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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杨坚拱手行礼而去。他走出皇宫以后,趁着四下无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之前去见这位公主的时候,哪怕隔着帷幕,他也察觉出来一些不妙的事情。再加上这位公主会面的时候,居然还忍不住呕吐了。
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可是,这些事情,他不敢告诉宇文邕。
并不是因为他不忠心,而是杨坚不想成为那个给皇帝报噩耗,而被泄愤砍头的传令兵!
“太难了!”
杨坚自言自语的说道。
……
秋收已经完结,淮南行台的府衙内,从高官到小吏,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托郑元德的福,今年府衙秋收后发了不少东西,当然,这些都是激励他们好好办差,好好做完期货的交割清点工作。
好处给了,如果谁被查到徇私枉法,那么,斩立决不客气。杨愔为了办这件事,也是发了狠。他是河北世家的代表人物,于公于私,都应该好好收拾淮南世家,铁面无情。
所以说高伯逸将齐国中枢德高望重的杨愔派到淮南,正是用人用对了地方,也让杨愔远离里骇人的政治漩涡。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在心里,杨愔还是承高伯逸这个人情的。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情,不需要说那么明白,有时候只要一件小事,就能看出要表达什么意思,更何况是将宰辅外放为行台总管这样的大事!
扬州府衙里喜气洋洋的时候,得月楼顶楼的大包间内,淮南各大世家的族长和家里管钱管财货的专业人才,也集聚一堂。
很显然,郑元德兄妹在淮南洗劫了这些人家,却没有掠夺他们的土地。土地就是世家的根子,因此郑元德的行为,更像是将竹子从中间砍掉,而下面的根却一点没动。
看上去虽然惨不忍睹,但是实际上用不了几年就能恢复元气。这也是淮南世家不会追究郑元德他们的原因之一。
要不然,你把一群世家整得伤筋动骨,还想安然离开人家的地盘?想都不要想!
“郑公子天纵奇才,老朽已经派人去说媒了,诸位就不要打这个主意了,哈哈哈哈哈。”
淮南周氏的老族长自饮一杯,哈哈大笑说道。在场众人都是面色尴尬,因为类似的事情,他们貌似也在筹划。
郑元德结婚没几年就死了老婆,又没有子嗣,这等钻石王老五,简直不要太好了!
不过今日他们聚集在这里,却并不是为了对付郑元德他们的,实际上,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俗语有云,吃一堑长一智。郑公子当初做的事情,在下也是想明白了。有句话叫:寇可往,我亦可往。
郑公子做过的事情,我们这些人都在淮南,人也熟,地也熟,学着郑公子做,岂不美哉?”
酒桌上一位年轻的家主一边摸着美须,一边得意的说道:“郑公子要做盘,还要借力。实际上我们是吃了不了解的亏。现在也见识过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一起坐庄家,操纵期货,岂不是可以予取予求?”
他这话一说,众人眼睛都亮了,各自心领神会。
这些人不是没想过这位年轻家主说的,只是大家都没有去捅破窗户纸而已。现在把话说开了,在场诸人,要是不想玩这个游戏,谁会来这里呢?
在家里搂着漂亮小妾,玩心肝宝贝的游戏难道不爽?
这里的家主,老是老了点,可壮还是很壮的。不仅会玩,而且玩得动。
“张族长的建议,很有操作性,也挺适合我们呐。”
淮南周氏的老族长老奸巨猾,哪怕心里同意,也不会把话说死。类似于后世某电视剧里“XXX,那是极好的。”
看起来十分欣赏,但是同意不同意,却没有说出口。
在场各位心里都是暗骂老银币,脸上依然是笑呵呵的。这事怎么说呢,让官府知道了,虽然明面上说,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可是,毕竟是在打官府的脸啊!
当初北齐官府开这个期货交易所,初衷可不是让淮南世家将这里弄得乌烟瘴气,成为自己圈钱的场所!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打扮的下人,穿着灰袍,急匆匆的上楼,在淮南周氏的老族长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刚才脸上还挂着淡淡微笑的老族长,此刻已经面色铁青!
“啊,老朽身体不适,各位请便,告辞。”
周老头急急忙忙的下了楼,就像是这里的人都得了瘟疫一样。
不对劲!
不过悬念并没有维持多久,各家的下人,都急急忙忙,陆陆续续的上楼,将今日扬州城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各家的族长!
只是比周老头稍稍慢了一点点而已。
其中一个还抄了几分通告出来。
“鉴于有人在南河泊司的期货交易所里恶意炒作,倒卖期货合约。故而出台《期货交易法》,共计五十八条,其中又分为四百三十条细则!”
