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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只是在偷袭的时候射死了几个慌不择路的乱民,在后面的作战中完全没有表现,用枪的法度更是烂的一塌糊涂——
挞懒在追击一个乱民时一枪刺去却狠狠扎在地上,被战马的惯性带的直接从马上翻下来,摔得眼冒金星,连枪头都折断,实在是可笑至极。
赵枢也很失望,只是高情商地没有说出来。
但挞懒不能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大王,听我解释啊。”
晚上,挞懒捏着折断的枪头一头钻进赵枢在城中的禁军大帐,非得给赵枢好好解释一番。
“哦,你说吧。”赵枢眼皮都不抬。
“某实在是因为不习南国战法,所以才打成了这副模样。”挞懒非常不开心地道。
他告诉赵枢,女真现在的作战不是宋军能简单照搬的,自己是因为不适应所以才打成了这样。
见赵枢手下的狗腿们眼中都露出鄙夷之色,他索性一屁股坐下,用断枪在地上画图讲解金国战法。
在挞懒的描述中,金人的作战很简单,只有骑兵、坚忍、重甲、弓矢四大秘诀。
首先,女真起兵开始就在打战马的主意。
护步达岗之战的时候女真人的战马还不够多,辽人一开始占据绝对优势,打的女真抬不起头,要不是耶律延禧突然犯病撤军,说不定那一战女真就被直接关了。
从那以后女真人就患上了骑兵不足恐惧症,有钱就疯狂爆骑兵,再苦不能苦自己的两条腿。
现在女真人作战动不动就是一万骑兵骑脸,正常人光是看着这么多马跑过来就已经晕了。
第二,女真人很早就知道辽人的铁甲厉害,在攻破辽国的城池之后专门给本族的精锐配了铁甲、强弓,组织成一支强军(当然这会儿还没弄出铁浮图),在战场上遇上强兵就直接猛冲敌阵,先用强弓密集箭雨覆盖,然后挥动狼牙棒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当然这种打法非常消耗战马的体力,于是金国一般由两匹马交替使用,冲杀一个回合之后回来立刻和预备队交换位置,尽量节省战马的体力。
这招对付辽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缺少战马的大宋面对这招估计也毫无办法。
“原来是这样……”赵枢喃喃地道。
宋军和辽军在作战上都有想赢怕输的战略思想,
在跟辽人、西夏的作战中,大宋的弓弩还是能发挥不错的作用,
可面对密密麻麻的重甲骑兵,就算何灌的神箭惊天,也未必能有很好的杀伤效果。
一个游牧民族都能弄出硬弓重甲,说明他们的先军政治将全部的社会资源都调动到了对外扩张的方面,而大宋现在属实有些跟不上。
必须要做出改变了。
“原来是这样。”
赵枢又重新露出了一脸笑容,他紧紧拉住挞懒的手,感慨地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挞懒将军的战法太高明,我们一时学不成而已。
以后还请挞懒将军多多提点才是。”
挞懒这才找回了一丢丢的颜面,嘟囔道:
“如果按照我军战法,顷刻间就能踏平这些乱贼。”
“说的正是——何钤辖,汝年纪最长,以后就负责多多听从挞懒将军指导,不得有误。”
何灌满脸的不情愿,也只能咬牙叹息道:
“臣明白,还请……还请挞懒将军指点。”
挞懒被何灌惊天射术深深震撼,也不敢在何灌面前拿大。
这一晚上的时间,他和何灌在桌上摆开阵势,挞懒以金兵铁骑冲锋,何灌则苦苦凝思宋军的应付之策。
两人都是知兵的豪杰,谈得非常投机,翻译的万俟卨嘴上都要起火,也不知道这两个武夫这纸上谈兵有什么好玩的。
“想出应付金兵的办法了吗?”
挞懒今天确实是有点委屈,赵枢为了安慰他着实准备了一桌好酒菜。
挞懒的酒量实在是不咋地,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他缠着赵枢给他讲乔帮主和阿骨打相识的故事,赵枢推辞不过,也只能勉为其难招架。
好不容易等到这货喝得晕晕乎乎出去放水,赵枢赶紧招呼何灌、韩世忠、宇文黄中商议大事。
何灌等人早就把金人当成假想敌,他一脸凝重,颇为感慨地道:
“金国的战法也未必百战百胜,可确实是胜过辽人太多。
大宋想要赢过他们,难……”
韩世忠点头道:
“是了,臣以为,想要赢过金兵,非得硬碰硬不可。
金人坚忍,能死战不退,河北禁军疲弱不堪战,就算能顶住一时,打的久了只怕也会被很快冲垮。
不能再用那些承平日久的禁军,非得寻一些坚韧敢战的士卒才是。”
赵枢缓缓地点点头,不禁颇有些感慨。
这种牵一发动全身的大改革,一个宣抚大使是做不到的。
想要做到,我还需要更大的权力,更强的兵员。
宇文黄中这些日子已经颇为了解赵枢,他低声道:
“大王,我等今日大胜,方腊一定惊慌,是不是可以遣人招降了?”
