欢的
“天灾可避,人祸不可避。”张解淡淡的说道,“再如何出神入化的医术,也架不住有人恶意让天花在城中传开。那个结巴大夫是我救的。”
难怪被捆了手脚泼了火油,结巴张还能从宅子里逃出来,原来是他出手救的人。
“那是一个巧合。”说到结巴张,张解就解释了起来,“我只是恰巧出了城,经过时看到他告诉官差不是猪瘟是天花,而后就被人打晕了扔进了满是天花病人的宅子。事情发生在前些天的夜里,原本那些天花病人是要被烧死的,结果何太平来的及时保住了这些人的性命,而后上奏了陛下,陛下爱民如子,自然会公开此事。”
乔苒看着他道:“你那么晚出城做什么?”这倒不是她怀疑他,而是纯粹好奇,他为什么一个人夜半要出城。
“你忘了吗?”张解抬眼笑看着她,指了指自己,“我是个天师,驱邪除恶的天师。”
民间俗称“抓鬼”的,夜半跑出来再正常不过了。
乔苒偏了偏头,看着他,顿了片刻,问道:“这个这世间真有那种东西吗?”
她对此表示怀疑,毕竟谁也没见过。
张解却只是笑着看向她腰间的荷包,道:“你将我送你的东西带好了,自然百邪不侵。”
是说他送的三个铜板吗?乔苒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荷包。
“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无处可查时不妨想想若是天花真当在城中传开了,谁是最大的得益人?”张解道,“自然是济世救人,无所不治的神医。”
“你和甄仕远说的一样,都觉得她有问题。”乔苒似是觉得奇怪,“我不喜欢她还可以说做是嫉妒什么的,你和甄仕远为什么也觉得她有问题?”
“你看她做的事情,济世救人,哪一件不是在救人,哪一件不是好事?”乔苒道,“她不是好人吗?”
张解摇了摇头:这个么,他也不知道,就像他本能的信任她一样。
这个答案让乔苒再次沉默了下来。
半晌之后,一阵“咕噜”声响了起来。
乔苒脸色微微发红,却还是一摊手,道:“我饿了。”
人生的再好看,也是要吃喝拉撒的,这一点是裴卿卿说的,她深以为然。
“我也饿了。”张解笑着站了起来,向她伸出了手:“我们去吃些东西。”
虽然大楚民风开化,坐不同席那套前朝的习惯已经废止了,可这样直接的牵手什么的,除了家里亲人之间,旁人做起来还是有些太过亲昵了。
乔苒迟疑了一刻,还是将手放了上去,而后便觉一道大力将她拉了起来,下一刻听到他一声“得罪了”,人就已经踏足林海之上。
“我找到你时,你那时已是昏昏沉沉的了,你说你想飞。”张解说道,“飞,其实就是这样的感觉。”
其实那时候她想飞只是想求救,并不是想飞。乔苒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再看一眼这人间烟火其实也挺好的。
初入官场的年轻官员做的总是最琐碎又繁杂的事情,几个吏部的年轻官员酒过三巡之后便开始长吁短叹了起来。
“怎的怎么说也不招呢?这姓郁的也是从我们这时候过来的,若是早早招了,不你好我好大家好吗?”年轻官员感慨道,“如今耗着,除了平白受罪还能做什么?喂,你说是不是啊?黎大人?”
大家都在说着话呢,这黎兆又在做什么?怎么总看着窗外呢?
他醉醺醺的站了起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做什么呢?”
“有人在飞。”黎兆转过身来,眉头微凝,“男的带着女的在飞。”
“你说轻功啊!”半醉的同僚打了个酒嗝,不以为意的说道,“那男的定是想要讨得女的欢心,我见的多了,都这样!飞一飞,女的就和男的好上了。”
飞一飞就好上了?黎兆眉头凝的更紧了一些:“女子都喜欢这个吗?”
同僚胡乱的点了点头:“女子多半都喜欢这一套花样的。”
要不哪来那么多的诗会宴会什么的,风花雪月总是动人的。
所以这些花样,乔小姐也喜欢吗?黎兆抿了抿唇。这一刻,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其实乔小姐也不是自己什么人,顶多算是相交的好友罢了。可为什么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一样。
自己的东西?这几个字一出,让他吓了一跳。是因为他和乔小姐是曾经有过婚约的,所以,他才会生出这样的情绪吗?
