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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围紧了,别让这小王八蛋跑了。”小侯爷当然知道苏好意最擅长溜之大吉,提醒手下的人不可掉以轻心。
“真是好巧!”这时外头忽然有人说话。
众人扭过头去看,苏好意一下子就笑了。
说话的这个人五旬上下年纪,相貌端庄气质儒雅,一身竹根青布袍,腋下夹着个账本,身后跟着四个渔民打扮的年轻人。
“三爷怎么来了?”苏好意笑吟吟招呼道。
这人姓童,大名不常叫,因为行三,人都称其为三爷。
他是海清秋手下第一得力之人,虽然饱读诗书却屡试不第,后来就做了船帮的账房先生。海清秋赏识他,让他主管船帮的赌坊生意。
“自然是寻你们二位来的,”三爷指的是苏好意和小侯爷:“在下奉海帮主之命,要跟二位交代些事情。只是没想到二位居然在一处,倒免得在下两处奔波了。”
小侯爷见了这人立刻就没了之前的气势,但在人前还得勉强撑着。
“小侯爷,这是您在我们宝源局欠的账,”童三爷说着将账本拿了出来,递到小侯爷面前:“都三个月了,可该还了。”
第14章 侯爷侯爷可奈何
小侯爷顿时紫了脸。
他这人很爱面子,何况还是在苏好意面前。
可童三爷是谁?浑水里蹚出来的精明人,这么做就是安心给他没脸。
“手底下小的不懂事,找了好些日子没找见您,这不只好老朽亲自来了,”童三爷继续和颜悦色地说:“还请您别难为我们这些跑腿的。”
童三爷从不会疾言厉色,因为犯不上,他这人脾气有多随和,手段就有多狠厉。
小侯爷自然清楚这一点,更何况,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他是被母亲溺爱坏了,何况近几个月结交了木惹儿公主,自觉有了靠山,跑到宝源局去赌,赢少输多,手里的没那么多钱只好欠账。
本以为跟公主撒撒娇儿,这事儿就能过去,毕竟公主随便赏点什么也就够他还赌债了。
没想到这些天公主居然闭门不见,可把他急坏了。
他父亲是个严厉暴躁的人,要是知道他在外面欠了赌债,一定会把他打个半死,连同母亲也要被申饬。
所以他才会找苏好意的麻烦,可没想到遇上了童三爷。
“你再给我三天时间,”小侯爷只好咬着牙说:“我想办法凑了钱还上。”
童三爷听了一点头,好声好气地说道:“如此,小人恭候着您。”
小侯爷于是就要走,童三爷又叫住他:“小侯爷,不知你今天把苏公子围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在下可有几句丑话要说在前头。您可能不知道,苏公子是我们海帮主的义弟,我们船帮上下几千兄弟都要尊他一声小爷的。还请您别唐突了他,否则我们海帮主可不答应。”
小侯爷听了,心中再不甘,也得点头答应。
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在冠盖如云的天都他一个侯爷家的世子根本算不得龙,可海清秋却是十足的地头蛇、水里蛟。
他一来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二来也着实忌惮海清秋。所以只能自认倒霉,朝苏好意一拱手算是赔罪了。
苏好意还了礼,脸上无一丝骄矜之色,这让小侯爷心里多少好受了些。
等这群人走了,苏好意才向童三爷道谢:“今天的事真是多亏了您给我解围,不然的话还真不知该怎么了局。”
“苏小爷太客气了,像您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会搞不定这样的小事?不过是给我戴顶高帽子罢了。”童三爷笑着说:“老朽本来是要到楚腰馆去请您的,不过既然在这里遇见了,也就直接说了。下个月初六海帮主给小公子办满月宴,请您一定要去。”说着递上一张洒金请柬。
“好,好,我一定去。”苏好意双手接过,满面含笑地问:“大哥大嫂并小侄儿这这些日子都好吧?”
“多承小公子惦记着,都好。”童三爷说道:“我叫他们几个送您回去吧!初六日一定要到。”
“不必麻烦兄弟们了,”苏好意赶紧说:“我自己回去了就好。麻烦三爷回去替我向大哥大嫂带好,初六日我一定早到。”
苏好意离开后,童三爷身后跟着的船帮兄弟有一个好奇地问道:“这苏八郎不过是个小龟奴罢了,怎么帮主恁的赏识他?莫非看上了他那张小白脸?”
“难怪你进船帮五年了还只是个小卒子,”童三爷别有深意的看了那人一眼,似笑非笑道:“苏公子年纪虽小,说话做事却滴水不漏。像你这样的夯货,他要是安心整你,只怕你都活不过今晚去。以后夹紧了你的嘴,别什么都胡吣,帮主的事岂是你能议论的吗?”
那人被童三爷抢白了几句,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低垂了头,再也不敢瞎打听了。
不说童三爷之后去干了什么,单说苏好意,同三爷分开后一径回了楚腰馆。
此时已经开始上客了,软玉正在调琵琶弦,见她进来就笑:“在公主府喝了酒回来的?”
