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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她来长安才多久?统共办了三件案子,而这三件无一失手,即便周世林、蒋方、冉闻这些人插手,她总能凭着所谓的运气跳出来,这叫木讷老实?”
几个正在厅堂中品茶谈笑的老者朝他望了过去。
厅堂内安静了片刻之后,有人“噗嗤”一声笑了:“这木讷老实可是原二派去的人给这个孩子的定论。”
一句“木讷老实”也让他们暂且放弃了那个安安静静的倒霉孩子,熟料想,今年年初,自从方家出事,她被赶出去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木讷老实是没看到,将金陵城搅的鸡飞狗跳倒是真的。闹过之后还能叫甄仕远带着她上京,这岂是一个“木讷老实”的孩子会做的事?
“这要是木讷老实那这天底下就都是老实人了。”方才开口嗤笑的人忍不住摇头,“一件事可以是运气,两件事也可以是运气,可事不过三,这绝不是运气可以做到的。”
那个孩子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聪明。一个“混日子”“充门面”的女官做成这样委实已经极为惊人了,就是与正儿八经进士考核入大理寺的人相比,也几乎没有几个年轻人能胜得过她。
“甄仕远能带她上京,可见她的重要。”最上首摩挲着一只乌龟的老者抿了口茶,缓缓开口道,“所以金陵那几个案子甚至连同洛阳那个案子也与她有些关系。人说甄仕远能隐忍多年,在今年方才崭露头角。我看这说不准崭露头角也是因为有了她”
这一句话着实将厅堂中的几个老者吓了一跳。
有人当即扬了声音:“老祖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若是甄仕远崭露头角是因为她,那便有些可怕了。一个常年被关在金陵郊外庄子里,连日常读的书,见的人,说的话他们都一清二楚的女孩子,究竟是如何瞒过所有人的?
至于她读的书他们也知晓,翻来覆去不过是些读书的启蒙之物。
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到他们根本不在意的孩子,怎么就突然之间变了个人一般?如果,这一切都是她装的,那这个孩子也委实可怕了,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她厉害不是一件好事?”对厅堂内几任顿变的脸色,坐在上首的老者却不以为意,反而笑道,“我原家有个这么厉害的后辈,不是一件好事?”
我原家?
老祖宗说“我原家”!众人震惊之下忍不住面面相觑。
有人更是惊的站了起来:“老祖宗,您什么意思?那娇娇呢?”
原家只需要一个娇娇儿就够了,而他们的娇娇听话、懂事,又与原二那个混球截然不同,这正是他们心中的娇娇。
“娇娇?”上首的老者一哂,缓缓摇了摇头,“她听话?”
说最后一个字时,他语调扬了扬,不过在场的几个老者都慌了,一时半刻并没有听出他上扬的语调,闻言只是顺着应道。
“是啊,娇娇听话,这等时候若是再换一个,恐怕不好掌控了。”
所以,有些事情,从两个孩子出生起就有了选择。娇娇也是极好的,可谁也没有想到老实木讷了十三年的人居然不老实了。
老实人突然不老实了,这谁能想得到?
虽然眼下这个突然不老实的孩子看起来与他们并没有多少关系,大有她走她的阳关道,他们走他们的独木桥的意味。
可若是她普普通通的走倒也罢了,但现在种种迹象表面她并不普通,甚至连她到底有多少手段他们都弄不清楚,这怎么能叫人放心?
最上首的老者对众人惊慌不安的神情都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未生气,只是笑了笑,突然开口问道:“陛下生辰宴让她掺和进去是谁的主意?”
其中一个老者站了出来:“是我的主意,我不过是想试试她。”
“是想趁早断了她的仕途吧!”最上首的老者打断了他的话,不过脸上却不见半点生气的意味,反而点了点头,道,“她的表现还不错。”
换而言之,就是这个孩子很厉害。
几个下首的老者面面相觑,半晌之后,其中一个开口了:“如果当年她也留在家里,倒是真不错,只是现在”
剩下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现在,她越是厉害,越是叫人害怕。
他们在下一局棋,可这局棋不是唯一的,还有几局与他们地位权势相当的棋在下,可当一个被他们从棋局中抛弃的棋子突然出现在了另一局与他们地位权势相当的棋局上时,他们害怕了。
因为这几局棋看似各不相干,可事实上每盘棋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些棋局掌棋者之间还有本事左右甚至干涉别人的棋局。
棋子活命可以,不走他们的棋局走别的棋局也可以,但你不能在别的棋局上走的风生水起,因为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这样的危险自然应该趁早除去。
第三百三十六章 抵京
看着堂中越来越热闹的争论声,最上首的老者轻轻扣了扣手边的桌案。
这两声并不响亮,却让堂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众人停下争论,向老者望去。
“一个孩子而已,暂时不用怕。”最上首的老者缓缓说着,以手掩唇,轻轻打了个哈欠,而后声音淡淡的继续说了下去,“这件事其实也简单的很。若真到那一步,就将原二推出来好了。”
虽然对这个孩子不了解,不过人嘛,总是逃不开七情六欲的。她若是嫉恨原家对她的不闻不问,那就寻个人消抵这样的仇恨好了。
有谁比原二这个人更适合的呢?
