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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外婆常对余苏宛说的话，可每次听，她还是会觉得伤心。
转身上了三楼，余苏宛突然被人拉着校服的领子往后拽。
在余苏宛以为就要这么窒息之际，衣领终于被放开，她也终于看清了身后之人是比她小一岁的表妹——苏荔。
“哟嚯！怎么的？你还敢瞪我？不服啊？想告状啊？告去啊。”苏荔一下一下戳着余苏宛的肩膀。
顿了顿，她装作突然想起的样子：“哦，忘了，你是个连亲爹都不要的坏小孩，没人能帮你出头，哈哈哈哈哈……”
门外响起苏长墨的声音：“嘿！小七，你干什么呢？”
余苏宛回头，五表哥？
五表哥对她不一样了，他叫她小表妹，他送给她母亲的遗物，还送了她很多股份。
她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苏长墨，可他淡淡撇她一眼，便又移开。
“五哥，我跟宛表姐玩呢。”苏荔拍拍余苏宛的肩膀，对苏长墨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别玩太久，差不多就该下楼吃饭了。”苏长墨叮嘱苏荔一句，便转身下楼，没再分给余苏宛一个眼神。
目送着苏长墨离开，苏荔拿出剪刀，把余苏宛的校服剪成了四块。
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成果，点了点头，而后满意离开。
只着了胸衣的余苏宛坐在地上，把四张碎布一一捡起抱在怀里。
她穿着自己缝得歪歪扭扭的校服去学校，路上意外碰见了父亲余连平，他手里牵着一个三四岁大的男童。
初中的余苏宛，依旧爱着自己的父亲，也相信父亲是爱自己的。
她朝父亲跑去：“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家？”
余连平冷淡地看她一眼，抱起那地上的男童便大步离开。
余苏宛回头想要追逐，却被苏家兄妹拉扯着四肢。
“爸爸，爸爸……”余苏宛喊到嗓子沙哑，余连平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余连平的背影已经消失，可苏家兄妹依然用力拉扯着余苏宛。
掉入回忆的余苏宛真真开始做梦了，可是，梦太真实，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要被撕裂开来。
“啊……”余苏宛叫出声，逐渐从麻醉中醒来。
睁开眼时，还在手术室，两位护士在她身边忙碌。
“护士，我……好难受啊。”余苏宛虚弱开口。
“哪里不舒服？”护士的声音从口罩后面传出来。
余苏宛再次闭上眼睛：“下面，好难受。”她指了指自己的下身。
“下面插着导尿管呢，不要乱动啊。”护士说完，又转身忙去了。
余苏宛不由地扭动身体，轻哼出声，实在难以忍受，她只能再次厚着脸皮求护士。
“护士，医生，我，可是为什么这么痛？”
麻醉师过来看了看，再次给她戴上了氧气面罩，余苏宛才终于冷静下来。
第131章 老夫老妻
出了手术室的大门，宋旭马上迎上来，握着余苏宛的手：“苏宛，你怎么样？”
旁边的医生催促：“先送回病房。”
余苏宛拧着眉，鼻头皱起，一脸难受的模样。
先前梁叔先出来了，告诉宋旭手术顺利，他以为能看到微笑出来的余苏宛，就算不笑，也不该是这副模样。
把余苏宛送回病房，监测器也都插上之后，宋旭急忙给梁叔打电话：“梁叔，不是说一切顺利吗？为什么余苏宛出来之后，看起来很痛苦？”
梁叔：“我过去看看。”
待得梁叔过来查看一番，说道：“没事，不舒服是一时的，休息适应一会吧，而且术后二十四小时就能拔了。”
“二十四小时……呜……”余苏宛万分痛苦。
命没丢，可这一桩又一桩的，实在折磨人。
宋旭心疼地看着余苏宛：“梁叔，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梁叔：“有倒是有，不过年轻人，我还是建议忍一忍挺过去，对以后的恢复好一点。”
宋旭在床前单膝跪地，握紧余苏宛的手：“苏宛，我们忍忍哈，实在难受你就……你就咬我，你不是总想咬我出气吗？”
无力又难受的余苏宛没有回答。
旁边站着的梁叔看夫妻二人这黏糊的模样，轻咳一声：“咳！小宛，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又对宋旭说：“小旭，有事再叫我。”
宋旭抬头看梁叔一眼：“好，谢谢梁叔，苏宛这样，那就恕不相送了。”
说完，宋旭再次专注于病床上的余苏宛。
梁叔自是知道病人及病人家属的心态，况且这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子，更不会用他们计较虚礼。
他轻声退了出去，并为二人掩上门。
到了晚上，余苏宛已经适应许多，精神也稍显好些。