“喝的不多,”苏好意摸了摸脸笑道:“还红着呢?”
她喝酒容易上脸,但其实离醉远着呢。
“快上去吧!”软玉小声道:“趁现在人不多赶紧溜。”
刚说完背后就有人哈哈大笑,说道:“八郎往哪儿跑!可叫我逮着了!”
苏好意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一边转身一边笑言:“我道是谁,吴先生今日好雅兴啊!”
吴先生本名吴涯,字有涯,是位丹青妙手,最擅长画人物。
和一般的好色之徒不同,他的确是位难得的雅士。
他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爱美。平生见了美人美景或是美器美物,必定要痴痴欣赏一番。
然从来只远观不亵玩,也算是个奇人。
他很是痴迷苏好意,常说她姿容绝美,意态犹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当然,在吴先生眼中,美人既可以是男子也可以是女子,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苏好意见了他自然要说话的,吴先生喟叹道:“八郎是不能饮酒的。”
“吴先生此话何意?”苏好意问。
“因为太美了,”吴先生摇头晃脑点评道:“容易让人心生魔障。”
“先生玩笑了,”苏好意笑笑说:“我先上去看看我娘,回头再跟您聊。”说完上楼去了。
第二天,公主府的管家亲自到楚腰馆来,向苏好意赔罪。
“车夫昨日回去后把事情说了,公主听了很是抱歉,说给八郎惹麻烦了。”公主府管家说:“公主已然交代小的处理此事,那小侯爷今生休想再进公主府了。另外叫我带些礼物来给八郎压惊,还说小侯爷那样的人不过是玩伴罢了,您才是真正的知己。”
“公主太客气了,这原本也算不上什么事。”苏好意笑道:“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我越发该死了。”
“八郎客气,这是小的分内的事。”管家对苏好意十分恭敬:“公主还说您什么时候得闲儿了就过去陪陪她,现在也就见了您不烦。”
“好,我过两天就去。”苏好意答应道。
再说那个小侯爷,公主府的管家奉公主之命送给他一只玉玦,寓意“断绝”。
小侯爷无可奈何,好在这玉玦颇值钱,他转手卖了,将银子还了赌债,也算两清。
第15章 公子久怀悬壶志
初夏的黄昏落了几点雨,地面微湿,庭院中的石榴花开得正炽,热辣辣的一片,灼人眼目。
台阶上摆着几盆栀子,虽然还未开,但已经生出肥满的花苞,拥拥簇簇的,可以想见不久一定会开得热闹极了。
院子里很安静,虽然有几个下人,但没人说话,各自做着手里的活。
司马兰台带着墨童走进来,院子里的下人连忙请安,门口台阶上站着的两个小丫鬟也忙说:“七少爷来了!”
声音高而紧,竟不像是给司马兰台请安,反倒像给屋子里的人报信。
墨童不禁一咧嘴,眼睛紧盯着自家公子,显然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了。
司马兰台神色凝重,看也不看那两个丫鬟,只是脚步明显加快了。
墨童笑嘻嘻看了看那两个丫鬟,做了个鬼脸,那两个却没心思同他玩儿,都扭着手绢往屋里头看。
果然,进了屋子,见里头的人神色稍显慌乱,屋子里飘散着淡淡的酒香,仔细嗅一嗅,应该是鹅雏酒的味道。
屋子里有几个大丫鬟和两个婆子伺候着,都赶上来给司马兰台问安。
“兰哥儿来了,快坐吧!今日没人请你去诊脉么?”坐在湘妃榻上的是个四旬上下的美妇人,浅绿长衫外罩月白比甲,修眉深目,美得淡雅,她的声音绵绵软软的,显得她比实际年纪要小些。
“母亲又喝酒?”司马兰台不寒暄,直接责问起来,一个“又”字咬得很重。
原来这美妇人就是司马兰台的生母栾氏,细看去他们两个的长相总有四五分相似。
只是司马楚的面庞要更英朗一些,不似栾氏的柔和。气质也更清冷,不像他母亲那样可亲。
栾氏本来想否认的,可一对上儿子的双眼,便没有勇气说谎了,期期艾艾道:“这不是……下雨了么,喝杯酒搪搪寒气……”越到后来声音越低,明显心虚。
五月的天哪来的寒气,这理由显然说不过去。
“母亲的身体不宜饮酒,会牵发心疾,还要我再说几遍呢?”司马兰台并不疾言厉色,可满屋子的人都觉得心惊肉跳。
虽说世上没有完人,可司马兰台却是不可多得的芝兰玉树,一般人在他跟前都难免生出自卑来。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也会自惭形秽,何况被他开口责问。
栾氏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比对丈夫还要畏惧三分,也许是因为他自幼离家,母子长年分离,难免带着陌生。
亦或许是心怀愧疚,毕竟儿子离家是因为自己身患顽疾。
大夏国崇佛,父母有疾病灾祸时,儿女常会进寺庙做“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