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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你替我想着这点,放心吧!我会活的好好的。”幽荦用骨笛轻轻拍了拍幽萌的脸颊:“我还没活够呢,怎么能陪着你一起死?黄泉路上你就先走个几十年吧!我的好弟弟。”
幽萌显然不信,他的自信来自不独活根本解不开。
“所以说你没事儿多翻翻大巫山的古籍,别只会和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娘琢磨着怎么害人,”幽荦干脆蹲下来,平视着幽萌:“寻常情况下,不独活的确是解不得的。可如果有掌坛巫女的血,那可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到这时,幽萌才终于慌了。
“你胡说!你就是在吓唬我!”幽萌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我才不上当!”
“别急呀,弟弟。你都把那么多人送上黄泉路了,轮到自己怕什么呢?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么!”幽荦调侃他:“你不也是去和你娘团圆了吗?”
而自始至终,断鸿一言不发。
等苏好意和幽荦出来不禁问他:“断鸿为什么不说话?”
“幽萌毒哑了他。”幽荦嗤笑道:“他们两个彻头彻尾的乌合之众,偏偏自以为高明得很。”
“有件事我想问你,”苏好意道:“你把我救出来了,玉山公主的人不会发觉吗?想必此时一定在到处抓我。”
苏好意如今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担心自己再被抓回去。
“你把我当成什么?救人不彻底的蠢猪吗?”幽荦故作不满:“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苏八郎已经被吊死在城头,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怎么会?”苏好意不禁瞪大了眼:“难道也找了个死囚代替我吗?”
当初吉星被下狱,苏好意苦求权倾世酒他。权倾世救吉星的法子就是用一个死在牢里的犯人冒充他。对外只说吉星病死在牢里,未来得及行刑便埋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你听了难免会伤心,”幽荦的脸色严肃起来,不像之前和幽萌在一起时那样嬉皮笑脸了:“我在进京的路上,遇到一位故人。她当时正被人转卖,见到我后自然求救。我救下了她,并将其带至京城,是她自己要代你受死,求我成全她。”
“是谁?”苏好意听到这番话,心里已然承受不住了。
幽荦也长长叹了口气,说出三个字:“沈慧娘。”
“慧娘?!她不是跟那个绸缎商去了黄州么?”苏好意真没想到会是她。
“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和沈慧娘在一起山盟海誓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偏偏慧娘是个实心眼的,竟信了他。”幽荦道:“他把慧娘带出京城,走的是水路。偏偏又遇见了一个同乡,那人看中的慧娘。简直和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差不多,我赶过去的时候,慧娘正要投水,被我拦住了。”
“可怜慧娘一片痴心,她必定是伤透了心,所以才要替我去死。”苏好意哭道:“她不过是一时心窄,你怎么不劝劝她?”
“我既没有怂恿她,也不必劝阻她。”幽荦坦荡极了:“我只是告诉她,一定要想好。若她不想,没任何人逼她。我还会给她些钱,让她找个地方安身。可是她知道楚腰馆遭焚,你也被人陷害,就不想独活了。”
“这么说她已经”苏好意说不下去,沈慧娘走的时候欢欢喜喜,那时候苏好意还想着,总算有一个落得圆满。
“我给她易了容,况且你们又熟悉,她扮你总有六七分像,所以外人看不出破绽。”幽荦道:“我已经祭奠过她了,你若祭奠,就再等几天,到头七的时候好好给她上柱香吧!”
是的,被挂在西城门上的尸首并非真正的苏好意,而是假扮她的沈慧娘。
但京城里的其他人却都不知真相,包括司马兰台和权倾世。
幽荦并没有向苏好意告知具体的情形,他知道那样只会让苏好意更加痛苦和自责。
实则沈慧娘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提前几日便让人用各种刑具在自己身上造出许多伤痕。
伤痕必须有新有旧,因此幽荦又给她用了些药。
让有些伤口迅速结痂,而有的则要化脓溃破。
这世上,有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亲人手足自相残杀。
而有的人,本无亲缘,明明可以独善其身,却还要舍命相救。
苏好意他们在这个地方休息了几天,祭奠了楚腰馆死去的众人并单祭了沈慧娘才又动身上路。
番外二 除却巫山不是云(三)
苏好意他们并没有回大巫山,而是直接去找当年陈鱼藏宝的地方。
按幽荦的预测,苏好意身中忘川水毒,且有了身孕,若不在生产前将此毒解了,孩子就算生下来也会又聋又哑又瞎。
陈鱼将自己藏宝之处命名为天星宝藏,自然是因为她的丈夫叶天星的缘故。
按照上清玉珠里的指示,这个地方在陈州的荒山里。
因为陈州在京城的东南,他们走了有月余才到那里,彼时已经春暖花开了。
进山前修整了三日,期间断鸿和幽萌两个人试图逃跑,却被发现未能得逞。
“你自己进去还是我陪你?”幽荦倚在石门前问苏好意。
“既然来了,何不进去瞧瞧?”苏好意笑了,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断鸿和幽萌道:“也叫他们进来吧!毕竟这是他们魂牵梦萦的地方不是?”
