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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五五分账,您看咋样?”
这点小钱,搁从前在京城的时候,自然是入不了侍卫们的眼。但时移世易,他们的身家都还在京城呢,正是缺银钱的时候。
那侍卫统领也是争取了好久才谋到这个肥差,文二老爷这话挠在了他的痒处。
“三七,我七你三。”他斜了文二老爷一句,也不说同意不同意,只催促一众下属道:“出门在外哪里讲究得了这些?别说受潮了,就是发霉了,灾年的时候百姓不也一样吃?”
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侍卫这种不辨菽麦的人根本不知道其中利害。
“哎呀,行吧行吧。”文二老爷那冒着精光的眼睛里满是肉疼。
两人一拍即合,后头文二老爷又带他们买油。
最后一行人还捎带回去好些个酸菜和木耳,自然品质也没那么好,但是越差的东西,差价越多嘛!
后头一行人运粮回山上,看守关卡的士兵也收了打点,加上猎犬也没做出闻出毒药的反应,就痛快地放行了。
于是这天傍晚,灶房里就接收到了这一批“新鲜”食材。
顾茵检查过后心里松了口气,但凡这群皇城里出来的人懂一些门道或者不肯收贿赂、刚正一些,计划都不会顺利地进行到这一步。
但到这一步还不算结束,难的还在后头——要把这些食材处理得没有异味,让人浑然不觉地吃下。
“掌柜做酸菜鸡肉粥可好?这天怪冷的,晚上喝点热乎的也舒坦。今天好像还看到买了些木耳,炒个肉丝最好吃不过。”顾茵当着尚膳太监的面询问周掌柜。
周掌柜又看向尚膳太监,尚膳太监正吃着顾茵孝敬的猪油渣下酒。
从前他只负责给皇帝传膳和试毒,出去都是小太监们一口一个‘爷爷’伺候着,如今倒是成了半个灶房的人,日日围着锅台转悠。
他疏懒地摆摆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整鸡切块后放入葱姜料酒腌制一刻钟去腥,豆腐香菇切片,土豆切成条块。
之后大锅烧油,放葱蒜爆香,放入酸菜翻炒,等炒出香味后加水煮沸,放入腌制好的鸡肉块,再放香菇和土豆条、大米。
熬粥这个交给顾茵来,她判断火候是一绝,熬到出锅前在放上一些豆腐。
热滚滚的酸菜鸡肉粥就做好了。
同时周掌柜也炒出了一大锅木耳炒肉——那木耳事先已经泡过,送到山上后又再由他们浸泡半下午,此时已经变得胶质绵软,但周掌柜一身本事不输顾茵,又用大火快炒,再放一些香料,不论是外观还是香味,都和普通木耳没有区别。
“今天小娘子和周师傅倒是不藏私了。”尚膳太监闻着灶房里的香味咽了咽口水,“咱家也有些饿了,正好先吃一顿。”
顾茵却不能让他吃这个,先把他吃出个好歹,外头的人还怎么吃?
“您哪儿用吃这大锅饭?”顾茵笑道,“我们给您另外做些精致的。”
顾茵对着周掌柜使了个眼色,再次放酸菜下锅爆香,放入鸡块爆炒。同时顾茵下了碗放足了鸡肉的鸡汤手擀面。
那酸菜炒鸡陪着清爽可口的鸡汤面,把尚膳太监哄得眉开眼笑。
没多会儿,侍卫们就来传膳了。
这次轮到来抬吃食的两个侍卫正在抱怨,“兄弟们从前在京城不说炊金馔玉,那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何时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们所谓的沦落,也就是隆庆帝给他们制定的两菜一饭,有荤有素的标准。
别说行军打仗,就是一般的富户百姓都没他们吃得好。光说那木耳一样,就是一般百姓都吃不起的。
但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待遇俨然是一种折磨了。
“你少说两句,”同行的人肘了他一下,同时不由感叹道:“今天的饭菜好香啊!”
