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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威胁我?”白衣女子看着蜃渠问道。
“你排第七,老子是十三,怎么敢?”蜃渠说着不敢,面上却没有看出半分,“老子倒是有些好奇七姐,怎么如今不相干的闲事都要管了?”
“谁跟你说我们不相干?”白衣女子看了看已经回到芫芜和陵游身边的缘何,然后道:“他穿白衣裳,我也穿白衣裳。单从这一点来看,我和他之间的联系,总要比和你之间的联系深一些。”
她一身清冷,说话时声音也冷冷的。可是这说话的方式和内容,却让芫芜瞬间对其好感倍增。
“看来七姐今日是执意要和老子作对了?”蜃渠抬手,一条血红的鞭子出现在她手中。那鞭子看不出材质,软塌塌的,活像一条死蛇。
“不会。”白衣女子颇为认真地回答道:“你还不值得我花心思。”
若非场合不对,芫芜肯定要笑出声来,她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位九姑娘了。
“你……”蜃渠大怒,手中的鞭子朝白衣女子游过去,“老子今天就好好教教你,怎么改了这目中无人的臭毛病!”
二人交手的瞬间,兆过和有苏纯狐也一同工攻向芫芜和陵游。
“今天下来之前就该找巫娘子卜上一卦才对,要是早知道运途如此不顺,晚上一日又何妨?”看着上一秒还能维持平和,下一秒就制造出混战的六个人,其厌无可奈何之下,居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笑什么,快帮忙呀!”缘何也顾不得蹲在他肩膀上的老鼠了,摇着他的手臂催促道。
“我……我的修为还不如小恩公你呢,我怎么帮忙呀?”
“你刚才怎么帮的,现在就怎么帮!”缘何话落的同时,余光瞥见一道烈火卷向陵游。
“他掌心之火非同寻常,尤其针对阴暗污秽之物。”正一脸为难连连摆手的其厌瞬间变了模样,冲着正和有苏纯狐交战的陵游喊道:“但他一时半刻用不了咒术,恩公只专心应对烈火即可。能躲避就不要直面!”
“我阿姐,还有我阿姐呢。”其厌话落,芫芜紧接着催道:“还有那位白衣姐姐,你快帮帮她们。”
“小恩公,你真以为我无所不知不成?”其厌被他摇得险些拿不住扇子,无奈道:“而且你看她们俩,是需要我帮忙的样子吗?”
其厌抬手指向另外四人,只见那条赤鞭在蜃渠手中虽然像是变成了活过来的蛇,每一次出击皆指要害,但却奈何不得白衣女子。
二人交战时蜃渠看似气势十足,却是白衣女子更为从容。
而芫芜像是从上一战中开了灵光,不再拘泥于剑术招式,说好听些是灵活多变,说得难听些便是颇有些无赖。最为明显的变化便是上邪被她握在手中的时间越来越短,独自出击的次数骤然变多。
芫芜用一双手一柄剑对上兆过,硬是营造出了二对一的既视感。如此一来,她灵力修为远不如对方的劣势,即使没能被补足也已经缩短了成。
“芫芜美人,留意他下三滥的小手段。”其厌还是出言提醒了一下,随即再次将注意力放到陵游和有苏纯狐身上。
有苏纯狐即便受了伤,陵游对上他也绝然不轻松。方才二人围攻加上其厌的干扰,才在他身上讨到了便宜。可是现在,却优势不再。
不过让其厌惊讶的是,陵游对上有苏纯狐像是一开始便用了十成的力气,但是随着对方攻势不断加剧,他却也没有力竭的势头。就像是一张拉满了的弓,明明再过分分毫便会直接崩断,可是他却能游走于这分毫之间。
“叽!”
两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战局上,小厌的叫声忽然尖锐,其厌心中大惊。
转头便见一股黄沙已经来到近前,直冲着他和缘何。
“缘何!”躲过暗算的芫芜一声惊呼,从未料到兆过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她。
一道白影闪过,眼看着那诡异的黄沙就要碰到其厌的鼻尖,被白衣女子甩过来的外袍隔绝在外。
“退!”其厌拉着缘何大步后退,没等他们第二步落地,那白色的外袍居然出现星星点点的焦黑,随即凭空自燃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凤毛麟角
白衣女子分心救其厌和缘何的时候,给了蜃渠攻击的机会。外袍被她脱下扔出去的同时,赤鞭的鞭尾缠上了她的脖子。
“白衣姐姐!”缘何见状大急。
“她没事。”其厌拉住他向一旁猛地一拽,“还是先担心咱们自己吧。”
原来是兆过见一击不成,后方又有芫芜追赶,狗急跳墙之下直接朝二人过来。
其厌拉着缘何避开的同时,上邪凌空砍下。眼看剑刃即将接触到兆过手臂,后者的身影却忽然化于无形。
……
蜃渠扯着赤鞭向后拉,白衣女子的身体也随着向后移动。
“已经来到了赌坊却还要装出一副清高自持的模样,老子今日就要撕破你这张皮!”快要将人拉到近前的时候,蜃渠空出来的那只手五指收缩,圈在白衣女子脖颈上的鞭子随即收紧。
“趁你还能说话的时候求老子,老子或许还能让你死得不……”
蜃渠一句话未说完,瞳孔猛然收缩。
只见原本被捆住脖子的白衣女子身形忽然消散,顷刻间由白光凝作利剑。
蜃渠化爪为拳,在剑身抽离之前,再次用鞭子将其捆住。
其实那柄利剑根本没有想要逃跑,只见赤鞭缠住剑身的瞬间,后者忽然转变方向,剑尖朝向蜃渠。
剑尖带着鞭子朝自己刺来,蜃渠一口气未及吐出,连忙挥鞭想要将长剑甩开。
却在动手之后大惊——鞭子已经不再受她的控制!
