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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约恶狠狠的说道,面色狰狞。
嗯?
娄昭君愣住了,她只是想到杨约跟杨素是一家的,两人是兄弟,却是没想到兄弟除了亲密无间的以外,也有恨不得对方快点死的那种。
比如说郑庄公跟叔段。
郑庄公为了弄死叔段这个弟弟,最后都玩出梗来,搞了个郑伯克段于鄢,都被记录在左氏春秋上了。
这还是同父同母的兄弟,杨约跟杨素同父异母,更不用说。
“嗯,你继续说下去。”
娄昭君对杨约的话信了几分,主要是这孩子才七八岁,真要有勾践那种隐忍,那也太假了。
“奴是妾生子,大兄杨素一直妒忌父亲爱我,看不惯我。我父杨敷受了重伤,不能上战场,能活多少年都是问题。
我父若是不在了,杨素必杀我而后快。太后您是不知道那杨素的厉害,他小小年纪就心机深沉,李祖勋都被他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奴就找机会拜祖大人学医,然后得他指点,到太后身边寻求庇护。
奴请太后原谅。若是太后赶我走,哪怕您不杀我,等杨素回来奴也是一死,还不如痛快点,省得日子过得窝囊。”
杨约声泪俱下,不由得让娄昭君有些物伤其类。
高涣是怎么死的?被高洋逼得造反,被高湛玩弄当成替罪羊死的。嫡子对庶子,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态度。
杨约说的事情不仅不稀奇,反而是太常见了一点。娄昭君在高欢在世之时,尚且能一碗水端平,但心里没什么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她对高欢的庶子,跟自己的亲儿子,绝不可能是同样的态度。连自己都是这样,更何况别人
以高伯逸对杨素的宠信程度,杨约是发了疯才会替他办事吧?
“唉,哀家岁数大了,看的事情多了,有时候疑神疑鬼的,你别往心里去。”
娄昭君摸了摸杨约的头,把他搂在怀里,像是母亲抱着孩子一样。
“你啊,就安心在我这里。等哀家有一天去了,就推荐你到陛下身边当值,替代祖珽。祖孝征好色如命,我时常担心他会做出宫闱丑事,你代替他我放心得很。”
“太后大恩,奴来世结草环相报”
杨约感动的说道,跪在地上连续给娄昭君磕了几个响头。
“睡吧,哀家探到你的底细之后,就没有一刻安稳,现在终于可以安睡了。”
娄昭君像是喃喃自语的说道,却看不到躺着床上的杨约,嘴角已经挂起冷笑。
此刻杨约想的是,若是娄昭君死了,以她对自己的信任和宠幸程度,被皇帝送去陪葬的概率,几乎是十成
人在感动之下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到娄昭君弥留人间的那一刻,想的恐怕还真是让杨约到地下去好好的服侍她。
人心鬼蜮,比那些什么神啊,鬼啊,魔啊,毒蛇猛兽啊,要可怕太多了。
高洋现在的心思都在高殷身上,他已经决定自己万一哪天真的不行了,就让高殷接班,这是他落子无悔的选择。
如今的情况,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他已经铺好了路。
所以当娄昭君的懿旨下到金凤台的时候,高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下了一道圣旨,让段妃将独子高隆基送到娄太后那里养着。
同时让李祖娥也送幼子高潜去那里。
如果违抗,直接赶出皇宫,废掉皇后和贵妃的封号,儿子的封号也会被剥夺
高洋此次真是给足了娄昭君面子他就是希望自己的老母,不要在国家大事上面指手画脚的。现在齐国的大好局面十分不易
李祖娥和段妃或许会给娄昭君使使小性子,但绝对不敢违抗高洋的圣旨,毕竟,这位“快刀斩乱麻”的“英雄天子”,发飙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货色。
不得已,两人只好各怀鬼胎又无可奈何的将自己的儿子送到娄昭君那里。太后看到两个襁褓中的孩子,倒也满心欢喜,懒得去追究李祖娥和段妃的不识抬举了。
李祖娥倒也罢了,只是段妃一向乖巧,又是自家人,为何此次会如此不智?
娄昭君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决定等段韶返回邺城之后,招他来问询一下,顺便让他修理修理段妃这个不知进退的妹妹。
她将两个孩子放在一起比较,越看越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两人居然都跟高洋不是很像
如果说一个不像,那是出了丑事,但两个都不像,难道两个女人都偷汉子?
“杨约,你觉不觉得这两孩子跟陛下都不是太像呢?”
知儿莫过母,高洋是她一手带大的,两孩子跟自己儿子像不像,别人看不出来,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崔达孥的母亲很容易就看出乐安公主生下来的孩子不是自己亲孙女的原因。
没想到杨约不动声色的低声说道:“太后,恕奴直言,陛下跟长山王和长广王长得也不太像。太后贤良淑德,几十年辛辛苦苦跟着先帝,乃是女中楷模,陛下和几位王爷不也相貌迥异么?
