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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保险起见,花卷还是徇了点私,他跟民警打了声招呼,领着“吴三俗”出门,皮笑肉不笑地“劝”他离自己的朋友远点儿别没事儿找事儿。
花卷敲打完“吴三俗”回来,给民警递了根烟道谢:“给你添麻烦了老李,回头我手里的案子了了,一起请你吃饭。”
“嗐,瞎客气,都是分内的事儿,”民警“老李”端起大茶缸子灌了两口浓茶,他咂摸着味儿,继续说:“……不过你的朋友求生欲望不是太强啊,我没见过刀架在脖子上还敢这么头铁的,你别着急进去,过来听听录音。”
花卷不解地过去,“老李”敲下播放键,翟欲晓特别令人搓火的混不吝的声音便响起来了。片刻,花卷额角的青筋蹦出来了。
花卷听完录音火冒三丈就去隔壁跟翟欲晓算账了,两人绕着长桌和林普你追我赶——翟欲晓多机灵啊,她一看花卷进门时的表情不对,当先就跳起来了。
“我真是小看你了翟欲晓,车子都要压到你身上去了,你竟然还敢跟他叫板,寸步不让。我原来怎么不知道你皮肉底下是铮铮铁骨呢。”花卷忍不住扬声吼她。
“他就是个怂丨蛋,他根本不敢撞我。”翟欲晓脚下片刻不停奔逃着,却仍旧振振有词。
“你他妈再刺激两句你看他敢不敢!!你给我看看你最新的体检单,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破罐破摔呢!”
“呸!你才得绝症。”
花卷不追她了,他停在原地,说:“你不过来是吧,行,我把录音传给你妈,我警告你,你妈要是听见了就不是踹你两脚能了的事儿了。”
翟欲晓扶着林普的椅子,呼哧呼哧喘着气,她不满地说:“你告家长就没劲儿了吧。”
花卷抄起桌上的空纸杯扔向翟欲晓,留下一句“你等我过两天闲下来”,然后点着林普说了句“你也等着”,气咻咻地打开门走了。
林普开着车将翟欲晓载回八千胡同,然后掉头就要回Q大。
“你什么时候回来?”翟欲晓叫住他,趴窗欲言又止地问。
“十二号。”林普说。
——他们提前两天到,婚礼后再多留两天,然后他和褚炎武两个比较忙的先回来。
翟欲晓食指的指甲轻轻刮着他的车窗,她突然扬起笑容,说:“行,那你一路顺风,你回来以后我们见个面。”
第34章 痛起来很舒服
第三十四章痛起来很舒服
褚元邈大概是故意的; 他选的座位自己在第一排左侧靠窗的位置,林普和褚炎武在第二排右侧。林普上了飞机就戴上了眼罩,倒并不是困; 主要是不想搭理褚炎武。但褚炎武屁大会儿叫一次林普; 孜孜不倦地向他表达父爱。
“……真是给老褚家长脸,我那几个钓友不知道‘直博’怎么回事儿,我也懒得跟他们解释; 他们家孩子整天招猫逗狗的,上个大学都费劲,瞎操那多余的心。”
“……你跟的那个教授啊; 姓什么来着?史还是施?我有天在电视上看到了。他走在前面; 市丨长书丨记什么的一大串儿跟在后面,真是太有排面了。”
“……你伍叔肾结石怎么得上的; 他就是不爱喝水。你平常在学校里也要注意下,杯子里要常有水; 时不时抿两口; 不要等到渴了再吨吨吨地去喝; 你小哥以前就有这个毛病。”
“……你们兄弟三个也就你大哥脾气最好,你小哥跟你都不行; 尤其是你; 越长大脾气越烂; 你别以为你现在面向舷窗我就真不知道你烦我。”
“……”
林普转头望着褚炎武; 说:“你要是再这么吵; 我就去跟小哥换座。”
褚炎武伸着头腆脸说:“咱爷儿俩聊聊。”
林普遂作势起身。
褚炎武伸臂一拦,赶紧说:“行行行你睡吧。”
褚元邈摘掉并没有播放音乐的耳机; 向着舷窗的方向翻个身; 以免褚炎武察觉到他正乐得抖肩膀跟他翻脸。褚炎武近些年在他小儿子林普这里愈发的好脾气了。大约是因为褚炎武老了; 眼前的世界不再足够吸引他,他开始有孤独感有情感寄托需求了。
三个人落地伦敦即被褚元维亲自开车载回庄园。在车上,褚元维表示小叔一家昨天已经到了,眼下正在市区逛街。
——褚炎武有个小他三岁的弟弟,但两人因为自小因故分别,且性格南辕北辙,感情并不深。
褚元维的新娘子Nikki跟他同岁,也一直未婚,两人感情发展的极快,从认识到结婚总用时不到半年。褚元维简单介绍大家认识以后,便留下Nikki和她的家人在宴客厅里,带着需要倒时差的父亲和两个弟弟出去了。
父子四人踩着松软的草坪下了台阶,在铺着石子的道路上缓缓前行,道路两旁绿树掩映。再往前走,是大片的玫瑰花圃和薰衣草花圃。在道路尽头的左侧,有一道拱门墙,墙上爬满常春藤,郁郁葱葱。
“我突然想起来有一年过年,煮饭阿姨临时放我们鸽子,我们爷儿四个沿着河堤去朋友的四合院里蹭年夜饭的事儿。”褚炎武这样说着,伸手在自己腰上比了比,无限感慨,“林普当年只有这么高,一直想下河堤去玩儿,叫你大哥小哥屡屡给拽回来。结果你还不高兴,小脸儿板着,小眉头皱着,走得慢吞吞的还不让人抱。”
林普听不惯他的描述皱眉说:“你用词能不能成熟一些?”
