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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伯雄眼中血色光煞燃烧,
“张道友,赫连不才,但此番大劫愿任你驱使,即便生死道消,也在所不惜!”
众人都是面色沉重,看着张奎目光坚定。
张奎点了点头,“我的计划共分两步,首先会用大阵驱动业火红莲,到时候灵光会笼罩整个澜州,引蝗魔提前出现。”
“若是完整的灾兽,所有人都会死,但只是其一州之分身,我却有些把握。”
“大家也看到了,飞蝗过境寸草不生,若任其泛滥,整个中州恐成荒漠,那时就悔之晚矣。”
“我这祭神大醮,同时有五行玄阵,各位道友每人主持一阵,到时灵神出,必然引动天地异象,或有邪魔前来滋扰,我要专心对付蝗魔,全赖各位道友护法…”
夜,越发黑暗,钦天监灯火通明。
杨家老祖站在高楼之上,负手而立,望着钦天监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河边神庙内,澜江河伯望着钦天监方向,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寻常百姓家中,有人已经对着那神庭钟开始祭拜,也有人满是怀疑,根本不信。
夜,更加寂静,旷野之中遍布沙沙沙的细密声响,那是蝗蝻在啃食绿叶。
有老农半夜惊醒,泪流满面,
“老天啊,当真不给我人族活路!”
…………
两日后,无风,晴空万里乌云。
君山,澜州境内最高山,平日里若无大雾,都能看到山顶常年的积雪,更有白云缭绕山间。
山顶之上,宽大的石质祭台已经修建完毕,张奎沐浴净身,罕见穿了一身华贵肃穆紫色道袍,绣满日月星辰。
祭台之上只有他一人,面前是香案法坛,头顶是朗朗青天。
四周以五行设阵,刻满血色符文。
皇叔李玄机立于土位,穿着明黄皇族长袍,手持长剑闭目不语。
华衍老道立于水位,浮尘一甩,双目沧桑辽阔。
赫连伯雄披甲执戈立于金位,浑身血色煞气萦绕。
顾紫青立于水位,她的古器水云纱飘荡于身后,宛若仙子临凡。
双瞳霍鱼则一身红袍立于火位,眼中双瞳发出妖异光彩。
除此之外,每人还各领五名辟谷境修士,黑衣玄甲,手持特制屠妖弩。
鹤仙则在最外围,往日多嘴的它,今日显得特别沉默,眼中也布满了血色。
忽然,张奎双眼一睁,双手捏动法诀,前方祭坛阵法之上,业火红莲缓缓绽放,四周顿时寒气逼人,竟然凭空飘起了细雪。
随后,淡淡的红光不断扩散,越过大河,穿过群山,拂过布满蝗蝻的旷野…
这阵法没什么攻击力,唯一作用就是将业火红莲气息最大范围扩散,再加上外围五行灵阵,张奎为了这次仪式,不惜将布阵术升到了四级。
澜州境内,亿万百姓早已准备好,家家设起香案,村村摆起供桌,大城更是有修士组织祭坛。
这等场面,大乾开朝千年,还是第一次见,澜江河泊看得目瞪口呆,眼中满是狂热。
然而,场面虽然浩大,但多半百姓是不信的,毕竟神道已成传说,要想解决如此天灾,简直是痴人说梦。
时间慢慢过去,许多百姓都已经开始走神,嘴里叨叨咕咕左右乱看,更有人盼着早点应付完,分食供品。
但异象很快发生了。
野外,那不计其数,一眼望不到边的蝗蝻眼中开始冒出血色,竟疯狂吞噬起了同伴。
数蝻为一蝗,顷刻间身体膨胀,长出了透明薄翅和血红色的肚皮,猛然震动飞向天空。
古水县一县之地的蝗灾爆发,已是那般恐怖,整个澜州蝗虫起飞,更是如末日降临。
天空暗淡下来,无数团蝗虫组成的乌云彻底遮蔽了太阳,天地间都是哗哗的振翅声,如风暴骤起。
“老天爷呀!”
一座座城市,一座座村庄,无数百姓惊恐地看着天空,有人目光呆滞,有人脸色苍白,更有人吓得腿软摔在了地上。
好在,还有人保持清醒。
乡间,族老和夫子脸色狰狞,大声呼喊:“快、快、诚心祭祀,这是我人族危难时刻!”
城市,官员修士带头跪下,满脸泪痕,“神庭在上,佑我人族!”
神道却有其神妙之处,几乎就在同时,已经镶嵌在“神庭钟”内的神异珠,竟然发出璀璨金光,以至于整个大钟都变成了金黄色。
一道道裂痕、一个个斑驳铜绿迅速消失,大钟很快变得古朴盎然,灵光神圣。
神异珠香火愿力足够后,只需稍微引导,便能诞生神灵,邪祟禁地通常是以阴灵化神,而张奎确是要用脑海禳灾术星辰召唤。
铛!
一声钟响。
黄色神光瞬间扩散,周围呼啸而来的飞蝗沙沙坠落。
神庭钟内,三眼道人神虚瞪大眼睛,看着那团浓郁的金光中已经出现人影,连忙大声吼道:
“快,新神将出,星主请赐名!”
