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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段韶今年已经快五十,没多少年好活了。恐怕这才是崔莺在两个不好的选项里面选择高伯逸的原因。
“听说你爹是崔仲文?”高伯逸想起邺城流传的一个段子,当年崔仲文随高欢出征,狼狈逃窜时拉着马尾渡河,被两岸数万大军围观的事情,险些没笑出声来。
崔莺黑着脸道:“是啊,果然你也知道那件事。”
说真的,当时崔仲文还不如死了算了,至少死得壮烈,显示出世家子弟的风骨,嗯,如果他们有风骨的话。
清河崔氏这一脉的落寞,与当年那件事不无关系。笔杆子出身的世家子弟,所谓的“风骨”,是很重要的加分项。
“邺城都在传言你好色如命,是真的么?”
崔莺好奇的问道。因为她现在看高伯逸的样子,挺斯文的啊,虽然不同于文士那种样貌,但也明显不是色中饿鬼。
“这个问题以后再回答你,还有别的么?”高伯逸感觉这位“表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你写的么?”
崔莺继续问道。
“不是,是一个叫辛弃疾的人写的。”高伯逸感觉很奇怪,这首词崔莺是怎么知道的?
“对了,你是不是杀过人啊?我听人说你杀人如麻啊。”
崔莺又问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高伯逸面色难堪,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轻咳一声道:“上战场哪有不杀人的,你再问点别的吧。”
这娘们怎么回事啊,跟刚才好像换了一个人?
“听好了,一个人向左走了一百里,又向右走了一百里,请问他离最初站着的地方有多远。”
崔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问道。
高伯逸恍然间有种前世上中学的感觉。
尼玛这题目也太简单了吧?真当自己是赳赳武夫,大字不识一个么?
“大概是一百四十一里,这题没有个确数,只能算个大概。”
高伯逸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眼前这位叫崔莺的寡妇。卖弄九章算术很有意思么,要不你出个鸡兔同笼?
“呃,你确定你没说错?难道不是走回原地?”崔莺“循循善诱”问道。
“确定是一百四十一里,没错。
而且我也问你个问题。邺城郊外有个农庄,鸡的数目是鸭的四倍,鸭比猪少九只,鸭加上猪的总和是六十七,请问整个农场的动物加起来有多少只脚?”
哈?
崔莺傻眼了。她读过不少书,其中就包括九章算术。之所以出题,无非是想看看高伯逸是不是武夫,是不是真的不学无术,空有一身蛮力。
没想到这厮知道得还挺多的。
而且……好像这题目不好回答呐,要算一算才知道。
“那个,题目好像有点难,你这么为难我一个小女子,有些霸道了吧。”
崔莺尴尬笑道,双手搅着衣服,脖子根都红了。
嘿,还世家才女呢,小学算术题都不会。
高伯逸得意洋洋道:“一共是442只脚。”
你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最后那句他没说,不然太伤人了,毕竟是美女嘛,总得给几分面子不是么。
……
一个要纳妾,一个要做妾,但两人说话的话题,似乎跟纳妾与否无关。崔莺学富五车,懂的东西极为驳杂,尤其是对农学和算学有些研究。
她家中居然还抄录了本齐民要术!
而高伯逸的灵魂来自后世,懂的多,知识面广,让崔莺耳目一新,大为叹服。
高伯逸心说难怪郑家死了儿子,也要让小叔子娶她过门呢,知识就是财富啊!经过两晋的洗礼,特别是北魏后期到唐朝,女子地位很高,读书明理都不在话下,社会风气也比较宽容。
当然,这也是中国封建社会正妻偷情搞外遇的黄金时期。之前地位低轮不上,之后程朱理学兴起,束缚了女人的一切。
聊了一个时辰,两人相谈甚欢,行礼告辞离开之后,居然都忘记谈纳妾的事情。
第375章 长安风云
西汉末年绿林赤眉之乱以后,长安就一直没有恢复元气。唐朝以前,长安城一直没有经过系统的修缮,包括西魏和北周在内的割据王朝,都是在未央宫废墟的基础上,修建小型宫殿作为皇宫。
然后占据原长安的某一片区域,利用残留的城墙,修修补补的筑城。不同时期的长安城,样貌也不同,大多已经不可考,不知其形貌。
而闻名后世的那个长安城,则是叫大兴城,由宇文恺设计,在隋朝初年所建。唐代改名为长安城,占地极大,位置与今天的西安市高度重合。
现在宇文恺都才一岁大,大兴城自然是连影子都看不到。如果单从都城上看,西魏毫无王朝气象,更像是个游牧民族的定居点。
现在长安郊外都有羌人部落,这座城池跟北齐的都城邺城相比,差得实在是太远了,甚至连晋阳都不如。
原西汉未央宫的一角,是此刻的西魏皇宫,也是皇帝元廓的居所。哦,经过宇文泰的改鲜卑名运动之后,元廓现在已经叫拓跋廓了。
这位十九岁的青年,此刻在御书房里看着面无表情的新任宰相宇文护,疑惑的问道:“宰辅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陛下,此番我大军在外,先赢后输,平局收场,您可知道是什么原因么?您可知道我们缺的是什么吗?”
