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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雨婷沉默良久,突然抬起头来,“缨宁,那你告诉我,冷木阳的父亲,是不是又有了新的婚姻?”
缨宁没有避讳,“是。冷伯伯他……是今年夏天结的婚。”
“他……是今年才……结的婚?”谢雨婷似乎十分意外,眼睛里像有千般情绪在乱闯乱撞,“那,我和他是什么时候分开的?”
“我听冷伯伯跟冷木阳说过,对家里的事,也知道一些。当年,冷木阳刚刚满月的时候,您和冷伯伯吵了一架,当晚就离家出走了……”
“缨宁,你是说,我是冷木阳满月的时候走的?那木阳说,他今年二十八岁,就是说,我离开冷家已经有二十八年了?”
“妈,是这样的。”
“二十八年……”
谢雨婷喃喃地重复着这个数字,双眼微阖,眼角渗出晶莹的泪滴,“缨宁,就是说,冷天宇他等了我二十八年,是不是?”
缨宁能够明白谢雨婷的心情。
在哪个女人心里,不是把自己心爱之人的态度看得很重呢?
谢雨婷问得她这些话,不就是想证明,冷天宇的态度吗?
“妈,您说得没有错。冷木阳说,冷伯伯这些年,辛苦把他养大,身边从来没有其它女人。他确实是一直一个人……”
“缨宁,这么说,是我醒得太晚了?我不过是晚了一个秋天,冷天宇,他就爱上了别人吗?”
谢雨婷的脸上有希翼,也有痛苦和失落。
片刻之后,她突然捂住自己的脸,小声地哭起来。
缨宁望着谢雨婷,心情也跟着不好了。
世界上的事,只有爱情最让人心动,最蚀骨伤心。
即便是像谢雨婷这样,刚刚苏醒失去记忆的病人,心里所期待的,也是一份美好的爱情。
缨宁跟着想到冷木阳,心底里浮浮沉沉的,百般滋味翻涌。
谢雨婷哭过之后,精神就有些差了。
夜深了,缨宁想着谢雨婷也困了,就劝她早点休息,“妈,我给您拿热毛巾擦擦脸,你早点睡吧!明天,您有什么事要问,还继续问。我上次借着木雕,跟您提到过二叔的事,也就是想着帮助您恢复记忆呢!您现在的大脑没有问题,就是需要将那些记忆回路打通。这虽然需要过程,但是,我会帮着您,让这段时间尽量变短。”
谢雨婷慢慢地别过脸,没说话。
缨宁就去绞了热毛巾过来,给谢雨婷擦手,擦脸。
谢雨婷很安静,在缨宁要走的时候,她才说,“缨宁,谢谢你。”
缨宁受不住,“妈,我们是一家人。您安心休息吧!晚上就不要再想了,影响休息,对身体也不好。”
谢雨婷点点头,慢慢地躺下,轻轻地阖上了眼。
冷木阳坚持要睡在客厅里,他怕谢雨婷晚上再有什么事。
缨宁劝不住他,本想陪着他,但是,冷木阳不同意。
“听话,回房间睡。”冷木阳抱了抱缨宁,然后就赶她走。缨宁瞅着冷木阳,眼神里带着怨气,怎么也不肯走。冷木阳便冷了脸,结果,缨宁就哭了。
其实,她早就想哭了。
她的心情很复杂,作为医生,听着自己失忆的病人说自己失去记忆后,是如何的痛苦,她这个作医生的,心里也不好受。
更何况,刚才谢雨婷为着冷天宇结婚的事,说了那样的话,更让她觉得伤感。
冷木阳看缨宁的泪水止不住,连忙扯了纸巾过来帮她擦泪。
“怎么了?是不是妈妈跟你说什么了?”
缨宁接过纸巾,本想自己擦眼泪,听到冷木阳这样一问,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哭出了声。
冷木阳重重地叹了口气。
“先说话再哭。”
“冷木阳,我,我真地很伤心……你不知道,妈妈刚才问我,冷伯伯是什么时候结的婚,我告诉她,冷伯伯是今年夏天结的婚……妈妈就说,她醒晚了,她说,她不过是晚了一个秋天,冷伯伯就爱上别人了……然后,妈妈就哭……”
冷木阳听明白了。
他垂眸,伸臂将缨宁揽在了怀里。
“我都知道了,别哭了。”
“冷木阳,我原来是为我母亲难过,现在,我又为妈妈难过,我是不是很矛盾,很奇怪?”
“不奇怪。因为,你是一个善良的,懂得爱的好女孩儿。”
“冷木阳,你知道吗?我刚才在妈妈的房间里,我好怕,我就怕她问我,冷伯伯和一个什么样的人结婚了……我怕她知道,现在冷伯伯身边的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我……真地很矛盾……我想,你也怕被她问这个问题,是不是?”