韩世忠拍拍胸口,自信地道:
“我是招安使,自然要我去。”
宇文黄中摇头微笑道:
“良臣已经立了不少战功,倒是某寸功未建,这一路南下总得给我一点功劳才是。
莫要跟我争抢,我去见见方腊便是。”
宇文黄中这南下以来一直是赵枢的左膀右臂,已经渐渐得到了赵枢的信任,这会儿他主动要去见方腊,让赵枢略略有些动容。
“全都拜托叔通了,如果叔通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一定杀方腊满门。”
“唔,大王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说的我都不敢去了……”宇文黄中无奈地笑了笑,感慨道,“踟蹰四十载,某寸功未建,眼看大宋日衰,百姓困苦,却又人微言轻难以改变。
现在总算有大王这般英才,某心甚慰,别说是见方腊,就算是去见阿骨打,我也不惧。”
何灌和韩世忠都是心中一凛,两人一起起身,肃然道:
“某也愿听大王调遣,万死不辞。”
大宋官场的塌方式崩坏让赵枢一度非常绝望,有这些人的支持,总算是让赵枢在一片混沌之中看到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
这就是我的班底啊。
“赵枢不敢说为天下人,
但请诸君相信,若有重开大宋之日,赵枢绝不让诸位流血又流泪!”
第66章 可惜是反贼
方腊的义军都没有经过仔细的训练,所谓的大将、谋士也不过是村中乡野比较擅长打架、精于谋划的普通人。
虽说历代开国豪杰多起于草莽,可很明显,方腊手下的这支打着明教大旗的军队完全无法跟后世知名度更高的明教大军相提并论。
陈箍桶和方七佛都被官军突如其来的进攻打蒙,尤其是方七佛,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打成这样,也只能把所有的问题用自己下意识的判断总结。
“官军阵中居然有辽狗!”方七佛愤愤不平地道。
“辽狗?!不是番人?”
“是辽狗,我听得他喊杀时用的是辽狗的狗语,真是气死我了。
若不是突然遇上辽狗,我等怎么可能输给官军这点禁军!不是我的错!”
人在遇到重大挫折的时候会下意识的甩锅,能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都是圣人中的圣人,而方七佛正好不是这种人。
“有辽狗?”陈箍桶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一片煞白。
别看大宋和辽国是兄友弟恭的好邻邦,可当年对辽人作战的频频失利和百年来的不断让步还是让不少宋人都留下了辽人不可战胜的形象。
如果是辽人,那几百人击破上万人也倒是可能。
陈箍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思片刻道:
“不曾想官军居然如此卑鄙无耻,速速通报圣公……”
“那咱们呢?先跑?”
陈箍桶本来也想说先避一避,可方七佛都这么说了,他肯定不能赞同一个武夫的意见。
“哼,你懂个甚?
官军胜了一阵,必然骄横,今夜……不,今夜他们有可能还会小心戒备,明日黎明,我们令大军声东击西,定能打的官军措手不及,一举拿下杭州!”
·
陈箍桶自信满满地计划着自己的进攻方案,藏在杭州城中的方百花也在紧锣密鼓地布置着。
官军展现出来的强大已经远远超过了方百花的想象,这位从小苦练武艺的农家少女的印象里官军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废物,之前两浙路的禁军也正好证明了自己的判断。
可万万没想到今日一战,官军居然以劣势兵力大破方七佛。
城头上的何灌每念一人的斩首数字,方百花的心就猛地抽动一下。
方七佛的手下虽然不是最早追随自己的元从部队,可也都是受尽官府压迫,从四面八方赶来共襄盛举的好弟兄。
他们大多数都不知道路在何方,只知道跟着方腊的义军就有饭吃、有衣穿。
之前大败官军,让他们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期待,包括方百花在内都有些膨胀。
没想到现在居然遇到了这种事。
“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弟兄们。”方百花喃喃地道。
邢焕本来还想说句风凉话,可生怕得罪了武艺高强的方百花,也只能不断地点头道:
“打仗就有生死,这也是没办法。
朝廷八十万禁军总有雄兵,方统领还是好自为之吧。”
邢焕的本意是想劝退方百花,没想到方百花听后立刻抹了抹眼角快要流下来的泪花,肃然道:
“先生说的对,现在不是自怨自艾之时,我为统帅,当重整旗鼓,为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
邢焕:……
我服了,这个女人天天在想什么?
我大宋哪里不好,不就是拿了你们家那么一点点不值钱的生漆,至于气愤成这样?
哎,你这年岁比我闺女也长不了几岁,为什么不能好好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