“大人们都辛苦了。”周掌柜笑着,和往常一样和他们一道去分发吃食。
一般的军队纪律严明,便是用饭也有规矩,这群皇城来的公子哥儿自然不讲究那些个。
闻着今天格外香的吃食,众人都比平时多要了好些。肉粥多,木耳少,这些木耳最后大部分还是呈送到暗卫那里,他们才是如今营寨里皇帝最受器重的人。
而灶房里,顾茵又心急又害怕,却偏还要笑着应对那尚膳太监。
这时,高大的身影在门口出现,顾茵一见了他,心里立刻松了口气。
喝得半醉的尚膳太监瞧着好笑,打趣道:“你这相好倒是来得巧,肯定是因为今天小娘子做的饭菜格外香,把他给勾来了呢!”又对青年招手道:“别在门外站着了,快进来吧。”
青年看到顾茵发着抖的手,第一次逾矩地牵了上去。
他的手干燥而温暖,那温暖从指尖一直传到顾茵心里。
62、第六十二章
第62章
她的手柔弱无骨;掌心带一点薄茧,显然是日常做活之人的手。
握在青年的手里,他甚至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弄疼。
这样的举动自然是亲密了些,但都知道他们关系非比寻常;便是尚膳太监瞧了都只是笑笑没出声。
青年牵着她坐到灶膛前的小板凳上。
顾茵的指尖恢复了温度,也不再打抖。
就这样安静地坐了大概两三刻钟,周掌柜从外头回来了;对着他们点头示意;表示饭食都已经分发出去。
顾茵对他微微招手,让他也坐过来。毕竟一会儿若是有人中毒;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吃食有问题;要找他们两个厨子的麻烦,而待在青年身边;则是最好的保障。
周掌柜自然过去;看到两人紧扣的手;他脸沉了沉;就那么看着。
看得顾茵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一直没松开青年的手,连忙放开。
青年手里一空,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照常添柴火烧灶。
顾茵也觉得有些害羞,起身又下了碗酸菜鸡肉面;递到青年手里。
又过了一会儿;外头突然传来此起彼伏地痛喊声。
“怎么回事,我肚子好疼!”
“我想吐,呕!”
“你们这是怎么了?吃坏了吗?”
有人在进食的一个时辰里立刻发作出来,有人则尚无反应。
外头乱成一片;尚膳太监听到喧闹声立刻吓得醒了酒,站起身道:“发生何事了?都是一样的吃食,怎么有人吃坏了?”
他狐疑的目光落到顾茵和周掌柜身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青年放了碗嚯的站起身,同时身上突然发出“咔咔”几声响,只见他每走出一步,身形就高大一分——眨眼间,他身形暴涨,整个人竟比之前还高大魁梧不少!
“你你你……”尚膳太监吓得跌坐在地,指着他连个完整话都说不出,最后被青年一个手刀放倒。
“跟我走。”
三人喊上袁师傅,从后门离开灶房。
外头果然乱成了一片,青年又早就摸熟了山头上的明岗暗哨和地形布置,遇上阻拦的散兵,也都让他三下五除二给放倒了。
一行人从小道到了半山腰。
此处再往下,就是青年日常打水的地方和禁卫军设置的进出关卡。
“你们在这里躲一下,我去接文老太爷。若是有人追来……”
“你快去吧,若是有人来,我们往山里跑。”顾茵说完又抿了抿唇,“你自己小心些!”
换上了侍卫服饰的青年眼光一柔,颔首之后就快速离开。
他一路赶到文老太爷的屋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日隆庆帝突发奇想,把他召到了自己身边,又商量起了复国大计。
这下子是再不可能在不惊动隆庆帝的情况下,把文老太爷也送出营寨了。
青年当即就返回灶房,把灶房里还晕着的尚膳太监扔了出来,然后将屋里的油全部倒出,点燃了灶房。
这天无雨,火遇油烧的很快,就在这烟升起之际,山脚下的义军前头部队看到这临时充当狼烟的信号,便齐齐往上进攻。
此时隆庆帝这边,他本来正和文老太爷说着话。
突然下头的人来报,说一众侍卫不当班的暗卫中有半数人都出现了肚疼呕吐的症状,这症状来的急又快,还有不少人直接昏迷了。
“这是中毒了!”隆庆帝慌张地站起身,“如何被下的毒?为何有人中毒,有人无事?”
下头的人自然给不出答案,隆庆帝又道:“刚过夕食的时辰,速把那厨子缉拿!”
还不等人去,又有人来报灶房走水烧起了大火,这下子是不用去拿人了。
隆庆帝再让人去灭火,不久后又有人来报,说山下有叛军来袭!
隆庆帝心中一慌,内伤发作,呕出一口血,气息虚弱地道:“叛军多少人?再探再报!”
说着他转头看向文老太爷,“老大人,你看……”
文老太爷一直鹌鹑似的在旁边缩着,此时被隆庆帝点了名他才站起身,哆嗦着嘴唇道:“圣上骗得老臣好苦啊,您之前肯定是受伤了。您别急,咱们人多势众,必不会让那乱臣贼子得逞……”
说完文老太爷踉跄两步,又晕倒了。
文二老爷日常都在老太爷身边的,不过他近不得隆庆帝的身,只和普通宫人一样站在门口伺候着。
“爹啊,我的亲爹啊,你可别吓唬儿子啊!”
文二老爷号丧似的号起来,号得本就身体不适的隆庆帝越发难受,他一挥手,宫人自然把文二老爷的嘴堵上。
后头他干脆让文二老爷陪着老太爷去一边歇息。
当然,这种时刻他是不放心让老太爷离开自己的视线的,所以就还和他在一个屋子里。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打斗的响动。
青年虽换上了侍卫服,但能进出皇帝屋子的侍卫都是熟面孔,他刚接近就让人发现了,不过因为去吃过饭食的人都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尤其是那些个武艺高强的暗卫,吃木耳吃得多,就算现下没发作出来,打斗过程中气血上涌,立刻发作出来好几人。
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