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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狗往后退了一步，狗狗蠢蠢欲动，想要窜出来咬李彬，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就是我的小暖，我的乖女儿。爸爸晚上加班回家会给爸爸倒茶的贴心小棉袄……”
李彬捂着脸呜呜的哭。
“我回到家才知道你走了，那个江暖根本就不是我女儿，看我这一身伤，就是她找人打的……我不认她，我只认你，乖女儿，你都记得的对不对？爸爸从小对你多好，你都知道对吗？”
程瑜看着像一团垃圾一般的李彬，忍不住晃了神。
他原来是个会计，一家三口虽然不富裕，但也和美。
小时候他也经常把她这个女儿扛在肩膀上，带她去公园放风筝，给她买大大的棉花糖。
她怎么不记得呢？
可是后来他染上了赌博，先是输了工资，后来是连妈妈的首饰都拿去卖掉，再然后是丢掉工作，变卖家产。
妈妈要和他离婚，他就跪下来哭着求，是她……
是她不忍心没有爸爸，曾经那么爱她对她那么好的爸爸，所以年幼无知的哭着想爸爸。
他也表现好过一段时间，换取了妈妈的信任，一家三口开始搬回外公外婆家住。
就在她以为生活要恢复到原来的时候，他开始酗酒打人，赌瘾再次发作。
程瑜逼迫自己不要去想，她冷淡的开口。
“对我好？意思就是每天酗酒家暴妈妈，气死外公外婆，这就是对我好？那我还真的宁愿你不要对我好，我要不起。”
她说完，转身要走。
却被李彬一下子跪倒面前，痛哭流涕。
“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我知道自己是个畜生，我做了太多对不起你们的事……”
他疯狂的捶打自己的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事无成一塌糊涂，每当自己喝醉了就不受控制……小暖你不用管我，我本来就不该再活着，我就是要去死了，只是放心不下你，还想再看你一眼。”
他费力的撑起身体，步履蹒跚的要走。
“看你现在过得好，爸爸就死而无憾了。我是一个废物，我对不起所有人，我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他嘴巴喃喃道，慢慢向前走。
程瑜眼眶发酸，她摸了摸随身带口袋里，还有几百块钱，直接丢给他。
“记得给自己洗干净，换身衣服，走也要走的体体面面的。”
“哎，哎，还是我的乖女儿想着我，爸爸一定照做。”
李彬慢吞吞剪过那几张钞票。
程瑜走了几步，还是跺跺脚，恨铁不成钢的冲他吼。
“为什么呢？赌钱喝酒就那么爽吗？当初搬回外婆家，所有人都相信你了，都愿意给你机会，你为什么不珍惜？我真的后悔当时被你骗了，你哄着我让我给妈妈求情，你骗我！我真想回到过去打死你，我宁愿你早早的死了，也不想要你害死外公外婆！你该死你该死，你早就该死了！”
她吼道最后，眼睛都红了。
牵着布丁回家，程瑜低着头想要糊弄过去，却被下班的程峻峰发现不对。
“哎，小瑜，你这是怎么了，遇上事儿了吗，方便的话能跟爸爸说说吗？”
他保持着一点距离，小心的建议道，生怕太过关注引来程瑜的负担。
程瑜鼻子一酸，这才是她的爸爸。
李彬不是，李彬一点也不是个好爸爸！
“怎么了这是，还掉金豆子了？”
程峻峰看程瑜掉眼泪，一时间慌得手忙脚乱。
正要去拿纸巾，却被程瑜一下子扑倒怀里，哇哇大哭。
“爸爸！”
一家人都出来了，围观程瑜的首次撒娇。
“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了以前，有感而发。”
程瑜说完，脸红彤彤的跑回自己房间。
她现在有了好爸爸，可是江暖呢？
江暖是不是再也摆脱不掉李彬了？
其实李彬是怎么出现的……动脑子想一想就能知道，这个区域安保非常严格，李彬居然能钻到假山里，他费那么多功夫要来找她，难道真的就是为了死之前见她一面吗？
程瑜根本不信，这么多年的忏悔求饶再继续家暴，已经完全冲垮了李彬在她心中的信任。
他打什么主意也一目了然，所以程瑜心里充满愧疚，这样一个卑劣的人做爸爸，江暖要怎么办呢？
而此时的江暖正在打电话。
“我很有理由怀疑，李彬对于女儿非亲生一事，早就知情。甚至说的更明白一点，他也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
第一百七十一章 如何从渣男手中救出姐妹（16）
“老程，你怎么了？”
好友捅捅他，程谨才反应过来，手边的咖啡已经洒了一桌子。
他连忙起身，抽出纸巾擦了两下，随口道“没事儿，一时走神了。”
他心里沉甸甸的，不住的推敲着各种可能性，如果事实真相如同江暖所说的那般……
那么这些年对她的包容和疼爱，让他们程家人情何以堪？
想到这里，程谨怎么也坐不住，推开门冲了出去。
程峻峰正在集团总裁办公室内看文件，突然秘书来敲门。
“程总，小程总到了。”