她当机立断,扔下鞭子便要逃跑,但显然对方已经不打算放她离开。
剑尖自其后心刺入,穿透身体从前胸出来。未做片刻停留,紧接着便抽离出去。
然后在蜃渠的身体倒下之前,饶其颈部飞了两圈。血红的鞭子绕过白嫩的脖颈,蜃渠倒下去的动作正好将鞭子收紧。因为鞭子被剑身带着悬在空中,看上去就像是上吊而死。
……
消失在上邪剑刃下的兆过出现在了缘何的身侧,在二人尚未作出反应之前一掌拍开其厌,将缘何掳在了手中。
“哎呦!”其厌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墙上,接着又滑落在墙角。
“你敢再动一下,我就捏碎他!”兆过左手箍在缘何肩头,右手握着他的脖子,对着芫芜威胁的时候直接将缘何提了起来。
“住手!”芫芜止住脚步。
缘何脚尖离地,白净的皮肤转眼间便一片赤色,额头上的青筋也随之跳出来。
“你先放下他!”芫芜不敢有丝毫动作。
“哈哈哈……”兆过一阵狂笑,却没有把缘何放下。
“把他放下!”芫芜怒吼,握着上邪的手指骨几乎要撑破皮肉。
“想救他的命,那就拿你的命来换。”激动之下,从兆过口中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被其嗓音撕裂开来。
“好。”芫芜应声,“你先把他放下来。”
“阿芫!”有苏纯狐本就在艰难应对,陵游一个分神,从有苏纯狐掌心喷出的烈火直逼其面门。即便他立即躲闪,火光堪堪擦着面颊过去。大火过后,陵游左脸的皮肉顷刻间融掉,黑气外涌。
芫芜听到喊声的时候便心神大乱,却强忍着不转头,把全副精力放到缘何身上。
“你想他死吗?”兆过又一声威胁,话音刚落忽然看见了一只纤细秀气的手掌,随即便觉眼前一黑。
两柄长剑同时出发相向而行,上邪穿破了兆过的喉咙,另一柄则自后向前破开了他的颅骨。击中则死,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缘何。”芫芜飞身将缘何揽入怀中,“你怎么样?”
“咳咳咳……”
并非毫无声息,芫芜放下心来。她将缘何带到其厌身旁,让他贴墙坐下。又看向其厌,后者对她摆了摆手。
“你们在这儿等着。”她话落起身,飞身前行的同时将上邪收回手中。
看清战况之后,她的眼睛被那一片黑刺得一疼。没有言语,提剑上前。
……
“你怎么样?”利剑变回了白衣女子,伸手去探其厌的伤势。
“死不了。”其厌阻止了她的动作,“那边需要你帮忙。”
听他虽然声音虚浮,但能不磕绊地说出完整地句子,白衣女子便知确实如他所说死不了。随即又去查看缘何的伤势:“那里不用我。”
“咳咳咳……”缘何还在不停地咳嗽,纤细的脖颈上五个显眼的指印,喉咙正中的两个最为严重。
白衣女子将手贴在其上,温和的灵力缓缓渗入,消去了喉内的干疼和燥痒。缘何的咳嗽渐渐止住,终于能开口说话:“白衣姐姐……你……你去帮我阿姐和陵游哥哥吧。”
“他们没事。”白衣女子把手收回来,“你自己看。”
“芫芜美人这是……打一架就能提高修为?”其厌已经看了一段时间了,见芫芜一剑劈向有苏纯狐,“而且人家至多一日千里,可她这前后总共用了才不到一个时辰吧。”
“厌公子博闻强记,难道看不出缘由?”白衣女子也在关注着战况。
“那也要我先闻过才能记住。”其厌和缘何一样靠在墙上,脸色苍白气息也不稳,说话却已然恢复了一贯的悠闲样子,“沃野国的事情我见得多听得也多,可是她是玄门的人,你应该更了解才对。”
白衣女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顿,然后缓声解释道:“她必定是先前距离入化境只有一步之遥,只缺一个机遇。想来是来到赌坊之后恰好碰见了这个机遇,所以看上去就像是忽然间修为大涨。”
“你能看出她多大吗?”其厌又问道。若非前方三人还打得不可开交,端看他闲聊的状态会让人觉得他们在看的并非一场搏命之战,而只是供人娱乐的街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