推掉了一旁醉醺醺的同僚递来的酒盏,他坐了下来,垂眸:花样吗?他其实也会的。
不过乔小姐真的也会喜欢这些东西吗?
“谢谢,我挺喜欢的。”乔苒站在武陵巷的屋宅前向张解道谢,“长安城的夜很好看,你带我去吃的那一家牛肉面也很好吃。”
张解点了点头,抬眼看向她的宅子:“你们住在这里?”
说完这一句,他便微微皱眉。
乔苒顺着他的目光回看了一眼他们住的宅子,小小的宅子夹杂在两边的大宅之中显得无比逼仄,颇有几分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笑了笑,道:“是风水不好吗?裴卿卿也这么说。”
“也不是不好,就是不太舒服。”张解看向两边的宅子,问她,“你左右两家住的是什么人?”
乔苒摇头:“不知道,这两家的人避我们避的跟什么似的。”
知晓这宅子有问题,为什么还要住?这句话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她初入长安,又无人可依,又如何住的起大宅?他倒是想帮忙,只可惜以她算的分明的性子又怎会平白接受他的好意?毕竟他如今也不是她什么人。
沉默了片刻之后,张家朝她笑了笑道:“没事的。”
“是啊,没事的。”乔苒点头道:“怕的话问你讨张符镇下宅子吧!”
张解当即便应了下来,笑看着她道:“下次给你送来。”
乔苒嗯了一声,朝他摆了摆手,转身走了进去。
听到女孩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收了脸上的笑容,重新注视着这座宅子。
这条武陵巷地处城东,离大理寺、离吏部、刑部这等衙门都不远,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的位置了。
权贵富户修建屋宅时多十分讲究,这一点,可以从每家每户门头的布置朝向来看,而眼前这座宅子的门头布置朝向也是十分讲究的,取独占鳌头之势。
万事皆讲究,唯层高这一处不讲究,这就很奇怪了。
难道是这座宅子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不成?
第二百二十七章 惶惶
盛夏多雷雨,夜半一场骤雨席卷了整个长安城,隆隆的雷声让乔苒从床上睁开了眼睛。听着身边的裴卿卿和不远处榻上的红豆正发出轻微的鼾声,还是一如既往丝毫没有被雷声惊动的迹象。
乔苒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眼身边的裴卿卿,果然自从来了长安之后,这家里的每个人都睡得极安稳,除了她。
不管是夜里起夜还是起床喝水,在金陵有些微动静就会惊醒的红豆和裴卿卿睡得无比酣熟。
心头闪过一丝难以言表的烦躁,她爬下床推门走了出去。
雨夜一片漆黑,也只两边宅子上的灯笼在雨夜里发出幽幽的光芒。可这点光芒此时看来却非但没有半点素日里的暖意,反而还有种诡异的阴森感。
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乔苒准备回屋。
一阵叩门声就这么突如其来的传入耳中,她怔了一怔,原本快要淡忘的记忆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前不久她也听到过这样的一阵叩门声。
因为只一声,后来没有再度响起,她便以为只是风吹到了什么东西打到了门上发出的声响。
可此时站在这里,她再一次清晰的听到了这一阵声音。
雷雨带来的凉意让她这一刹那听觉变得无比敏锐,这声音不是来自门外,而是来自脚下,仿佛是脚下传来的声音。
还真是见鬼了,脚下居然会传来敲门声!乔苒自嘲的轻哂了一声,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耳边闷雷声隆隆,脚下细碎的摩擦声也被隆隆的雷声所掩盖。
雨下了一夜,天亮时才将将停歇。
待到红豆披着外衫打着哈欠出门时便撞见了在院子里走动的乔苒。
“小姐,”红豆叫了她一声,目光在落到乔苒包着的手指时顿时困意全消,慌乱的跑了过来,“怎的受伤了?”
“没事,不小心伤了手,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乔苒说着,目光在一脸倦态的红豆身上停顿了片刻,打断了红豆还要问出口的话,“起了便去做饭吧!”
照例是吃了饭便和唐中元出门了,今日不是休沐日,自然和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不同。
走出武陵巷时,乔苒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这条巷子。
“乔小姐?”唐中元有些诧异的喊了她一声。
这巷子天天看,有什么不同吗?
乔苒嗯了一声,说着“我随便看看”便一步跨出了武陵巷。
长安城清晨的街道上已有不少早起买早食的百姓了,这些百姓皆聚集在路边的早食摊前催促等候着才出锅的早食。
一夜的雷雨在大街上凹凸不平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