张奎抬头,看着天地一片昏暗,看着铺天盖地,末日蝗群,沉声说道:“既然天道混乱,星辰无序,那么就重新开始吧…”
“神名:太始!”
第一百五十章 千年正神业火熊熊
铛!
神庭钟不敲自鸣。
随着悠扬的钟声,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波纹从君山之巅向外扩散,与山顶洁白的积雪相映成辉,神圣绚烂。
原本禳灾术形成的波纹凡人无法得见,但山下通州城中,即便是个眼神不好的老头,此刻也能看到君山之巅金光漫天。
嗡!
张奎脑中突然响起宏大的祭祀与哀嚎声,那是澜州各处祭坛传来的声音。
而哀嚎,则是百姓心中对于蝗灾的恐惧。
周围五行阵中的几位镇国真人面露异色,他们也听到了这种声音,不禁感叹神道确实有几分神妙。
但,远不止这些。
从山下的通城到其他大城,从县衙广场到百姓家中,只要诚心祈福的人,脑中都回荡起了这种声音。
有人惊讶,有人难以置信,也有人目露狂热,但毫无意外都从心底开始虔诚祈祷。
“护我人族,度此大劫!”
神庭钟内,已自成空间,三眼道人神虚看着那越来越显眼的金色身影,眼中满是惊讶。
这祭神之法,还是他和张奎多次商议后定下,关窍在于那禳灾术。
当然,张奎没乱说那脑中星辰的事,谁也没想到,竟会出现如此神异现象。
铛!
又是一声钟响。
这下,几乎所有百姓都不再怀疑,诚心叩拜,虔心虔诚。
半百的老夫子泪流满面,
“我人族苦难,何时是头!”
胡子花白的老农浑身颤抖,
“求上神祛除蝗灾!”
呀呀学语的孩童瞪大了眼睛,
“打死这些坏虫子!”
君山之巅,张奎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这新出来的神带着万民的期盼,且先天就会禳灾术,一定可以助自己除掉蝗魔…
君山下方,大河之中,澜江河伯半沉在水中,眼睛死死盯着那道金光,浑浊的老眼充满贪婪。
国祭…封神…好大的手笔!
这香火愿力几乎显圣,若是我的,该有多好啊…
大阵外围,原本安静站立的鹤仙忽然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山下大河。
“小小邪魔,竟敢偷窥!”
鹤仙猛然暴怒,自从看到连绵青山被毁后,他就一直压抑着火气,顿时双翅一展,伴着狂风呼啸而下。
鹤仙修炼血脉,且已经进入天劫境,若不是华衍老道经常用丹药替他消磨灵力,恐怕早就三灾齐至,身死道消。
尽管法力不再增长,但毕竟是天劫境的老妖,澜江河伯哪里是对手,连忙逃散。
“我不是邪魔,我乃澜江河伯。”
“心怀恶念,还说不是邪魔!”
铛!
又是一声钟响。
钟内神灵已经半显出身影,却是个雄阔威武之人,脸型与张奎有点相似,却少了分凶煞,多了分威严。
其身穿明黄长袍,既类似道袍,却更像帝袍,云纹飘荡,象征了他的身份。
钟声更加急促,回荡在群山之间。
就像搅动了风云,从湿暗阴沟中、从山间老坟中、从河底泥潭中…无数黑雾升腾而起,隐约可见贪婪扭曲的面孔,向着君山疯狂冲去。
张奎尽管有所猜测,但还是没想到封神对于这些阴魂有多大吸引力。
只需趁新神未出,占了神位香火,立刻脱胎换骨,再不用于黑暗中腐朽而亡。
空中是乌云般遮天蔽日的蝗群,地上阴风四起鬼哭狼嚎,君山周围,顿时如鬼狱一般。
皇叔李玄机很少出手,此刻却面色阴沉,浑身煞气冲天。
“魑魅魍魉,也敢觊觎神位!”
锵!
长剑出鞘,一道白光向山下飞射而去,沿途阴魂老鬼瞬间被撕碎。
皇叔李玄机竟然也是位剑修。
华衍老道拂尘一甩,万千星芒如雨瀑般落下。
赫连伯雄长戈地上一顿,无边血煞伴着厮杀声在大阵外筑一道长墙。
双瞳霍鱼和顾紫青也是各施手段,将不断涌来的阴魂鬼物、山间怪异斩杀一空。
张奎看都没看周围,眼睛死死地盯着澜江水府方向,这些阴魂根本不足为虑,最怕的是水府出动。
他也是在赌。
若是在其它地方封神,肯定会引发邪祟禁地出动,但澜州是澜江水府地盘,业火红莲已经启动,那黑袍书生知道会引出蝗魔。
张奎赌他暂时希望自己活着。
此刻澜江水府中,外围无数水鬼夜叉河妖早已蠢蠢欲动,几座石塔也开始嗡嗡震动,表面坚冰哗哗落下。
一道通天彻底的黑影忽然出现,滚滚黑雾中是血色的眼睛,威严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都回去,蝗灾过后寸草不生,你们没事,底下小妖饿死了怎么办,且放他一马!”
所有石塔恢复平静,那些涌动的水鬼河妖们也安静下来。
“哼,看似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