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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上诸多变化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芫芜借以窥见了另一片洞天,对于旁人而言不过是两个眨眼。
“正是灵器,而且和芫芜美人手中的这件,应该算是亲戚。”
其厌的声音将她飞到三界之外的神识拉回来,芫芜暗暗定了定心神,将方才所有暂压心底。
“亲戚?”她抬起上邪,“那位姑娘的原身是一柄剑?”
“正是。”其厌点头,面露笑意,“而且和在下颇有渊源。”
芫芜此时的反应出乎意料地迅疾,瞬间想通了“心善”二字因何而来。
“既是你的故交,那这次取三株树叶是不是会容易许多?”她问道。
“美人绝顶聪明!”其厌笑意更甚,不知道是激动还是自得,“别说是三株树叶这样的稀世珍宝,就是一根枯草,只要在赌坊有了主人,都绝非你说取走便能取走的。”
“可是当物品的主人是九姑娘的时候,就要另当别论了。既不需动手,也不用破财。唯一的难点是九姑娘的居所在最里面,咱们需要穿过整个赌坊才能到达。”
……
从最后一块石板上下来,便到了血湖的另一侧。前方是一片广袤的荒地,不见边界。因为没有了血湖的映照,暗淡光源中便只剩下了飘飞流窜的黑色浊息。
一脚踩下微滑微软,芫芜低头看了看,见靴子已经微微陷进泥里。心道这里毕竟是在地下,连土都是湿的。
其实荒地只是概述此处的地貌,而非全貌。若是再算上处于上方的生灵,这片区域则更像是一大片特意开辟出来的斗兽场。
她初次下山历练的时候在街上见过斗鸡赌钱,两只被挑选出来的公鸡在中间你咬我啄,一群人在周围助威呐喊。
眼前这片荒地上便有数十场这样的角逐和围观,惨叫声不绝于耳,喝彩声此起彼伏。
“啊!”缘何运气不太好,刚刚从石板上下来没走几步,便见证了不远处正对着他的一场赌局分出胜负,败者的头颅被另一方一脚踢了下来。
带着半根脖子像球一样腾空而起,画出一个半弧之后落在他刚刚迈出去的右脚之前。正巧是脖子接地,烂肉扎进了湿泥里。
这是一颗人的头颅,从脑后翻到前面的头发盖住了面容,同时也盖住了缘何的半只脚掌。
他猛地跳起,连连后退。直到被一只手掌托住后背,才算结束了一系列的应激反应。
陵游自然看见了方才的场景,扶着缘何的肩膀将其推到了身后。
“让你逞强。”芫芜转身拍了拍缘何的脑门,“若不是你非要走在前头,谁不能替你把那东西拦下?”
缘何正欲说话,抬头却见芫芜的视线已经从他身上离开,移向了正前方。
原来是赌局结束之后围观者纷纷散开,却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朝他们这边走来。
大的那个又高又胖,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只能用滚圆来形容。床单一样的衣裳披在身上,随着他蹒跚的步履,左右两侧的肥肉交替鼓动。
小的那个则是极细的一条,若非还有一层松散枯干的皮隔在中间,极容易让人看成一副会动的骨头架子外面裹了衣裳。
但是这两个还是有一些相同之处的,那就是一头两手、双脚接地——都长了一副人的形状。
“哟,原来是厌公子呀!”矮瘦的那个一声惊呼,看着其厌道:“远观几位神清气正,干净极了,我当是头回过来的新客呢。”
他面皮比树皮还糙,帘子一样耷拉着险些将五官全部遮住。但发出的声音却是未及弱冠的少年人才有,温润且稚气。
可是和这张脸、这副躯体搭配起来……
芫芜是发自本能地皱起了眉。
她从小看着卫落的脸长大,便觉得所有男子的模样都该是和他差不多的标准。
后来见得人多了才发觉这个认知是错的,青衿门上下数千弟子,除去洛清漪以及她门下的女弟子,竟是所有人都没能达到这个“标准”。
玄门弟子因为有灵力加身,姿容气质本就要高出普通人一大截儿。再后来又逛了一遭尘世,她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而关于女相,标准则是见得最多的半夏和洛清漪,结果自然和上面完全相同。
可是认知和观念可以改,她可以将“标准”一降再降。但是自幼养成的习惯却已经长在了身上,她这双眼睛确实更喜欢看美人。
用云栖的话来说,就是她喜好美色,以貌取人。
以貌取人绝对是那家伙夸大其词给她扣上的帽子,但是喜好美色,芫芜自认无言反驳。
眼前这二人的形容绝对已经超出了美丑的范围,只能用骇人来形容。芫芜看了第一眼之后,便立即在心中将“不能以貌取人”默念数遍。
这边默念刚刚结束,对方一句话出口,便将她暗中的努力全部抵消。。
“新结识了几位朋友,带他们下来逛逛。”其厌和那人寒暄,“二位特意寻过来,是有什么事找在下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胖瘦