“鉴于有人转门囤积某种期货,造成供需失衡,期货价格剧烈波动。故而出台《反垄断法》,此法在淮南试点,主要用于期货交易,亦可用于其他商业交易。”
“颁布《期货交易管理条令》,规范期货购买和交易,打击非法期货活动。实行一人一仓,实名制建仓,并在试运行熔断机制,具体细则请咨询扬州期货交易所管理处。”
“鉴于淮南货物进出量日益增加,原南河泊司机构已经不能适应庞大的货物交易。故而将南河泊司改组为南方商务局,原有官吏需重新考核上岗。”
一条又一条的通告,传递到得月楼的顶层包间。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也越来越难看。
他们想到的事情,这些新颁布的法案,哪怕不看细则,也能猜到,将他们想做的事情,完全堵死了。
而他们暂时还没想到的事情,这些法案的总则里居然也提到了,更别说细则了!
最厉害的是最后一条,将“南河泊司”改组为“南方商务局”,原来的官员,从最大的司长,到下面跑腿的小吏,全都要审查一遍!
这些淮南世家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力气,才在里面安插了几个“自己人”,不是想让他们搞事情,而是希望这些人为自己提供“内幕消息”!
结果北齐中枢早就考虑到了这些,来了个釜底抽薪!
什么叫双标?这就是妥妥的双标!
当郑元德带着不能兑换的棉布券在淮南呼风唤雨的时候,齐国中枢什么法令都不出台,就任由着郑元德这厮为所欲为!
然而,当淮南世家打算有样学样,甚至青出于蓝,在期货交易所里“坐庄”的时候,一部又一部针对性极强的法案,像是不要钱一样的砸过来!
他喵的,是谁整天没事,专门琢磨期货交易这些鬼事情啊!这些人都是魔鬼吗!
酒桌上的菜已经凉了,完全没有人动过。坐在这里的淮南各大世家家主,也像是这桌酒菜一样,失去了灵魂,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屈辱!来自内心深处的屈辱!
恐惧!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看不见的对手,并未动用一兵一卒,就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然而平日里自诩庄园遍地,佃户成群的他们,居然连反抗的方式都不知道!
挨打了,就要还回去。可是当你的肌肤上莫名其妙的出血不止,根本就不知道原因的时候,内心的那种恐惧与震撼,远远比遭人毒打要来的多得多。
周氏的老族长,只是看了第一个官府通告,就立刻离开了,根本不关心后面要怎么应对。
没错,他已经认识到,他们所面对的敌人,是自己远远无法抗衡的,甚至连抵抗的心思都不要有,就这样乖乖的在地上躺平就好了。
对方愿意从正面压过去,那就用脸正面接着,愿意倒车压过去,那就还是用脸正面接着。至于以后如何,那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了。
长这么大,谁没挨过打呢?
……
邺城楚王府的书房里,高伯逸正点着油灯,书写《民法典》的总则。高洋的《北齐律》不算完备,也没有正式颁布,一直处于修订当中。
高伯逸将其接纳过来,去除了一些不合将来时宜的东西。毕竟,大唐律的先进性,也是考虑了国家统一的情况。而北齐律诞生于分裂时代,必然有着相当的局限性。
“阿郎还在忙呢,齐国又不是没人了,怎么修订法律这种事情,也让你这个大都督来做呢。”
李沐檀端着一碗米粥走了进来。
高伯逸将毛笔放在砚台上,感慨的拍了拍对方的小手说道:“若不是你出马从中斡旋,郑敏敏这小娘子想在淮南呼风唤雨,那还差了点意思。
世家不可力敌,只有世家才能对付世家。这个道理,我不会告诉她。已经走入了一片新天地,我不想把她再拉回来。”
“其实挺期待你这色胚什么时候把她给吃了,没想到你居然能忍到现在,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那突厥公主你都挺随意的,怎么这位小娘子你倒是舍不得了?”
李沐檀坐到高伯逸腿上,媚眼如丝的问道。
“以心换心。我对她好,是希望将来若是我们两个都出事,能有个人出来稳定局面。男人完全不可靠,到时候会谋反,我只能找个女人,托付江山。以免落得跟高洋一个下场。”
北朝求生实录
第1296章 深沉的恶意
夜已经深了,正在长安皇宫御书房批阅奏折的宇邕,伸了个懒腰,他命贴身太监送了一盆温水来,用棉布擦了把脸,稍稍清醒了一些。
他的心情,其实也跟这沉重的夜色一般,压抑得令人无法喘息。这两年,自从高伯逸上位以来,两国之间此消彼长的趋势非常明显。占据关中的北周,已经被北齐压得喘不过气来。
哪怕是站在敌对的立场,宇邕也不得不承认,齐国大刀阔斧的推广棉花种植,并且自上而下的使用棉布、棉被,确实是有着卓著的前瞻性眼光。
堪称是以点破面,由小势积累大势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