只是，她渴了。
但宋旭告诉她，医生嘱咐过，暂时还不能喝水。
余苏宛小眼巴巴看着宋旭问：“那什么时候才能喝？”
宋旭直接给梁叔打电话，收了电话之后，他说：“你等会，我去一楼超市一趟。”
余苏宛躺在床上，没一会，又睡着了。
宋旭回来时，看到熟睡的余苏宛，眼底有淡淡的青。
往日的余苏宛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无论如何，睡眠定是不能少的。
可这几日，看着她明显憔悴的面孔，宋旭知道，她半夜肯定会有失眠。
当我们或我们亲近的人的身体出现病痛，我们才开始反思，开始觉悟。
什么都不比命重要。
余苏宛再醒来时，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
这还是护士过来查房，看病人一直在睡，便提醒宋旭，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宋旭这才把余苏宛叫醒。
再次醒了的余苏宛，更觉口渴了，可她谨记医生所说，不排气不能喝水，便一直忍着。
但没一会，宋旭给她递过来一小瓶已经插好吸管的果汁饮料。
余苏宛没有伸手去接，疑惑地看着他：“给我？不是不能喝吗？”
宋旭：“问过梁叔了，可以喝一小口纯正的果汁，我刚才去超市看了，只有这款，你看看你爱不爱喝，不爱喝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余苏宛像个戈壁滩上看到海市蜃楼的人，盯着宋旭手里的果汁：“真的吗？那我喝咯。”
她的手能动，但也不敢大幅的动，怕会牵扯到肚子上的伤口，也怕手上的输液管被碰到。
是以，她现在像个老太太一般，缓慢伸出双手。
宋旭赶紧把果汁给她送到嘴边：“我给你拿着，喝吧。”
晚上，主治医师来查房，顺便告诉宋旭，晚上要给余苏宛数一数，一共接了多少尿。
饶是他们这几日共同经历过很多隐秘的事，但此时，余苏宛还是羞红了脸。
余苏宛想了想，道：“宋先生，要不，我晚上还是叫彩彩过来守夜吧，你……嗯，你也累了许多天了。”
“让她明天来看看你就行，别劳烦她守夜了。”宋旭果断否决。
想了想，他又说：“对了，既然手术已经成功，我们是不是该告诉长辈们一声？”
说起这个，余苏宛不由的又想起手术时她所做的梦，说是梦，却大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梦并不能代表什么，甚至现实是，余苏宛已经和苏家的关系缓和了。
但，她始终心存芥蒂。
“告诉爸妈一声吧，但是关于生育的事……”余苏宛顿住了。
若宋旭的父母知道余苏宛得的是什么病，那她难以生育的事，也是瞒不住的。
宋旭在她床前坐下，把她的小手整个握在手中：“苏宛，我不在乎有没有小孩，你也不要在意那个。”
他低头亲亲她的手背：“你千万要开心，什么都比不了你的健康和开心重要。”
余苏宛感动，但被他过于真挚的情话逗笑了，过于用力，牵扯到肚子上的伤口。
她又哀叫一声：“哎呀！你别逗我笑，疼！”
“好好好，不逗你，不逗你，你躺好。”宋旭放下她的手，又问：“帮你翻身好不好。”
余苏宛点头：“嗯。”
被翻过去之后，余苏宛再次胡思乱想。
他们现在这样，倒有些像提早过了老年生活，若到了她卧床那天，宋旭不知道还能不能翻得动她的身体。
如此想着，余苏宛又想到了一句话——老夫老妻。
再扭头看宋旭的脸时，觉得他又好看了许多，虽然因为照顾她而不修边幅，但多了一丝温柔神情。
余苏宛想，那我就不要离开他了吧。
身上难受着，余苏宛倒不觉得有胃口了。
宋旭再在她面前吃饭，她也没同他生气，可他偏偏这时才想起不能吃饭的她，才来问她，需不需要他回避。
余苏宛心想：这眼力见，还真够“快”的。
临睡前，余苏宛收到田彩彩和李夏莱的微信，她俩问她明天要不要去shoppg。
余苏宛今晚暂时不想告诉她们自己住院的事，不然，以她俩这性子，怕是半夜也得爬墙溜进来看她。
想了想，余苏宛不答反问：【明天什么时间？】
田彩彩：【早一点呗，我下午还想去健身房，有私教课，我告诉你们啊，我拳击私教课的教练，老帅啦！】
李夏莱：【……】
余苏宛：【不行，不能太早，十点这样吧，行吗？】
李夏莱秒回：【ok】
田彩彩：【那就ok吧，少逛两圈。】
第132章 隐瞒
竖日，田彩彩和李夏莱一听说余苏宛住院了，便马上赶过来看望她。
余苏宛只告诉她们自己已经做完手术，很快便能无碍，其余的均未多言。
早上已经拔了导尿管，监测体征的仪器也都撤走了，排了气，喝了水，余苏宛这会看起来，脸色比昨日好了许多。
但两个女孩还是心疼地看着比往日虚弱的余苏宛，只差抱头痛哭。
转而，想到余苏宛做完手术才告诉她们，又埋怨起余苏宛来。
“臭丫头！你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怎么也该告诉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