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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动山洪来的突然,谢大人你们来不及逃跑瞬间被埋入废墟之中,可真真公主身手厉害,她逃了。”将士解释道,“真真公主十分厉害,据目击的百姓所言,山洪涌来,她跑的不慢,整个人向整个镇南王封地的最高处奔去,一个翻身便登上了城门之上。城门地基牢固,并没有被地动所毁,真真公主就站在城门之上松了口气,而后仰天大笑……”
说到这里,将士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知道为什么,这话说起来总觉得真真公主似个话本子里的反派一般。
“笑了没两声,一道惊雷闪过,真真公主的笑声一下子便消失了……”将士说道。
山洪与大雨惊雷交聚,真真公主躲过了地动却没留意天上的雷火。
“有工匠出身的百姓道插在城门上的那铁旗杆子引雷,真真公主靠着旗杆子,当时其他屋舍都被地动所毁,她所处之处最高,整个人被劈也不奇怪了。”将士道。
他们并非匠人出身,不懂这些所谓的原理,不过那些讲究的屋舍建筑之上似乎确实有这么个东西。
是以,对工匠的解释也并非理解不了。
事情的经过远比他说的要复杂的多,真真公主在雷火之下瞬间丧命,丧命之时,她的笑声还在,可将当时见到这一幕的百姓吓坏了。
居然……就这么死了?谢承泽松了口气,淡淡道:“果真是因果循环。”
视他人为蝼蚁总有自己被视作蝼蚁之时。
“谢大人,张天师同我们打过招呼了,朝廷派官员前来,徐大人也在其中。”将士似乎对他的交情网还挺清楚的,笑着说道,“张天师原本也要来的,只是下个月初一要娶妻,是以来不及过来了。”
娶妻?谢承泽怔了一怔,问将士:“张天师娶的可是大理寺的……”
“是乔大人!”将士笑着说道,“听说那位乔大人也是个奇女子,不止生的好看,查案断案的本事也是一流,是陛下亲赐的婚,都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谢承泽垂下眼睑,顿了片刻之后,忽地弯起唇角,笑了:“不错,天造地设的一对,天作之合!”
“对,天作之合!”将士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而后乐呵呵的说道,“那话本子我也看了,里头的张女官和乔天师是一对的,如今真人也成亲了,那种感觉当真是啧啧啧……”
谢承泽笑着应了一声“是”。
将士还想继续说话,身旁一个兵士忽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比了个口型——徐十小姐。
将士这才恍然记起写张女官和乔天师那本话本子的是徐十小姐,而徐十小姐则曾是眼前这位谢大人的未婚妻。
一对走到了一起,一对却阴阳相隔。
发觉自己说错话的将士神情一怔,连忙想要道歉,却见面前的谢承泽笑着朝他摇了摇头,道:“无碍了。”
与阿缘相知的那个人也不是他。
听他道“无碍了”之后,将士这才松了口气,而后笑着说道:“谢大人待与徐大人会合之后赶回去说不准还来得及讨杯喜酒喝喝!”
谢承泽只是笑了笑,淡淡的看着一片废墟的镇南王封地,道:“我还是同你们一起重建封地吧!”
他生来阴差阳错没有在这片属于他的封地上生活多久,如今也想担一担镇南王一脉的责任。
只是这个想法并没有实现的机会,徐和修是手执圣旨而来的。
“有什么事不能实说?非要自己一个人以身犯险?”徐和修红着眼睛看着他道。
谢承泽苦笑了一声,摇头道:“这是我的责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徐和修扬了扬手里的圣旨,没有按照流程默读圣旨,而是开口直道,“陛下让你回京!”
谢承泽有些惊讶,徐和修摇了摇头,道:“十妹妹喜欢的那个不是你,这一点乔大人已经同我说了。我二人快些走,指不定还能赶上解之的喜酒喝!”
“离下个月初一只剩五天了,你便是用飞的也来不及。”谢承泽想也不想便戳破了他的幻想。
“那就之后再让解之补上便是了。”徐和修说着,催促他,“赶紧走赶紧走!”
徐和修似乎知晓陛下让他急急回京的缘由,可是不管他怎么套话,素日里话一套就来的徐和修这一次却是出乎意料的口风紧,不管如何就是不肯说,只是让他赶紧回京。
逼到最急的时候,徐和修也只是急的跺了跺脚,道:“临走时乔大人叮嘱我一定要快些将你带回京,莫让旁人占了先机!”
旁人?先机?谢承泽更糊涂了,徐和修也不肯多言,只是催促着他快些回京。
即便一路不停紧赶慢赶,这一路也足足走了十天,承泽和乔大人已经成亲了。
他们没赶上两人成亲时的情形,不过自进了长安便听路旁的百姓在说着那一日十里红妆,长安城百姓尽数围观的情形。
“我倒是头一回知晓咱们阴阳司的天师居然长的那般好看!”
