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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仕远和乔苒走出了王家的大门。
走到门外的那一刻,甄仕远不知道怎么的,竟有些恍惚。想想被人这么从案发现场赶出来,他有多少年没有经历过了?
鬼使神差的,他突然转头问身后的乔苒:“是这两个吗?”
女孩子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犹豫:“是。”
看来,她也知道了。
别的不提,他这个属下在查案上的天赋还是不差的。至少,比起冉闻那等人也混不多让啊!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知道不代表所有人都知道,甄仕远心里自嘲自己不耻下问的精神是越修越厉害了。
“陈夫人与那个钱进有婚约,钱进死后,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嫁给陈老爷的,但想来夫君从钱家巨富独子,一介进士转而变成陈老爷那样的,她是心有不甘的。况且,钱进人财皆如此出众,想来陈夫人也是动了真心的”
“那工头原先是个游方道士,他与匠作监的董大监有些关系”
有些事情虽然复杂,但捋清楚了也就一目了然了。
“钱进虽然是溺亡,但我猜这几位也未必全然无辜,说不定是有人推他下水,甚至看着他活活溺毙的。”这么猜测也是有理由的,因为那个游方道士连夜出了城,想来也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
“所以陈夫人和这工头都有理由害人了”
“至于蒋方和周显,则是因为是他们争案致钱进晚归的缘故而被牵扯进去的。”虽然乍一听这么多的事情,甄仕远有些发懵,不过,他还不至于糊涂,是以还记得这一遭。
这也是她早前就同他提到过的猜测,如今也全部证实了。
一件由周显失踪引起的案子竟演变成这样的连环杀人案,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还有,”乔苒轻哂了一声,道,“大人,周显尚未找到,只要这周显的尸身一日不曾找到,他们矢口否认的话,蒋方就一日有罪。”
甄仕远恍然:“所以,如此的话,同钱家父子之死有关的人至此都是死的死,入狱的入狱,无一例外?”
如此看来的话,这道士和陈夫人的报仇还是成功的,即便这两人被抓,也将当年害人的凶手一个不落的解决了。
无一例外吗?女孩子却在此时突然停了下来:“不对!”
同样是在狱中,蒋方的在狱中和另外一个人的在狱中是不一样的。
“陈达入狱的罪名是谋害朝廷命官。”乔苒点出了这个人的名字,指了指自己,道,“如今,我好好的在这里,陈夫人被抓,袭击我和周维仲的事情自然也能解释的通了,这样的话”
剩余的话不用再说下去了。
这样的话,陈达入狱的罪名便不成立了,罪名不成立自然该放人。
所以,绕了这么久,要放了陈达?
甄仕远只觉得心头有些憋屈:可要以五年前陈家父子的事定罪陈达的话,首先钱进的死应该定不了陈达的罪,否则那道士又何必铤而走险亲自动手?
至于钱大善人,虽然被检出是中毒而死,可中的毒又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毒,只是最常见的鹤顶红,这等毒药来源太多。而当年可能谋害钱大善人的四个人到底是谁动了手,其他三人知情还是不知情,陈达在其中究竟是主导者还是仅仅只是因害怕而不敢说出实情的知情者,这一点谁也不能证实。
哦,除了陈达自己。
可现在除了活着的陈达,知情的冯铎、王生和李跃都已经死了。
杀人主导者或者仅是知道实情的知情者要选哪一样,傻子都能猜到陈达会怎么选。
“没想到这件事到最后胜出的居然是他!”甄仕远似是有些不是滋味。
乔苒想了想道:“如果陈夫人他们有证据证明陈达害了钱大善人的话或许还有机会。”
“若是有证据,他们早就说了,何至于要等到现在?”甄仕远摇了摇头,也明白这个可能性极为渺茫,“我差个人去问问冉闻这陈达怎么办,看他那里怎么说吧!”
回大理寺之后,去吏部问讯的官差很快便折了回来,施了一礼之后,便道出了吏部给的回答。
“冉大人说请大人你看着办吧!”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乔苒摇了摇头,起身向外走去。
她接触的案子的并不算多,虽然不能说每一个都能尽如人意的,可至少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这句话在她这里还从未出过错。
可这一次,陈达似乎是个例外了。
这个结果着实太让人讽刺了,甄仕远嗤笑了一声,道:“如此,这陈达倒是好了。虽说没了陈夫人,再花钱买个年轻貌美的夫人或者妾室什么的也不是问题”
“不对。”正要跨出屋门的女孩子却忽地停了下来,猛地转过身来,“我知道哪里不对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证据,我有的
大理寺的大牢并没有寻常百姓想象的那么令人毛骨悚然,反而一切秩序井然。因为最危险的犯人不是被送去单独密闭的牢房关押就是定罪之后被送往刑部了,所以多数时候,大牢里除了走动声是没有别的声响的。
“喂!”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大理寺大牢中暂时的宁静。
几个正在巡查的狱卒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见有个未着囚服的男人正扒在牢门上朝他们招手,显然方才那一声“喂”就是他发出的。
“什么事?”狱卒走了过去。
见他们过来,那男人讪讪的笑着问道:“你们那个乔大人找到了没有?”
