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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听的一愣,下意识愤怒反驳:“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乔苒说着指了指隔壁,葛怀素就关在一旁的牢房里,“你好伯父可曾告诉过你葛洲郎的祖父与你们之间的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不都是葛氏族人?”葛愤怒了起来,没来由的一慌,大声道,“我伯父身体不佳,你们有什么话问我便是,何必去扰我伯父?”
他葛家一家做下的事不必再做审问了,问他一人便够了。
“葛洲郎是真的姓葛,你们却不一定。”乔苒没有理会他想要自欺欺人的想法,淡淡的说出了一句葛从未想过的事实。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葛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乔苒,“你莫要以为说出这种谎话来诓骗我”
“不是谎话。”外头一道声音响起,旁观了许久的甄仕远抬脚从牢外走了进来,对葛说道,“这不是谎话,葛怀素的证词在此,你可以看看。”
乌孙人的案子听闻已经抓到了真正的凶手,大理寺大堂里一众官员们围坐一处议论纷纷。
“这次张天师可惨了,”其中一个官员感慨着,“那吏部的小黎大人此次委实足够积极的,更是被乔大人破例准许旁观审讯呢!”
“那是因为查葛怀素一家的事吏部帮忙而已。”对此,徐和修是不认同的,“公是公,似是私,乔大人和解之关系好得很,莫要胡说。”
本就是开玩笑的,众人嬉笑了几声就此揭过,转而继续说起了这个案子。
“真没想到这瞧起来不起眼的葛家一家没想到居然敢做这样的事,还好证据确凿,总算是能定罪了。只是如此的话,封仵作那一顿打倒是白挨了。”
说起封仵作,大理寺官员官差心情皆十分复杂和微妙。
论其本事自是没的说,这大理寺若是没了他还当真不行,可惜生了张嘴,总是不说人话。
是以,对于封仵作被乌孙人揍了一顿的事,众人虽是同情却又忍不住想笑。
“虽是白挨了一顿打,可封仵作在这个案子中的用处却不小。”谢承泽从外头走入大堂说道,“我方才见封仵作拦住了甄大人,便停下来歇息了一会儿”
听到“歇息”两个字,不少大理寺官员脸色皆有些微妙:小谢大人真不愧是小谢大人,原来偷听还能说成“歇息”的。
若是换了小徐大人,大家怕是早笑出来了,可此时换了小谢大人,对着那张正气略显严肃的脸,叫他们实在笑不出来。
谢承泽的声音还在继续说着。
“听闻近些时日封仵作在研究血亲尸骨之间的联系,却误打误撞发现有些毒以及病是会遗传的。”
这个大家早听说过了,譬如先前徐十小姐的心悸就传自其母,还有胸闷气短的毛病等等也都是会遗传的。
众人神色如常,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惊讶之处。
谢承泽解释道:“我指的不是天生的,而是后期误食的。封仵作发现葛怀素一家上下所有人的血中都有一种名为蓝银草的毒”
这种蓝银草的毒不会立刻致命,却会随着年岁增长而致使心力衰微,也因此,凡血液中带有此等毒素的人,到三四十岁的年纪便会开始出现心力衰微的毛病。
被关进大牢的葛怀素一家中三四十岁的男子几乎都出现了这样的毛病,对此,葛怀素一家道是葛家天生遗传的毛病,这一点不管甄仕远还是乔苒一开始几乎都没有在意,反而是封仵作,因最近在钻研的东西,便偷偷溜进了大牢,拿了葛怀素一家的血,这一拿便发现葛怀素一家根本不是遗传的毛病,而是中的蓝银草之毒。
这种名唤蓝银草的毒一旦中了入人血液便不可解,甚至还会遗传子孙后代,代代不绝,直至如今,仍然寻找不到解毒之法。
之所以如今这种名唤蓝银草的毒已经极其少见了是因为这种名唤蓝银草的毒草最早来自于一座南方的小村庄,因当地整个村子里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女都开始发生心力衰微的毛病,当地官员发现之后上报朝廷,太医前往后这才发现是因为这村庄附近有一种名唤蓝银草的毒草,村子里的人有服食此草的习惯,因着此草并不会立即致命,是以村子里所有的人都不知这是毒草。
发现之后,因着暂且寻不到解毒之法,又知此草之毒融入血液会传给子孙后代,有些村民选择不生子嗣后代以绝此毒,有一些不愿如此绝了“香火”,便开始想办法解毒,在当地寻不到办法便开始前往别处遍寻名医,葛怀素一家的先祖就是如此。
“当时这葛怀素一家的先祖北至梧州城时早已落魄成了乞丐,眼看快要饿死了,是葛洲郎的祖父救了他们,得知他们的遭遇之后颇为同情便顺势将葛怀素一家的先祖收为养子。这是一些陈年旧事了,可梧州城内并不是没有知情者。”谢承泽说道,“葛洲郎本人都不在意,自然也无人提及。不过事实便是事实,无人提及却掩盖不了这个事实。葛怀素一家身形偏弱,而死去的葛洲郎本人经过梧州百姓的证实长的十分高大,去世殉职时他四十上下,却没有出现心力衰微的问题。”
至此,封仵作有足够的理由证实葛洲郎与葛怀素一家并非同族人,而且葛怀素一家的身形体格也不似梧州本地人。
“那此事葛怀素一家可知?”有人奇道,“知道他们根本不是葛洲郎的家人。”
“别人知不知道不清楚,葛怀素本人却是一定知道的。”谢承泽解释道,“有太医证实葛怀素问过他关于蓝银草的事,阴阳司那里也证实葛怀素曾问过符医是否可解蓝银草毒,所以他早知道葛家心力衰微的毛病根本不是天生的毛病,而是毒。”
葛怀素的证词看的葛脸色大变。
倒是一旁的女孩子认真打量了一番他的脸色之后似是有些惊讶:“你当真不知道葛家中的是毒,以为是天生的毛病?”