“还有乔大人居然长的那般美!”一旁也有人惊呼道。
比起内里,多数人第一眼看到的也只有外表,这两人内里登不登对他们不知道,不过外表却是极登对的。
两人一路急行,到了宫门前才走下马车便看到不远处宫门前已经有一辆马车等候着了。
“是解之的马车!”徐和修见状一喜,忙道。
说话间马车里的人似乎听到了他二人的动静,车帘被掀开,两人自马车上走了下来。
其实满打满算,离他去而复返还不到一个月的工夫,可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徐和修还是有种这两人“似乎变了”的感觉在里头。
解之还是那副阴阳司天师的打扮,女孩子将头发挽了起来,一副妇人的打扮,仿佛二十多天不见一下子成熟了不少,也多了几分莫名的韵味。
看着两人眉眼间不自觉的笑意,徐和修幽幽叹了口气,叹道:“人成亲之后似乎特别喜欢傻笑,我爹娘就是这样。”
也不知道他往后会不会也是如此。
谢承泽看着携手而来的两人,目光闪了闪,有些怅然,不过随即便释然了。
如此也好,有些事从来只有他一个人知晓也只他一个人有印象。
“解之,乔大人。”谢承泽朝他二人点了点头,说道。
“待你出宫再请你吃酒!”张解对谢承泽说道,“眼下什么都不要说了,快随我们进宫去!”
还是这样匆匆催促他进宫,谢承泽不解,不过对面前两人,他深信不疑,也未多留,点了点头便抬脚跟上了他们。
也不知此番陛下如此匆匆召见他是为了什么。
番外二 三年
陛下似乎已经从那场重病中恢复了过来,近些时日脸上的气色很是不错。不止气色很是不错,大病一场过后的陛下比起曾经显然柔和了不少,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己都是如此。
“朕看开了。”听到裴相爷等人的感慨,陛下并未生气,反而坦然道,“朕自诩比普通人要聪明一些,可要做个千古一帝终究是欠缺了些。所以,朕之前一直很努力。”
她想做一个好皇帝,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都是如此。
“朕会尽力而为,不过也不会再将自己逼得那般紧了。”女帝感慨着说道,“不过政事之上,朕确实需要有人来替朕分担,储君之事也该立了。”
陛下肯立储自然是一件好事,可想到被关起来的大殿下,众臣脸色微变。
若是储君是这么个小子那还不如没有呢!
“说起这件事,关于安儿那孩子,朕有些话要说。”女帝说着,开口道,“你们下去将安儿带来。”
……
“不是!她不是我娘,她不是!”身上依旧穿着华袍,哪怕是被关起来,其用之上始终没有受到任何苛待的孩子此时正在殿中歇斯底里的嚷着,他奋力的踢踹着正中畏畏缩缩的宫妇,嚷道,“你是哪里来的骗子,这是在欺君,我娘是陛下!”
妇人目中含泪,看着孩子与自己那张相似的脸,有些害怕,只是对上最上头神情平静的陛下,她终是开口,涩声道:“殿……安儿,你是我的孩子!”
这句话一出,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异色。
妇人的脸委实与大殿下长的太相似了,明眼人一看便知哪一对才是真正的母子。
“你自幼身体不佳是因为随了你母亲。”座上的天子开口,说起这些任何一个天子遇到皆会愤怒不已的话时却是无比的平静,“你父亲是民间替朕选来的人,那时候,朕急需一个孩子!”
这些过往按理说是惊世骇俗的,原来所谓的陛下唯一子嗣居然是一个假的皇室血脉,而这一切,天子居然都知晓。
“你父亲设计了朕,朕比你母亲要晚上一些有孕。”
“那时候朕便已经知晓你父亲和你母亲以及你的存在了。”
这皇城之内发生的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天子的耳目?她自己于男女感情之上看的极淡,可一个被民间选上来的男宠居然如此胆大还是让她所不能忍的,不过在生产前她并未声张。
“朕确实生下了一个男胎,可朕的儿子只活了不到两个时辰。”陛下平静的说道,“朕看着你父亲及你母亲见此动了歹念,买通了接生的医女调换了朕的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确实难以辨认出哪个是哪个来,可或许是母子连心,只看了一眼,她便知道襁褓里那个会哭会动的孩子并非她已经死去的孩子,没有所谓的奇迹,只是一个不知从哪里被人抱来意图混淆皇室血脉的孩子。
“朕大怒,当即便将你父亲以及那个调换皇室血脉的医女处死了,至于你母亲,念及调换时她并不知情便暂且没有处理。”
天子也有很多身不由己。
大天师略懂医理,看出她难以再有孕。又思及当时长安城中各宗室争权繁杂,两人便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