乔大人?两个狱卒对视了一眼,这乔并非大姓,而大理寺姓乔的大人也只有一个,就是那位女官大人。
所以这个乔大人应该就是她了。
于是其中一个狱卒开口说道:“你若指的是乔苒乔大人的话,她前几日是失踪过一回,不过隔天早上便回来了。你问乔大人做什么?”
那问话的男人顿时一喜,激动的颤着手指指向自己道:“我我是灵曲河畔的陈达,就是被怀疑谋害乔大人的那个,”他一边说着一边激动着扯着自己的衣裳,“诺,不是囚服。我只是嫌犯,你们乔大人既然回来了,那什么时候可以将我放出来?”
被他这一提醒,两个狱卒倒是记起他这么个人了,闻言,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番之后,才对他说道:“没有收到上头的消息。”
言外之意,上头还没有说放你,你还是继续在牢里呆着吧!
“哎,你们怎么能这样啊?”男人脸上的激动瞬间转为不满,他愤慨道,“我没有罪的,你们问一问乔大人就知道了,再说我抓她做什么”
“你是没有抓我。”一道女声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有人出现在大理寺牢狱门前,而后大步走了进来。
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孩子,男人神情越发激动:“乔大人!喏,你们可以问问乔大人的,我没有抓她,所以快将我放了,我那铺子已经离了我好几日了,我得回去看看”
女孩子并非一个人出现,她身后还跟了两个官差,听陈达说罢,她只是抬了抬下巴,而后两个官差便从她身后闪了出来,其中一个让狱卒将牢门打开。
待到牢门打开之后,陈达抬手向出现在眼前的女孩子俯身施了一礼:“多谢乔大人,咦?你们做什么?”
牢门是打开了,但并非放他出去的,那两个官差走进牢中,而后一拥而上,其中一个将他制住,另一个帮忙剥下陈老爷的外袍替他换上囚服。
“你们这是做什么?”陈老爷激动的反抗着,虽然那点反抗对于一个孔武有力的官差来说不值一提,可他仍然激烈的扭动着身体,表示自己的拒绝。此时再看向眼前女孩子的眼神中不是感激了,而转为愤怒,“乔大人,你什么意思?不是说抓走你的不是我”
“原先关你是因为涉嫌袭击我与周维仲,不过这一条罪名并不成立。”女孩子对他的愤怒视若未见,只是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好整以暇的说道,“而你现在的罪名是谋害五年前死的钱家父子。”
“我没有!”陈老爷闻言脸色顿时大变,惊叫道,“我没有害钱家父子,你们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女孩子笑了笑,摊手道,“除了有人指认你同冯铎、王生和李跃等人在钱进坠河时在场并且袖手旁观之外,我没有别的证据。”
大抵是这一句“我没有别的证据”让陈老爷冷静了下来,也不再挣扎了,而是配合着替他换囚服的官差,一边脱下外衫一边道:“我不识水性,这一点随便寻个我那家宅附近的百姓都可以证实,因惧怕而不下水救人,虽是自私了些,可并不触犯律法吧!”
乔苒摇头,道:“不触犯律法。”
陈达也笑了:“所以乔大人,钱进不能算我谋害的,至于钱大善人,更与我毫无关系。”
“毫无关系?”女孩子看了他片刻,却忽地笑了,目光掠过他看向他身后的官差,而后伸手夺过了官差手中的香囊,“这是从陈老爷身上搜下来的东西,陈老爷可承认?”
陈达眼神闪了闪,却还是道:“怎么?我佩戴这个香囊有什么问题吗?”
律法也不曾规定佩戴香囊犯法吧!
女孩子吸了吸鼻子,道:“里面有麝香,而陈夫人已怀有身孕,麝香容易致人流产,对于陈老爷你这么想要儿子的人来说,佩戴麝香并且接近陈夫人,有何解释?”
“这与你无关。”陈达视线在她手中的香囊上凝滞了片刻,而后缓缓移开,“我夫人呢?”
“她与孙志,就是你们现在修造善缘桥的工头,同样也是五年前装神弄鬼的游方道士已被吏部擒获,他二人连杀王生、李跃二人,并且冯铎的死经证实也是他二人下了毒,所以如今正在吏部受审。”
“竟然是这样!”陈达惊呼了一声,脸上神情悲戚了一刻,而后转为淡然,他看向眼前的女孩子,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我现在也是受害者,这件事同我无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