“我怎会知道?”葛愤怒的看向女孩子,脸上神情愤怒,目光之中却满是茫然,他喃喃,“为什么?伯父为什么要骗我们?”
“他为什么骗你们这件事之后再说。”乔苒说道,“如今弄清楚了,你们埋怨葛洲郎做好人,可若非他是个好人,你一家流落他乡还是个乞儿,先祖能不能活下去还是问题,更别提还有你们这些小辈了。你自小的锦衣玉食,能读得书习得字也是从他那里得来的。若是没有他,你们什么都没有,所以你一家又哪来的资格埋怨他枉做好人?”
她不劝葛放下仇恨什么的,只是将因果重新梳理一番,却发现若非葛洲郎是个好人,葛家一家至此有没有还不好说。
葛脸色发白,当一直以为真相一夕之间崩塌殆尽,他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第七百八十二章 药引
“你恨葛洲郎是毫无道理的,若不是他这个好人,根本就不会有你们的存在。”
“你以为你身体虚弱的伯父葛怀素不知你们身上中的是毒?他知道,他都知道。他私下里还为此事问过太医,去过阴阳司。怎么?你们竟然全数不知情?”
……
女孩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葛文额上满是冷汗,面色白如金纸。
“人皆有求生的本能,这没有错。”女孩子声音突然软和了下来,若有所思道,“甚至他私下里去寻求解毒之法虽然本意是为了自己,可也未必不能帮到你们。”
“是么?”面色惨白的葛文却忽地苦笑了一声,转而道,“若是如此,他为何要瞒着我们?还不是自私为了自己?”
“或许他只是不想让你们为此忧心。”乔苒想了想,道。
“忧心?”葛文冷笑了起来,“不忧心便让我们这些人自小便灌下大把大把治心悸的药?你可知晓我们家中男女老幼因着常年服药而个个患了牙病?夜半时常会疼醒?你又可知他自己从来不吃,因为道治心悸的药贵,家中负担不起,他年岁已长,吃不吃都无妨了。我们为此有多感激伯父……”
本是葛家人自己来为葛怀素争辩的,如今却“诡异”的换了一换,为葛怀素寻借口争辩的成了乔苒,而葛文成了愤怒直斥的那一个。
知晓真相之后,曾经有多感激如今便有多厌恶,多愤怒。
良药不仅苦口,是药三分毒,常年服食药物必定牙齿有损,是以各家上下除了省开销不吃药的葛怀素本人之外,几乎人人都换上了牙病。药毒忌口不少,不少东西吃不得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可牙疼那种刺骨的疼不是亲身体会过根本难以描述其痛苦。
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葛文心中更是愤怒:“他明明知道没有用的,为什么却要哄骗我们?药吃多了很有意思?”
这一句话便连乔苒一时都不知如何反驳,只得想了想,道:“或许有所苦衷。”
“哪来的苦衷,便是自私而已。”葛文冷笑了起来,眼眶发热,他伸手拿袖子胡乱擦了擦眼睛,“我们葛家人还真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私。最开始先祖中毒之后为了所谓的香火,为了老了之后有所依便不管不顾依旧要将我们这些生来便带着毒的孩子生下来,我们占了葛洲郎一家的家财却不觉得感恩,反而愤怒怨恨他不知变通;伯父便更是如此了,一面瞒着我们,一面却在暗地里寻求解毒之法。他从头至尾都是在利用我们。”
“这句话倒是没有错。”在一旁报臂沉默了好一会儿的甄仕远也在此时出声了,“他确实在利用你们,他为了活命与人做了交易,交易的筹码就是让陛下拉拢乌孙人的计划落空,让大楚与匈奴战火不熄。”
葛文从来不觉得他葛家人是什么好人,毕竟对葛洲郎的好人行径他恨了一辈子,自那之后便厌恶做个所谓的好人了。
可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恶人,因为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可直到此时,蓦然回首才发现所谓的真相那么不堪。
葛文只觉心灰意冷,颓然的跌坐在了石床之上。
乔苒没有再多言,与甄仕远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