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行人从使馆赶到寒山寺时已是日暮时分,官差带着他们进门之后便指向寒山寺后院的方向,道:“那些高句丽人、天竺人还有倭国人都在那里。”
甄仕远闻言却是眼皮都不翻一下开口便道:“先去高句丽人落水的地方看看。”
啊?不先去看那几个此时还昏迷着的高句丽人吗?
看官差还在发愣,乔苒摇了摇头,看了眼笼罩在一片赤霞余晖中的寒山寺,提醒他:“再晚些便要入夜了。”
入夜漆黑一片,即便有灯笼却也总比不得白日里看的清楚的。
寒山寺里的湖是人工挖槽的,养了些许鲤鱼,大抵是因着香客日常投喂的关系,湖里的鲤鱼一个个生的都十分肥硕。
官差指出了几个高句丽人落水的地方,又指了先前几个香客见到的高句丽人在湖边站立的地方,两方相距并不远,甚至可以说近在咫尺也不为过。
这并不奇怪,毕竟人工挖槽的湖面十分平静,不存在风浪席卷远去的可能,便是挣扎也挣扎不了多远。
看样子,这几个高句丽人多半便是在香客所见的位置落水的了。
乔苒和甄仕远蹲下看了看脚下的石板,而后伸手摸了摸,并没有摸到如油一般的滑腻之物,反而因着石板轻微的凹凸,站在石板这里极稳,打滑的可能性不大。
跌入寒山寺这条湖中溺水而亡这种事确实也从未听闻过。
“暗礁又在哪里?”甄仕远看了看之后便问官差。
这湖水虽说有僧人日常打捞并不太浑浊,可也算不得清澈,要看清湖里的东西并不容易,尤其是那群养的肥硕的鲤鱼大抵也是习惯了香客的投喂,见他们一行人站在湖边看,便只把他们当做了投食的香客,争先恐后的往这里涌来,眼见脚下密密麻麻的围着不断涌入的鲤鱼,甄仕远忽地有些发憷。
似这样的花色鲤鱼一条两条看着不错,可多了,尤其是密密麻麻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让他有些汗毛倒竖的感觉。
对此,乔苒倒是还好,看甄仕远不适的样子,她从腰间的荷包里找了几块裴卿卿吃剩下的点心,而后远远的抛入湖心。
闻到味儿的鲤鱼争先恐后的涌了过去,很快那让甄仕远发憷的鲤鱼群便走的差不多了,只余几条鲤鱼在原地来回游转着。
单看数量不多的几条,还是赏心悦目的。甄仕远看了眼留在这里的几条鲤鱼,又忍不住瞥了眼涌向湖心的鱼群,而后飞快的收回了目光,对乔苒随口道了一句玩笑话:“还是这几条好,不为糕点而来,只是纯粹为了我等而来。”鲤鱼当然不可能如人一样懂这么多,他这一句只是说笑而已。
只是没想到,女孩子闻言却很是认真的盯着脚下的几条鲤鱼看了片刻,而后忽地开口道:“这些鱼倒似是醉汉一般分不清方向似的,不知是不是什么人喂了酒。”
人吃酒会醉,谁说鱼吃酒也会醉来着?除了锅里的,他还没见过鱼吃酒呢!
正这般想着,忽听女孩子惊咦了一声,他连忙低头看向脚下,眼见脚下其中一条鱼忽地停下来,鱼肚子一番,一动不动了。这并不是个例,随着这条鱼翻了鱼肚,接下来的几条也跟着停了下来,不多时便相继翻了肚子。
这情形看的甄仕远脸色大变,忙让官差将那几条鱼捞了上来。
会看人的大夫当然不会看鱼,不过看这鱼突然直挺挺的一动不动了多半也是误食了什么东西。
寒山寺的僧人就在一旁,眼见这等情形,忙道:“这几日并不是吉日,又还不到观寺景的时候,所以并没有什么香客来喂鱼。”
投食喂鱼的香客多半是吉日上完香走动闲逛的香客又或者纯粹为了观寺景而来的,素日里并不算多见。所以,他们也很好奇这几条鱼误食了什么东西。
不过这世间也未听说专门钻研医治鱼的大夫,毕竟鱼本就是人日常所见的盘中餐之一,所以,究竟误食什么东西导致这几条鱼突然翻了肚子怕是无人知晓了。
对此,似乎有人并不同意。
那位曾经来寺中拜访过几回前主持的乔大人盯着那几条鱼若有所思的看了片刻之后忽地出声道:“也不能说没什么来喂鱼,今日不就有了吗?”