“况且,现在真不用紧张。”老者顿了片刻,忽地一哂,又道,“别忘了,想做些事的人多的是。太早下场并不是一件好事。”
有时候待到局势更明朗些再下场也许更好。
说完这些,老者站了起来,负着手走了出去。
厅堂内的议事也因为他的离开而散去了。
感慨完“这样的运气一般人谁能有”的蒋方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突地往四周看了看,似是在寻什么人一般,不过这一看,他显然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于是开口问众人:“咱们慧眼识人的黎大人呢?”
慧眼识人?这比喻让众人愣了一愣,不过还是回他道:“黎兆请了假,今日他祖父从金陵来,他去城外接人了。”
原来是祖父来了啊!蒋方恍然,游子在外,老人家放心不下来长安看孙子这也是人之常情。原本是想暗示他几句“张天师是个情场劲敌”云云的,不过人不在,蒋方也就作罢了,毕竟说到底只是年轻人的私事,他瞎操心而已。
八方来朝的长安城外等候进城的队伍一年到头就没有短过,是以,为了提早入城,一般而言等候进城的行人都会牢牢看紧自己的位置,以防被人超过去。
因为若是一个不小心,这就不是晚个一时两刻进城了,而是可能要迟上一天甚至几天的功夫。
“你们先行吧!”这样“严防死守”自己位置的队伍,有个处处礼让的行人还真不多见。
路过的行人一边感慨对方是个“好人”,一边暗自嘀咕这几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若不是脑子有问题,这几个人中那一老一少怎会只顾着说话而不进城?
“祖父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年轻人朝掀开车帘探出头来的老者恭敬的施了一礼。
“这一路的风景我也有好些年不曾看过了,”那老者叹了一声,又感慨了一番长安城的威仪,“天子脚下,同我金陵确实四时风月截然不同。”
这两个不是别人,正是出城接人的黎兆同黎老太爷。
不过感慨长安景致也只这一句而已,而后黎老太爷便开口问道:“方家那几个来京城的失踪了?”
长安景色虽好,他却不是来看景的。
黎兆点了点头,到:“除了先前和乔小姐一同上京的方二夫人母女之外,其余的并未见到人。”
这长安城仿佛能吃人一般,让方家那几个自从一进城便音讯全无。
方家众人来长安的事情,黎老太爷早来信于他,原本是准备待方家众人入城之后,他出面将那几个暂时安顿下来的。因为如今的长安城委实太乱,那几个一来,恐怕方大夫人他们的事必然会提起,届时只会更乱,所以这等时候可不能将他们放出来搅局。
进城之前,方家众人的行踪他还是知道的,不过奇就奇在进城之后,这偌大的长安城将人吃了一般,人一进来就不见了。
而方家众人持的是金陵户籍,去长安府衙报案多有不便,再者他也不想让方家众人的事情引起大家的注意,便一直不曾向乔小姐提起,暗中搜寻。
可不管暗中搜寻,这几个人就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了。
“那就暂且当这几个人没了吧!”黎老太爷轻哂一声,他与方家众人没有什么交情,对于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和事,他自然不会生出什么多余的感情。
“若真是没了倒也是件好事,怕就怕该出来的时候不出来,不该出来的时候又跑出来了。”黎老太爷说罢揉了揉额头,道,“罢了,先进城吧!”
一老一少的进城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毕竟长安城一天入城的不知凡几,其中更不乏王公贵族。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
街边的米酒铺子里有人提着两罐米酒走了出来,正看到这一老一少从眼前经过。
黎老太爷来京城了啊!远在千里之外金陵的祖父担心独自留在长安的爱孙,因此千里迢迢跑到长安来探望,这真是一件令人感动的事啊!他不由莞尔,视线也光明正大的落在了那一老一少的身上。
许是他的视线并未收敛,在马车外跟随的黎兆终于察觉到了,向他望了过来。
他在笑,堂堂一介阴阳司的张天师看着他们在笑。
黎兆脸色沉了下来:他笑当然不是因为友善,事实上若说原本自己和这位年轻天师之间没有什么交集只是普通人的话,现在因为乔小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