儿子不是刚和家里说过，这段时间学校有个竞赛需要集训，他要不回来一段时间么，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儿？
果然，程谨一进办公室，直截了当的就说。
“爸，你当初调查过小瑜和江暖互换的事情，结果是怎么样的？”
难道爸爸会为了江暖的利益和名声，隐瞒这件事情的真相？
这是程谨无法接受的结果，原本这件事是个意外，他还能勉强承受，一旦知道这件事是早有预谋，他的亲妹妹在受苦受难的十七年里，那个阴毒卑鄙者的女儿在他们家受尽宠爱……
他觉得可能以后都无法面对江暖了。
不会吧，以他爸的智商干不出这种事。
程峻峰看着情绪起伏不定的儿子，拉开抽屉，拿出一叠资料，推了过去。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这些是我得知你妹妹不是亲生的之后，找人调查出来的一切结果，你感兴趣的话就看看吧。”
程谨拿过来，仔细看，认真对比医院的人员变动情况。
他的目光落在了当天产房的护士身上，那个护士名叫魏娟。
“这个护士有问题？”
程峻峰也看过许多次，他也调查过，这个魏娟护士很快就被调走了，因为她哥哥出了意外，她心神恍惚之下给病人拿错了针水，差点出了医疗事故，病人家属大闹，一定要赶走她。
这些事情都有据可查，也都是程峻峰知道的。
被人故意抱错的可能性，他一开始就放在了心里，当天所有有可能接触过孩子的人，他都查过，这才排除了嫌疑。
“就是她。”
程谨指着这个女护士，“爸，她之后因为哥哥出事而影响了工作，可她的哥哥你查过没有，尤其是她的哥哥和李彬的关系。”
“李彬？！”
程峻峰的神色凝重起来。
“你的意思是？”
“李彬很有可能一手策划，偷换了两个孩子！我妹妹不是无意间被报错的，不是天意弄人，也不是生来倒霉，而是被恶人处心积虑给偷换的！”
程谨心痛万分，神色郑重的看着他爸。
程峻峰毕竟在商场上打拼了那么多年，哪怕涉及到自己的亲生骨肉，他的理智还是在线的。
“这个消息你是从哪得来的？”
程谨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噗的一下，有气无力的说。
“江暖告诉我的。她今天突然打电话说这件事很有可能是李彬偷换的，她从李彬喝醉酒之后说出来的话中猜到了。”
程峻峰神色一缓，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这件事你去查，我给你人手，查个一清二楚，但是我告诉你，不管结果怎么样，不许迁怒。”
江暖能够说出来，说明她心胸坦荡，没什么可隐瞒的。
否则按照她现在的处境而言，把这个秘密永远的掩盖下去，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她可以继续享受程家给她的庇佑，而程家人一旦知道了这个真相，大概率会迁怒于她，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知道，从这点上看，暖暖虽然任性骄纵，但在做人上是不差的，人品可信，这也说明我们程家对她的教养没有出问题，这是目前我最感到欣慰的事了。”
程谨叹口气，“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对她做到心无芥蒂，但我会提醒自己，李彬犯下的罪过和她没关系，她当初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婴儿。”
他们口中正在讨论着的江暖，在享受难得的周末。
今天阳光很好，她搞了把旧躺椅拖到邵明的院子里，就这么躺着晒太阳。
等到太阳大的睁不开眼了，她就把自己的大毛巾盖在头上，眯起眼睛不理会一切，像是一只猫。
邵明的脚尖动了动，还是没有过去叫醒她。
他低头开金枪鱼罐头，放在地上，不大一会儿，两只瘦瘦的猫儿顺着围墙跑了过来，利索的跳下。
喵喵叫着，很快把一盒罐头给吃的精光，还不知足的围着他的裤腿，卖萌撒娇，试图多祈求些美味的罐头来。
邵明手一摊，“没了。下周吧。”
猫儿死了心，但却对一旁躺椅上的陌生人起了好奇心。
江暖被一阵喵喵叫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觉到有东西在拉着自己，低头一看，是小猫咪。
瘦瘦的，毛有点长，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是眼睛是琥珀绿，非常迷人。
“你好漂亮呀宝贝。”
她刚刚睡醒，嗓音带着些微的沙哑，听在邵明的耳中，只觉得像是过了一层微小的电流，酥酥麻麻的。
“喵~”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行不行？下次我带小鱼干给你吃呦。”
“喵喵~”
“好朋友，同意的话就喵一下。”
“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