冷木阳点点头,“是,这就是我的纠结之处。”
缨宁伸手,攀住了冷木阳的肩,将头更紧地贴着他的胸膛。
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前世,作为沈簟秋时失去的爱情,这一世,竟然被她这样幸福地拥有了,这实在是上天对她的垂怜和眷顾。
“冷木阳,我不回房间睡,我要和你在一起。”
冷木阳低下头,用自己的脸颊蹭着缨宁的发顶,墨眸微阖,没有再说。
谢雨婷一夜睡得安稳。
早晨,站在镜子前梳头发的时候,她的目光有些呆滞。
镜子里,恍惚出现了冷天宇的模样。他看上去,气宇轩昂,两目炯然有神,完全是尊贵的董事长。而她,她的两鬓已经有了银丝,眼角也有了细纹……他们,实在不相配。
想必,现在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一定很年轻,很美吧!
谢雨婷的梳子插在发间,像是夹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二十八年,他为她守了二十八年……他们之间必然也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感情……所以,她还是应该幸福的,不是吗?
第二百零二章 一切都不能重新来过
一番思量之后,谢雨婷心里安定下来,就把冷天宇暂且放下了。
客厅里的沙发上,有冷木阳的一件外套,而且,原来竖着摆放的靠枕有一个横放在沙发的一端。谢雨婷走过去,将外套拿在手里,手轻轻地抚着柔软的面料,思忖着。
“妈,您起来啦!”
冷木阳从外面跑步回来,看到客厅里的情形,带着一身薄汗走过来。他伸手就去接母亲手中的外套,并且说,“妈,我乱丢东西了!”
“木阳,你昨晚,是不是睡在客厅里了?”
“妈,我没有……”
谢雨婷慢慢地松了手,冷木阳拿着外套,微微垂眸,晨跑之后,有些气息不稳。
——他明明就是怕她有事,在客厅里睡了一晚……
此刻,在谢雨婷眼里,冷木阳像个撒了谎的孩子不敢看她一样。
为了让儿子放心,谢雨婷把自己的心思说了现来。
“木阳,我昨晚睡得很好,很安宁。而且,刚刚我又想了想我的事,我自己觉得,昨晚我说的话,有些太偏执了……”
“妈……”
“木阳,昨晚我情绪激动,我所表达的意思,并不完全准确。今天早晨,我算是彻底想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爱情固然重要,可是,热烈的爱情,长相厮守的事,那只是年轻人的事,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应该做我这个年纪的事。我虽然说,你没时间陪我,还说,我们有代沟,但是,我心里一直都知道,你很孝顺,很知道照顾人……还有,关于你父亲的事……我也想明白了。你父亲他……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新家庭,那我就应该远远地躲开。我并不是躲起来伤心,而是,我也要有我自己的生活。即便,我把过去的事都想起来了,又怎么样呢?过去已经结束了,一切都不能重新来过。我要把握的是现在。我不能让我的现在也变得空荡荡的,你说,是不是?”
谢雨婷稍稍仰起眉,抬眼看向冷木阳。
冷木阳躬身,单臂将母亲抱住,他轻偎在母亲的肩头,再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迟疑,“妈,您能这样想……最好了。”
“木阳,你放心吧,妈妈会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的。”
“妈,我相信您。”冷木阳放开手臂,墨色眸子如潭水一样,静而沉,“这两年,儿子我……也有很多的人生体会。关于爱情和亲情,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嗯。”谢雨婷听的认真。
冷木阳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妈,爱情和亲情在我们每个人心里,都很重要。可是,再相爱的两个人,再亲密的两个人,也各有各的事要做。比如我和缨宁,我很爱缨宁,缨宁也爱我。可是,我们有许多的习惯不一样,也不是时时在一起。我习惯了每天早晨起来跑步,有时候,我也想让她起来锻炼,以前我们……我们还是普通朋友的时候,也想约她一起锻炼,可是,她就是不肯早起。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相爱。又比如,我每天会出去,上班或者出差,我不会一直在家里陪着您,也不会时时陪着缨宁。可是,我无论走到哪里,我想到有妈妈在家中等我,有缨宁在等我,我的心里,就十分地踏实,安定……妈,我说的这些,您明白吗?”
谢雨婷点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她是真明白了。
人,为什么总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平淡的生活,不只是空白,还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昨晚冷木阳睡在客厅里,缨宁问过他,说是谢雨婷一夜都睡得很好。今晨,精神也很好。缨宁心里还是担心。吃过早饭后,她就在厅里陪着周周玩耍。周周自己也能拼好变形金刚了。不过,就是速度很慢。他人小,可是,却很有毅力。因为被冷木阳说过一次做事不专心,所以,他将变形金刚装了拆,拆了装,小手一次比一次灵活……
缨宁坐在地垫上,抱膝看着,眼神幽幽的。
谢雨婷在安静地做木雕。她的檀木龙已经到了画龙点睛的最后一步了,所以,刻起来,更加地用心。
——“缨宁,你说……”
谢雨婷手里拿着刻刀,突然停下,问了缨宁一声,又忽然停住不说。
缨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