“听你的。”幽荦吹了声口哨,手下人便将那两个押了过来。
“你外祖母可真是个心思机巧的人,”进了山洞,幽荦不禁慨叹:“这地方亏她如何找到。”
苏好意从进来就没有说话,这里已经四十多年没人来过,所有东西都保留着当初的样子。
最显眼的就是那十几箱子的财宝,幽荦打开一只,里头多是各色宝石,都是顶尖的成色。
“这些东西应该是西域那边传入的,一颗就够在天都买个宅子了。”幽荦拈起一颗雀卵大的晶蓝色宝石说:“可多了也就没意思了,还死沉。”
“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苏好意淡淡地说:“算我送你的。”
“可别,”幽荦忙摆手:“我还没穷到这份儿上。”
“我只要给自己和孩子留些傍身钱就够了。”苏好意道:“这东西多了惹祸。”
“你最让人喜欢的地方就是你聪明却不惹人烦。”幽荦咂咂嘴说:“可惜了……”
苏好意却不接他的话,幽荦似乎很不甘心,追上来问道:“你怎么不问我可惜什么?”
“我又不想知道。”苏好意蹲下身,从一处天然的石台上拿起了尘封许久的盒子。
“不行,我得把话说完。”幽荦摁住匣子不让苏好意打开。
苏好意无可奈何,只好说:“那你就说吧!”
“可惜你不喜欢我。”幽荦看着苏好意,眼中幽光点点。
“财宝分你一半,”苏好意把匣子抽出来打开:“连同这医书也给你。”
“你要害死我,”幽荦后退一步:“大巫山的人为了这东西残杀几十年,我可不想每天都提心吊胆。”
“随你。”苏好意把医书拿出来放到一边,那匣子里还放着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幽荦伸头过来:“好像是封信。”
信皮早已泛黄,上面没写落款。
里头有一封信,还有一串红豆。这封信是陈鱼写的,信上说这里的财宝并非她收集起来的,而是误打误撞来到这山洞发现的。大约是许久以前某些人藏在这里的,只是年代久远,被人遗忘了。
陈鱼还说如果有人来到这里,看到她的信,请将那串红豆带给她的丈夫叶天星,若叶天星已不在了,也请将这串红豆埋在他的坟头。
谢礼便是她所著的医书。
苏好意看了这信,不禁唏嘘,那穿红豆的绳子已经朽烂,稍微用力就断裂了。
“可惜我不能马上见到外祖父。”苏好意伤感起来:“他常年把自己囚禁起来,他那门外边就种着一棵红豆树。”
“你也不必太伤感,等解了你的毒,孩子稍大一些,便可回仙源山去了。”幽荦从旁安慰道。
“那样未免等得太久,不如你派了可靠的人,我再写封信,连同外祖母的东西一并交给祖父。”苏好意道:“否则京城的消息传过去,他必然会伤心。”
苏好意对自己的处境清醒得很,况且她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保全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一切可能威胁到她和孩子安全的事,都要尽可能地避免掉。
“这部医书也一并给你外祖父带回去吗?”幽荦问苏好意。
苏好意摇头:“当然不能了,如果把这个给外祖父,那就成了害他。”
叶天星早已心如死灰,不会将外物放在眼里,可是却有许多人依旧在打这书的主意。把这医书给叶寒星,等于引火烧他的身。
“那你打算拿它怎么办?”幽荦还是挺好奇的。
“和那些财宝一样,”苏好意道:“人人都想据为己有的东西,只要人人有份,就不会再起争端。”
“你真舍得?”幽荦都替她感到有些可惜。
价值连城的宝藏和旷世高妙的医术,谁不想据为己有?
再加上这是苏好意外祖母留下的,本来也应该属于她。
“舍得怎样,舍不得又怎样。”苏好意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不舍,便不能得。”
“你若真能舍得,这倒是个万全之策。”幽荦道:“如此,咱们也就不必再费周章,将这两个人带回去了。”
断鸿和幽萌两个人被封了穴道,说不出话。
他们进到这里之后,真恨不得将苏好意幽荦两个人杀了,将医书和财宝都带走。
而听到幽荦的话,他们顿感大事不妙,虽然说不出话,却一个劲儿地呜呜乱叫。
“你的意思是要把他们留在这里?”苏好意问。
“他们两个梦寐以求的地方不就是这儿吗?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帮我这可爱的弟弟圆梦。”幽荦又开始嬉皮笑脸:“况且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染上血腥,只要咱们把洞口封死,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