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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别送年礼了，每年都麻烦你。”
洛长安轻声说道，“洛家一切都有置办的，我听说苏家的一切都是你在操办，那也不轻松。”
“可是我乐意给洛家送，我不缺时间，本来就没什么事，我想要各家走动走动。”
苏韵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以后别送了。
若是不送了，她又该找什么借口见到这个男人呢。
他深居简出，去的那些地方都不是她可以随意去的，苏韵这一年到头很难见到他。
年关是她觉得最开心的事。
尤其是今年。
往年根本就看不到他，以为他已经出事了。
每次来看看老爷子，和老爷子说说他的事，便已经是很大的满足了。这么多年，她的心里积攒了许多关于洛长安的故事，老爷子也爱和她说，她爱听。
她了解他很多事。
却不知道他喜欢过一个女人，和那个人还有个女儿。
有时候她会想，那女人到底有多优秀，才会被他喜欢。
可是苏韵根本就没有去查过，她想等到有一天，他亲自告诉她。
“其实洛家不缺这份年礼。”
洛长安靠在椅子上，他没想过要再婚，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洛家有茉茉，还有楚亦钦。
他嘴上不承认，可早就将楚亦钦当成了自家人，他是能够帮着秦茉撑起整个家族的人。
“我知道。”
苏韵感觉到他话里的拒绝了。
可是没直说，她就不会放弃。
这么多年的坚持，哪是几句话就能够消磨的。
第1365章 这一生值得坚持的太少了
她只是有些伤心。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铁石心肠。
“嗯，你知道就好。”
洛长安也没怎么拒绝过人，以前的人都不搭理的。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等了他这么多年的女人，太过于无情，不知道她的心里会怎么想。
他不想伤害苏韵的。
这是他的初衷。
“但是我知道又有什么用呢？我放不下的，这么多年要是放下早就放下了，何苦又等到你重新出现在我面前说一句拒绝呢？好多年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苏韵心里苦过，也甜蜜过。
靠着那些往事点点滴滴过活。
这么多年，她是怎么坚持喜欢一个别人口中已经死掉的人呢，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苏韵。”
洛长安没想到她会捅破这层窗户纸，以前，她都很胆小的。
“你不用可怜我，我没什么可怜的。喜欢一个人不可怜，你和我说的这些话，也让我觉得很伤心，但是……我明白这些道理，却始终做不到。”
她太懂了。
活得太清醒，有时候就想要逃避现实，想要期待一份很虚无的爱情。
洛长安是她这辈子的幻想。
“苏韵，你的人生还很长，不应该将希望放在我的身上。”
“我的人生并不长，如果不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是再长的生命，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呢，那不是形同虚设么？”苏韵的信念感很强。
不是洛长安说一句放弃，她就能够放弃的。
这一生值得坚持的东西太少了。
她不该那么轻易就放开了。
她的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她只是不想洛长安再和她说什么放弃还是不放弃的话。
哪怕只是鼓励她一句，也足够她撑好多年了。
“苏韵，你何必呢。”
“长安，你又何必呢？何必要劝一个已经回不了头的人呢？若是早十年你和我说这样的话，我兴许还会冲动之下再也不理你了。可是十年前你没有来，我现在站在你面前，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推开我，哪怕不喜欢我也不要断了我的念想。坚持太久了，有时候放弃根本就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别让我去找这个意义。”
“因为，不好找。”
她扛着那么多的压力。
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大家族的女人，到这个时候都没有嫁出去，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说闲话。
可是那又怎么样。
那些人，都不是她苏韵。
她想什么，他们不会懂的。
“抱歉。”
洛长安知道说服不了她了，她的眼神很坚定。
完全看不出什么动摇。
她是铁了心要这么做的。
“你和我说什么抱歉呢？这些事，又和你没有关系。你完全不需要对我说抱歉，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希望你能够……别再阻止我就好了。”
“嗯。”
洛长安实在是不敢劝。
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每个人都不同。
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成为别人的意义。
苏韵擦了擦眼泪。
她嘴角微微上扬，抿着唇笑。
第1366章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变
可能当着他的面哭出来，觉得很丢脸，她一直在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却始终无法控制住泪水往下流。看到他，又高兴又心酸，他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其他的女人呢。
“我不会叫你为难的。”
她补充了一句。
最怕他觉得麻烦，往后都不喜欢她，甚至还会厌恶她。