褚炎武无奈地背起手灰溜溜地去研究道旁的绿树。他甚至还假模假式地咳嗽两声,问是不是橄榄树。褚元维和褚元邈面色镇定地回复他是。
褚炎武要是再年轻十岁,林普这样句句顶他,他早急眼了。但现在却非但不急眼,反而贱兮兮的觉得舒坦。老二褚元邈有句话特别令人醍醐灌顶:林普这种性格的人,肯定不会句句顶一个“叔叔”的,你说对不对?老大褚元维早前也蔫坏地开导他:你想想你以前干那事儿,你就让他日常里出出气,不然以后病床前他拔你管子我俩可拦不住。
他们穿过拱门和庭院,步入高大的主建筑内。褚元维给大家分配了房间,褚炎武便直接去睡觉了,此时已经日近黄昏,他这一觉不出意外能睡到明日清晨。褚元邈和林普则老老实实在起居室里各自划拉着手机等着褚元维的投喂。
“林普要不要芥末?”褚元维遥遥扬声问。
“不要。”林普眼睛牢牢黏在屏幕的游戏界面上,也扬声回。
大约半个小时后,在朦胧的夜色和习习凉风里,三个盛着葡萄酒的玻璃杯在空中轻轻一碰,琥珀色的酒波微微荡漾。
褚元维简单聊了下Nikki和她家人的情况。简而言之,Nikki的父母因为一起恐怖袭击早亡,她是跟着祖父母长大的。此外,她有两个在德国工作的姑姑,两个姑姑一个十八岁就结婚了,一个五十五未婚。
“跟她说话有什么需要特别避讳的吗?比如她的信仰什么的?”褚元邈问。
“你敞开了说没事儿,Nikki特别开朗随和,”褚元维说,“有些像林普楼上的那个小姐姐。”
林普正在走神,乍然横遭点名,露出迷茫的神色。
褚元维瞅着他突然问:“林普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下午机场里我就看出来了,你的精神状态有点问题,情绪低落,反应也迟钝,而且你是不是头疼?”
褚元邈跟着看过来:“有吗?什么情况?”
林普默默望着他俩,他犹豫片刻,说:“我妈前段时间结婚了。”
褚元维和褚元邈同时呼吸一窒:“……”
他们都知道褚炎武内心仍是希望能跟林漪在一起的,现下当然是不行,但也许再过一些年头林漪心气儿没那么高了或者干脆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了就行了呢。很难说他这是真爱还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去年过年时,褚炎武在林漪那里碰了个硬钉子,他回家一个人干了半瓶白酒,趴在桌上喋喋不休地嘀咕:行啊,那咱就耗着呗,嘿,耗着呗。
褚元邈在林普杯子上轻轻一碰,仰头喝了口酒,心里有种隐蔽的痛快,他说:“……没事儿,他活该的。”
褚元维感慨地在林普肩上轻拍了拍,说:“嗯,他不值得,你妈能稳定下来是件好事儿。”
褚炎武纵然心里一直没有放下林漪,这些年也并不是全然茹素的,只不过都是露水感情,没等到介绍给家里的儿子们认识就黄了——他大约压根也并没打算跟人家走多远。
凌晨四点左右突然起了风,林普在一阵胸闷里醒来。他在风声里直挺挺躺了十分钟,最后还是蹙眉起床,去墙角放倒行李箱,翻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把黑色的裁纸刀。
林普晕晕乎乎地举起右胳膊,在上臂内侧轻轻划了两下,只是不重的两下,微微出现两道血痕而已,他感觉精神立刻振作了,就仿佛是溺水者在人工呼吸与胸外按压下的第一声呛咳。
林普在昏黄的灯光里靠着墙根横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他实在羞耻于自己这种怪异畸形的懦弱和逃避,他在心里不知道第几次疾言厉色地警告自己,回去要看医生,一定要看医生。
虽然,痛起来很舒服。
英式的婚礼虽然流程简单,但跟中式的一样热闹,只不过热闹的方式不同。他们下午驱车前往教堂观礼,然后与新人以及bridal party去落日的海边摄影和切蛋糕,最后回来在庄园里举办婚宴和小型音乐会 舞会。
新人首舞以后,Nikki一一跟褚元邈和林普跳舞。
Nikki确实如褚元维说的那样开朗随和,她并不需要两个小叔子绞尽脑汁寻找破冰话题,上来就主动夸赞褚元邈名校毕业开日料店的行为很有想法,也夸赞林普直博是件很酷的事情。
褚元邈礼尚往来地夸回了Nikki,应对得十分得体。
林普的注意力一直不大集中,所以只是淡声回了一句“thank you”,片刻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嫂子,有些不自然地追加了句“sorry, I got distracted”。Nik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