宇文护冷冰冰的问道。
这话吓得拓跋廓一跳。
“丞相此话怎讲啊?朕洗耳恭听。”
他赶紧叫人给宇文护搬来一个软垫,两人在桌案前跪坐。
“此番战败,并非是我大军不英勇,也非我粮草不济,更不是齐军用兵如神。
而是……天命!”
天命?你他喵怎么不说是因为你吃饭吃多了?
拓跋廓十分聪慧,闻琴弦而知雅意,他已然知道宇文护想说什么。
“朕不是很懂,还请丞相解惑。”
拓跋廓拱手对着宇文护深深一拜问道。
“天道有常,轮回有序。这并非是人力所能改变的。
天道不在魏国,天命不在陛下,魏国三军将士,只是受累而已。
微臣恭请陛下……退位让贤!”
退位!退位!退位!退位!
这两个字不断在拓跋廓脑子里循环循环再循环。
十九岁,在后世还是大学生的花样年华,但作为一个皇帝,他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包括自己是傀儡的身份,包括政令不能出皇宫,包括他的生命朝不保夕,一切都要看宇文家的眼色。
“朕……”拓跋廓还想说什么,话语却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还能说什么呢?难道说他不想退位?
“陛下,下诏书退位吧,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宇文护咄咄逼人说道,似乎根本没打算跟拓跋廓讲条件。
“那退位之后,天下社稷…怎么办?”
“宇文泰嫡子宇文觉,仁孝谦恭,英明睿智,乃是天命所归。至于社稷怎么样,那与你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我宇文家保管你衣食无忧,平平安安的在长安城里生活,你还不满足么?”
宇文护撕下最后的伪装,连最起码的假戏都不想演下去了。
皇位乃神器,强者居之!
忍这弱鸡已经忍了很久了,如今八柱国的力量被废掉一半,再也没什么事情能掣肘自己了。宇文护此刻就想把拓跋廓拎出去。
不过三辞三让的戏码,还是要演的,不然就“名不正,言不顺”。
“写退位诏书,禅让给宇文觉,剩下的事情,不必你操心了,我言尽于此。明日就发诏书!”
宇文护丢下这句话,起身就走。
其实可以做得更“温情”一些,比如说对着拓跋廓一番哭诉啊,苦劝啊,最后对方“感悟”之下,让出皇位。
但这样做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
夜长梦多,何必给元氏更多的时间去准备呢?
……
一天后,西魏皇帝拓跋廓下诏书,说自己“才能低微”,无法承担统帅国家的重任,因此退位让贤。将皇位让给宇文泰三子宇文觉。
这件事如同在池塘里丢进去一块大石头,引起掀然大波!
又过了一天,不满十五岁的宇文觉上书,说自己“才微德寡”,十分惶恐,生怕辜负天下苍生,还请皇帝拓跋廓收回成命。
将皮球踢回到拓跋廓这边。
熟悉的戏码开始了。
六大柱国也好,关中的汉人世家也好,元氏的族人也好,都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的大戏开场。
接下来,拓跋廓再次下诏书退位,宇文觉再次推辞。
最后,拓跋廓又下诏书退位,并威胁说如果宇文觉不接受,他就自刎于宫廷。
宇文觉“百般思索”了三天之后,才“免为其难”的接受。
但他不愿意称帝,而是效仿苻坚,即位“天王”。改国号为“大周”,自称周天王。
随后在群臣的簇拥下,于长安的皇宫大殿内登基。
拓跋廓派济北公元迪将皇帝的玉玺和绶带送给宇文觉,正式宣告元氏退出皇族序列,俯首称臣。在宇文护的严密监视下,西魏内部发生政权更迭,北周代西魏,和平交接。
长安城独孤氏府邸里,八柱国之一的独孤信,正在跟柱国大将军杨忠在书房内密谈。
北周代魏,被高伯逸一语言中,这让独孤信和杨忠都感觉惶恐不安。
因为对方的另外一个预言,就是宇文护会独掌朝纲,废除八柱国制度,砍掉八柱国的权柄,改柱国为国公,收回八柱国的兵权,下放到十二大将军手中。
换句话说,独孤信和李弼他们一大帮人,会丢掉手中的军政大权,重新分配。
至于怎么分配,那自然是宇文护说了算。
在这次改革中,独孤信作为手中精锐尚未损失的大员,可以说是最大受害者,而且没有之一!
他女婿宇文毓没当皇帝,他又丢了柱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