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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没什么问题。”
“直到进入山西路,药材商户家书中称要急赶路,便不写家书了,待到回程再寄家书回家。这之后,这一支商队中所有的人都未再与西南有过联系。”
甄仕远读到这里,抬头瞥向好整以暇坐着的女孩子:“看来没有错了,那些白骨就是这一支西南新通的商队了。”
女孩子点了点头,道:“他们说的是出海,海上风浪大,气候无常,有个什么意外也是常事,是以新通当地的人只以为这一支商队是出海遭遇了不测,而根本不知道这一支商队根本没有出海,而是来了长安。”
这一点,长安商会的记录足可以证实了。
“除了你上头提到的这些货物药材之外,”甄仕远说着拿起西南府尹回信中夹的一份货物清单,道,“丢失不见的货物新通当地人称之为大艳花,据说可以入药,有止咳、止痛的功效。”
“这就对了。”女孩子听完却松了一口气,“难怪明明是来的长安却要称作出海了。”
甄仕远奇道:“这大艳花有何特别之处吗?”
“大艳花就是阿芙蓉。”乔苒说着转身去自己的桌上将一本翻得老旧的百草集拿了过来,道,“这是一本各地药商编纂的药草书目,虽然其中内容大同小异,但各地药商修改过之后还是要些微差别的。这一本是我在城外旧书铺里找到的。”
她指了指角落里的“新通”二字,道:“这是新通当地药商编纂的百草集。”
说完这一句,她又将这本百草集翻了开来,指着其中一页上的药草道:“这就是他们当地称为大艳花的药草。”
女孩子说罢又顺手拿起一本长安药商编纂的百草集翻了开来,翻到阿芙蓉的那一页指给他看:“你看,大艳花跟阿芙蓉是不是一模一样?”
甄仕远看着两本百草集上名称迥异的阿芙蓉,恍然:“所以明明是来长安却要谎称出海,是因为陛下已经严令禁止阿芙蓉的售卖了。”
乔苒点头:“因为这件事不可做,所以只能撒了个谎,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么个谎竟叫他们丢了性命。”
行不可对人言之事的人必心怀不轨,与心怀不轨的人打交道谁也无法料到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是阿芙蓉的话也能解释得通那个地道为什么要挖的这般隐蔽了。”乔苒说道,“如果是借着那个地道运送阿芙蓉的话,自然不能对外泄露。”
好似从“阿芙蓉”这三个字一出来,很多不能解释的,古怪的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
凶宅之所以为凶宅,是因为住在宅子里的人发现了那些人在地道里做的勾当,所以被灭了口。西南府新通县的商队失踪无人来报是因为当地百姓只以为那一支商队的人出海死在了风浪之中,而没有人知晓他们根本没有出海。根据那具尸体,那二十一个护卫很有可能是勾结他人对商队中人下了手,结果自己也反被灭了口就是与虎谋皮的下场。
终于理清了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古怪之处,甄仕远似乎心有所感,叹了口气,道:“新通县当年那支商队的亲眷已经启程了,待到前来长安,同长安商会核对记录之后就可以证实那些人就是当年失踪的商队了。”
死去的是什么人这件事已经清楚了,那么接下来就当要揪出用借那条地道运阿芙蓉的人到底是谁了。
“因为当年那支商队中人做这种事是瞒着亲眷的,所以这方面暂时没有什么线索,”甄仕远将西南府的来信收了起来,“我们如今只有阿芙蓉这一条线索。”
“也是巧了,今日巴陵公主府送到咱们大理寺的两具男尸就是因为阿芙蓉死的,”乔苒指了指方才给甄仕远的验尸书道,“大人还没看吧!”
他是还没看。甄仕远轻咳了一声,拿起那张封仵作给的验尸书看了起来。
“真是天意啊!”看完验尸结果的甄仕远神情复杂的放下了手里的验尸书。
不顾禁令吸食阿芙蓉最后因阿芙蓉而死是天意;一段埋藏了至少十年的恶因为一次租宅而翻出了当年的尸体这也是天意;看似滴水掩盖却终究百密一疏,让他们查到了这些白骨的主人是天意;由这些白骨的主人查到阿芙蓉,这更是天意。
“才查到阿芙蓉这个线索,那头就有人吸食阿芙蓉死了。天地若真有公道的话,我想这就是公道了。”女孩子笑了起来,似乎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有线索就可以查,如今巴陵公主惹了圣怒,大人只消将查到的禀报陛下,陛下没有理由不允大人搜查公主府的。”
查案怕的是无迹可寻,有迹可循的话就不难查了。
而现在,公主府就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
果不其然,第二日甄仕远在朝堂上奏之后,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陛下当场震怒,勒令甄仕远严查此案,查案期间,任何人若胆敢阻拦,一律同罪。
前几日御史台的告状还未消化完便得到了这个消息,陛下不震怒才怪呢!陛下的反应,甄仕远一点都不意外,低头领旨。
待到朝会结束回到大理寺,甄仕远也不拖沓,兴冲冲的清点了随行的官差和乔苒准备一同前往公主府。
“大人,带着我一起去不大好吧!”乔苒笑看着他道。
这个案子可是甄仕远自己接的。
甄仕远板着脸将圣旨塞在她手里,指了指大堂中做事的一众官员:“他们都忙着,你一个闲人留在这里也只能打扰到旁人。与其打扰旁人,不如打扰本官,休要啰嗦,快走!”