“我只是你很懂事，这不会让我为难，也不会麻烦。我只是担心你……”
他担心她这辈子都得不到回应。
洛长安希望她放弃，是因为他现在不喜欢她，不想要她浪费时间。
她是个好女人，不应该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
“别担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就算一辈子不嫁那又怎么样呢，我都没觉得什么，你别想太多。我最怕的是你觉得我麻烦，从此远离我，疏离我，那我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告诉你我喜欢你呢。”
她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情绪波动了。
苏韵是个很沉稳的人，她很少会哭，就是得知洛长安出意外的那一年，她觉得天都塌了。
整个平城，除了洛家，也许就是她最难受了。
可是洛长安不知道。
有一个人收集着他在这个城市里面存在过的碎片，想要将他的一生都拼凑起来。
那些少年时候的爱恋，一直都坚持到今天。
她终于可以面对他说一声喜欢了。
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拒绝，那又怎么样呢，她不后悔。
只要见到了，心里就会高兴。
苏韵深深地看着他，怕下次见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她怕还要等一年。又怕洛长安会从此逃避，这该怎么办呢。
苏韵很久没有这么纠结过了。
“你在想什么？”
洛长安看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我脸上有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你都没变，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嗯？”
“我是学素描的。”
她怕忘记了他的脸，便将他画下来。
每一年都在想如果他还活着，现在又变成了什么样，可是没想到他回来了，和她想象的并没有差别。这些话，她很想要告诉别人，却找不到什么倾诉对象。
“你画了我的画像？”
“是一整个画室，我可以请你去参观我的画室么？”
这相当于对他说，我可以请你去参加我全世界中的你么？
那个是属于洛长安的世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一个人这么久。
“好，有机会我就去。”
洛长安看着她，心里微微有些颤动。
离开那么多年，还被人这么记着，其实是一种莫大的感动。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平城还有这么一个人想着他，心里有些温暖。
看着苏韵的眼光也柔和了许多。
他向来是个温和的人，只是不善于表达。回来之后面对群狼环伺，也不敢放松警惕。
只能用锋利的一面，面对他们。
都快忘记，他以前究竟是什么模样了。
苏韵以为他会拒绝，可是没有想到他答应了。
这真是意外惊喜。
“那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她的眼睛中蕴满了莹莹水光。
第1367章 我们已经觉得很庆幸了
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好，我一定告诉你。”洛长安拒绝不了这颗炽热的心，他不是无情的人。
他坐在这椅子上，看到她的时候，听着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就感觉这二十多年从来都没有流逝过。他还是最初的那个洛长安，因为她的眼中有。
这是一场梦么？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错觉。
明明时间过去那么久，可是在别人的目光中却看到从前。
洛长安最怀念的就是从前，最遗憾的就是失去了这么多年。
他想……
如果能早点回来就好了。
不会耽误她，也不会让老爷子承担那么大的痛苦。
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
苏韵捂着唇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是高兴的。
只要给她一点点光芒，她就能够照亮自己的全宇宙。
瞪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么一句，她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擦擦眼泪，出去之后别人可要说我欺负你了。”
苏韵吸了吸鼻子，“你才不会呢，你是那么好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欺负我呢。”
她只是太过惊喜，没想到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能够等到这么一句。
“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洛长安还是心软了，看着她说这些话，仿佛看到了最纯粹的东西。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没有看到这么干净的人了，他在虚伪之中沉浮。
见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多为了名为了利能够出卖自己灵魂的人。
“正月我上门拜访苏老爷子，好多年没有见着他了，听到你说他身体硬朗，我心里很高兴。那是我年少时候尊重的人，他还在，就太好了。”
他已经失去了父亲。
只能从其他人的长辈那里得到一些宽慰。
看到那些人，他才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