“厌公子误会了。”枯树皮说道:“我们兄弟是过来把它捡回去。”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脚底将地上的那颗头颅向着自己扒拉,然后反脚在下将其踢高,最后出手抓住头发提溜在身旁。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甚至只是手脚在招呼,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其厌。
“你捡这东西做什么?”其厌对于和人寒暄信手拈来,但正因为太过熟练所以常常嘴巴快过脑子。若是平日里倒也没什么,可是眼下未经脑子的话一出口,他立即祈祷对方耳背耳鸣,一个字都没听见。
“还能是为了什么?”事实证明,他的祈祷没起到半分作用,只听枯树皮道:“我们兄弟俩也就这点儿乐子了,贪个口舌之欲。”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其厌连忙开口,试图将话题终止,“在下还要……”
可是对方没有停下的意思,因为提到了自己的爱好,所以介绍起来滔滔不绝。
“厌公子可知道这眼睛、鼻子、舌头和耳朵分别是什么样的最美味?”枯树皮问道,
虽然问的是其厌,可是显然他们要自己作答。枯树皮话音刚落,一旁的圆胖子紧接着便答道:“眼睛最好是烤着吃,求的是一口下去满嘴爆浆的滋味。所以兽眼最好,汁水最多。人眼太小,两颗一起都塞不满嘴。”
“鼻子吃起来口感都差不多,但是兽类的普遍比人的大,所以还是以兽鼻为佳。我喜欢卤着吃,我哥喜欢烤着吃,他吃什么都喜欢烤着吃。”
“舌头虽然还是人的小兽的大,可是滋味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人舌软嫩,煎炒烹炸怎么吃都好吃。上回我馋得很了,没忍住直接生嚼了一根,发现又是另一番滋味。”
“最后是……”
“呕!”
圆胖子一连列举了三种“美味”,中途竟是连气都没有换一口。其厌几次想打断,奈何没有任何机会容他插嘴。
终于是从陵游背后发出的干呕声,阻止了圆胖子继续介绍第四种。
干呕声自然是陵游发出来的,他听着话音不对的时候便试图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但是脑子要是这么听话,他也不会被一颗头吓得心肝具颤了。
于是乎各种鲜活生动的画面一幅幅从他脑海中闪过去,比那圆胖子描绘的更加细致入微。若非胃里空空如也,他此时绝对不只是干呕。
……
“哈……哈哈……”略一转头便能看见陵游和芫芜双双变得铁青的脸,其厌尴尬地笑笑,立即转向胖瘦二人,“二位,在下还有要事,咱们就此别过,日后再会哈,日后再会。”
不等对方回应,其厌便一马当先大步向前。芫芜将缘何揽到她和陵游中间,三人随后跟上。
“哥。”枯树皮要走,圆胖子喊住他。
“干啥?”枯树皮回头,见弟弟既没有挪动,也没有看向他。
“哥,三个都是新客……”
见圆胖子的视线一直追着前方四人而去,枯树皮立即就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随即将手中头颅前抛,圆胖子察觉到动静转头,正好用他皮下塞了二斤棉花一样的脸接住了断头。
断头脸上覆盖的血迹尚未完全干掉,从圆胖子面上滚落下去之后,便见一张红面具被拓印在圆胖子脸上,占了胖脸不过三分之一的大小。
“哥,你干啥?”圆胖子生气归生气,还不忘伸手接住落下去的头颅。
“干啥?阻止你去找死!”枯树皮走近,跳起来猛拍对方只当装饰用的脑袋,“新客,新客,你以为所有新来的都是好欺负的?既然这么有能耐,你当时为何要趴在地上求其厌饶你一命?他可是浑身上下只有嘴皮子顶用,还有比他更好欺负的新客吗?”
“那是……”圆胖子反驳,“那是因为有九姑娘罩着他。要是就他自己,我……”
“那你咋知道那三个没有大人物罩着呢?”枯树皮就差把“恨铁不成钢”写在脸上了,“在赌坊确实凭本事吃饭,这不假。可是你有那个本事吗?你要是有,还会终日只能在这毛都不长不长一根的地方混吃等死?城里酒池肉林、美艳女妖要多少有多少,你咋不去呢?”
“我……”圆胖子辩无可辩,还想去找芫芜几人的踪影。
看得枯树皮恨不能再给他一巴掌:“你这幅嘴脸要是早露了片刻,我连给你收尸我都抬不动你。”
“你啥意思?”圆胖子觉得自己受到了诅咒,想奴又不敢怒。
“你……唉!”枯树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怒气吐出去之后才耐着性子开口,“看见那青衣女子手里的剑了吗?有没有觉得眼熟?”
“哥,你是说……”圆胖子显然是回想起了什么,随即一个激灵,“怎么可能?”
……
大约是一百三十多年前,一名俏佳人忽然来到赌坊,一身白衣格外扎眼,气质更是坊中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