第二百七十七章 这是什么
乔苒自己也没有想到才来长安一个越便有机会参观公主的府邸了,当然,这种参观方式公主一点都不欢迎。
“滚出去!”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
被踹倒在地的侍婢一瘸一拐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而后跪在马车前瑟瑟发抖不住的叩头:“公主恕罪!”
“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也敢到本宫面前来撒野!”马车中的女子并未露面,冷笑了一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还未踏进公主府的一行人脚下一滞,甄仕远一哂,对身旁的乔苒道:“指桑骂槐。”
这是借着训斥侍婢来骂他们呢!
乔苒笑了笑,没有说话。陛下派来的宫婢检查过巴陵公主所带事物之后便将公主带上了一旁等候的马车,显然是不准公主横加干预。
这么明晃晃打脸的举动,怪不得巴陵公主要发怒了。
走入巴陵公主府,官差便开始搜查了起来,甄仕远转身问身边的乔苒:“你要去哪里看看?”
“那两个死去的男宠,”乔苒想了想,道,“是在哪里出的事?”
甄仕远瞥了她一眼,道:“已经打听过了,是在男宠所居的藏娇阁。”
藏娇阁,听罢这个名字,乔苒脸色不由变得古怪了起来,对面的甄仕远同样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说道:“听说取自金屋藏娇之意。”
“如此说来,这巴陵公主不是自比汉武帝?这是心怀不轨想要谋反啊!”女孩子唏嘘了一声,感慨道。
甄仕远仿佛被她这句话噎住了,瞪着眼看了她半晌之后,道:“御史台没有收纳你这样的人才真是他们的损失。”
若她是御史台的人,怕是朝廷有一大半的人都要遭殃了。
乔苒摊手,无辜道:“我只是开个玩笑。”
甄仕远板着脸转过头去:“我也开个玩笑,走吧!我们去藏娇阁看看!”
藏娇阁就设在巴陵公主府的后院,既然是金屋藏娇的地方,自然不会寒碜。藏娇阁造的极为奢华,从先前送到大理寺的那两具男尸身上可以看出巴陵公主偏好那等斯瘦弱的俊俏儿郎,这藏娇阁里布置的琴棋书画也是将他们往斯瘦弱上养,没见什么刀枪剑戟的摆设。
乔苒跟着甄仕远走了一圈,因为事发已经好些天了,藏娇阁已经打扫过了,是以也未发现什么不同。
甄仕远叫住了一个公主府的侍婢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两位郎君是大清早发现死在花园里的,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周围也无人,而且其他郎君也能证明两位郎君为争公主欢心约了晚上去花园里议事。郎君们的住处有恭桶,护卫证实晚上没有人离开过住处,所以当是两位郎君自己起了争执死的。”侍婢答道。
甄仕远嗯了一声,对乔苒道:“听说这两个都擅画,属于同一类,巴陵公主口味刁钻,俱是斯俊俏也有不同的类型,每一类不会多,大抵是因为同是擅画的所以这两个一贯不怎么对付。”
乔苒听明白了:原来是撞了型的互相争宠。
且这等会到公主府做男宠的多半家境不怎么样,且家里也不大在意的,不然好好的寻常人家早跑到公主府来闹了。是以这两人便是死了,公主拿些银子也了事了。只是没想到这件事被御史台的人知道了,跑到陛下面前告了状,这才闹大的。
看过验尸结果的甄仕远和乔苒当然知道这两个男宠绝对不是争宠而死的,在场一定还有别人,这两人是被人压着逼食大量阿芙蓉而死的。
“府中账册呢?”甄仕远问一旁的管事,“让人拿来,我等要带回大理寺。”
管事道这就去拿,说着便出去了。
乔苒看了看四周,对甄仕远道:“我想去发现这两人尸首的地方看看。”
甄仕远点头,让侍婢带她过去。
账册很快便拿了过来,甄仕远接过,在手里翻了翻,忽地冷笑了起来:“仵作证明,那两个男人是吸食阿芙蓉而死的,为什么账册中没有阿芙蓉的记录?”
管事脸色一白,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不要同我说不曾买过阿芙蓉,尔等不曾买过阿芙蓉难道是这府中自己长出来的不成?如此更好,罪加一等!”
管事吓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忙道:“大人饶命,小的”
“你以为外头那位还能保得了你不成?”甄仕远打断了他的话,将账册扔在了地上,“本官劝你还是想好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