一母生九子,连母十个样,此事再正常不过。”
听完娄昭君点点头,高洋很显然是自己儿子,但是也确实长得怪了点,跟他爹高欢的帅气样貌差别太大。
“来,你去叫人好好照料孩子,然后给我针灸一下。你看我这疑神疑鬼的。”
北朝求生实录
第553章 隐患(上)
天保八年的这个春季公元557年,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备受煎熬的一段时间。特别是关中长安地区,今年征发的徭役特别的重,而且官府还在大量的拆寺庙。
造成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横死街头。
佛教能兴盛,无论有多么藏污纳垢,无论有多少害群之马,自然还是有它兴盛的道理。古代社会保障很少,政府层面的社会救济,基本上等于是零。
救济穷人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当地大族出面施舍,但这种施舍也不是没有前提条件的所谓的条件,就是选择灾民和穷人里面的健康人,到自己家里做佃户。
至于年迈体弱的,还是自求多福吧,靠自己比较保险。
除此以外,佛堂寺庙有时候也承担了一部分这样的功能,甚至在救济灾民方面,比那些世家大族还要给力。
无论是古人还今人,底层的群众都不是傻子。一个社会组织如果不能实实在在的给出好处,那么它是无法发展壮大的。
别的不说,就说一个极端的例子:祸乱江南的侯景,到某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仓放粮,解放农奴完全不像是史书里面说的杀人魔王,见人就杀。
所以他麾下的队伍才会越来越壮大。才会弄得当了大几十年皇帝的梁武帝都拿他没办法,最后饿死台城。
这一点非常讽刺,无论史书怎么黑侯景,在这家伙刚刚到江南的时候,底层奴仆对他是一种热烈欢迎的态度,很多人杀了家中世家出身的主人然后来投军,这根本无需置疑,有大量的史料作为佐证。
此刻的长安也是如此,宇文邕强力禁佛,靠着禁卫的强力弹压,暂时没有什么事,但来自社会底层的不满,则一日胜过一日。
这天,周军再次集结府兵万人,在韦孝宽的率领下,从长安开拔,护送皇帝宇文邕巡视南阳这样的事情,宇文泰在世的时候做过很多次,巡视国土只是一种例行公事。
所以宇文邕的举动给了长安朝野的大佬们一个鲜明的信号。
他要做宇文泰第二,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愿意当一个关在皇宫笼子里的“儿皇帝”
这一万府兵的装备明显比一般自带狗粮的府兵要好,里面的所有将校都是绝对忠于宇文邕,可以算是这位年轻皇帝刻意培植的禁卫军。
领兵的韦孝宽知道,这支大军虽然精锐,但绝不属于他,或者说绝不同于自西魏以来长安的任何一支军队。
这是完全忠于皇帝本人的禁卫军,不包含任何勋贵的部曲,每个军官都是宇文邕亲自提拔于微末,都是在半宿卫军官团里面混过的。
别看自己是指挥,然而一旦宇文邕一句口谕,就能迅速解除自己的兵权,而且不需要虎符这一类的东西。
“韦将军,你看这支大军如何?”
宇文邕带着得色问道。
“虎狼之师,毫无疑问。”
韦孝宽如实回答道。
“你觉得这次我们下南阳,有机会么?”
“陛下,恕末将直言,以高伯逸的手腕,必然已经有万全准备。齐国突袭南阳并无天险阻碍,一旦独孤信狗急跳墙公开投靠齐国这种事情东西两魏大战时常常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韦孝宽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临阵带兵一路无双的将领,如果谋划会输,那就一定会输,因为他不是项羽。
“朕只是随口一问,此番以营救齐王宇文宪为第一要务吧。”
宇文邕面部抽搐,言不由衷的说道,失望到了极点。
但他依然还是相信韦孝宽的判断,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两人骑在马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行军向导折返回来,向宇文邕禀告道:“陛下,前面大路上有个和尚盘坐于地,挡住我军去路”
被一个和尚拦路?难道你们这些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做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么?
宇文邕气得面色发黑,不悦怒斥道:“将人赶到路边上去,继续行军,这点事情也要回来禀告吗?”
宇文邕严于律己,赏罚分明,他的话有人听并不完全是因为他是皇帝。
“陛下,那人是惠远大师啊”
不可否认,佛堂里藏污纳垢,确实有些宵小之辈。但是并非所有和尚都是如此,更是有一些社会影响力极大,德高望重的高僧。
慧远大师,俗姓李,祖籍敦煌,后迁居建兴郡高都霍秀里在今山西晋城市境内。自幼丧父,与叔同居。
他13岁出家,16岁随湛律师赴邺城学习佛法,博读大小乘经论,后从大隐律师学四分律,学成后返回高都,在故里结室为庵,创立道场,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