这话听的寒山寺的僧人一懵,待到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几个落水的高句丽人时人蓦地浑身一寒。
他不是没听过大鱼吃人的事,譬如常有从渭水河中发现人骨的,便传闻是溺水而亡的人被大鱼吃了。可大鱼吃人这种事到底也只是传扬而言,日常谁也没见到。更别提他们湖里这些鲤鱼只吃人投食的点心之流了。
一想到女孩子将高句丽人比作鱼食,他就有些害怕。
不过好在女孩子似乎是发现了自己话语会引来的歧义,又解释了一句:“如此不易打滑的石板突然落入湖中若不是人推的话,或许是他们自己站不稳,落水前误食了什么东西。落水之后,随着他们挣扎呼救,那些东西从口中混入周围水中,被鱼误食,人不至于死的东西或许鱼吃了便只得翻肚子了。”
天作不合
第七百三十七章 一问
这只是一种猜测,却不得不说也是合情合理的。
“此事待那几个高句丽人醒了之后一问便知。”甄仕远说道。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再在湖边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了,一行人走向了寒山寺的后院。
几个高句丽人被安置在后院的厢房之中昏迷不醒,几个自长安城里请来的擅治撞伤的大夫正在诊脉开着药方,眼见甄仕远同乔苒过来,连忙起身施礼。
甄仕远摆摆手,让他们不必多礼之后便问起了正在治撞伤的大夫:“这几个高句丽人什么时候能醒?”
几个大夫闻言却露出了几分难色,欲言又止。
这幅为难的样子看的甄仕远心惊肉跳,忙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几个大夫推搡了一番知乎其中一个大夫才道:“大人有所不知,脑子的事可大可小,有时候几个时辰便醒,有时候好几日都不会醒来,有些醒来之后脑子更加清明,有些却浑浑噩噩不记得了。”
这回答听的甄仕远只想骂娘:所以这大夫颤颤巍巍的说了一通就是想说人活着,什么时候醒他也不知道?便是醒了,也未必能保证是个正常的高句丽人?
眼下他们正在寻找失踪的乌孙小族长,若是高句丽人察觉到不对的话,不说真的失忆了,假的失忆说不准也能装成真的,这可如何是好?
大夫的推诿之词他们自然听的懂,乔苒提醒正欲发怒的甄仕远:“大人,既有人证见到过天竺人与倭国人同高句丽人说话,不妨先问问清醒且活着的这两路人,问问他们当时在做什么。”
清醒且活着,这形容真是……甄仕远抽了抽嘴角,虽说这话不像什么好话,听起来总觉得像在骂人,可不得不说这形容真是无比精确。
女孩子在某些时候还真是从来不让人失望。
被“请”来的天竺人和倭国人神色都有些不安,他们此时已经听说乌孙小族长失踪的事情了,因为小族长的失踪牵扯出了高句丽人,眼下高句丽人又出了事,所以又牵扯到了他们的身上。
虽说四国使节都住在使馆之中,可乌孙人是由大楚天子亲自接待的,是大楚贵客他们还是知晓的。眼下这贵客失踪了,往日里在使馆又不是没有与乌孙人闹过矛盾,是以,天竺人和倭国人都惶恐不安生怕自己被当成了凶手。
所以见到甄仕远的那一刻两拨人几乎是齐齐开口道:“大人,我们不知晓乌孙人的事!”
甄仕远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之后便率先转向天竺人,问道:“你们今日来寒山寺做什么?”
虽说官差已经问过了,可有些话还是要亲自再问一遍。
天竺人听罢忙道:“大人,我们来寒山寺只是听说寒山寺的大师精通佛法,十分受欢迎,特意过来看看,却没成想那位精通佛法的大师已经还俗了……”
听到“还俗”二字,乔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说的应当就是那位前主持吧!精通佛法什么的或许是真的,可十分受欢迎这一说可是因为来听那位前主持讲经的十之有九是女子,剩下的一成里还有半成是兔儿爷,所以这位前主持受欢迎不是因为佛法,是因为那张颠倒众生的相貌。
“大师还俗,我们便在寺中逛了逛,而后碰到了高句丽人,便去同高句丽人说了几句话……”
“说了什么话?”甄仕远突然出声打断了天竺人的解释,问道。
那几个天竺僧人脸色一僵,顿了片刻之后,才颇有些不自在和尴尬的说道:“就是问了些好,都住在一起,所以也算熟悉。”
“是吗?”一旁那个安静了好一会儿的女官却在此时开口了,她笑了笑,反问那几个天竺僧人,“可我听说今日高句丽人会来寒山寺便是因为你们的关系。”
几个天竺僧人闻言脸色顿变,对上面前两个神情平静早已知晓内情的大理寺官员终究还是动了动唇,开口说出了实情。
“我们来这里便是想打听打听高句丽人寻经书的进展,以及这里的大师会不会发现我们说了谎话。”天竺僧人说道。
说了谎?看着面前这几个头顶空空,身穿袈裟的天竺僧人,甄仕远忍不住挑眉:“你们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吗?”
当然,这等“不打逛语”只是出家人自己对自己的约束,无法保证每一个出家人都“不打诳语”,他当然不会相信天竺僧人出口的每一个字,可没想到在经书这等佛家之本上,这些天竺僧人居然也会说谎。
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这群天竺僧人。
“你们到底说了什么谎?”甄仕远咳了一声,又问那几个天竺僧人。
几个天竺僧人面露尴尬之色,可此时再说谎万一与乌孙小族长的失踪沾上关系那可是要丢性命的事,不得已,几人这才说了实情。
原来这几个天竺僧人虽带了些盘缠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