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老者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四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我方才上去看过才知道,三株树叶已经用完了,只剩下栾木之果了。”老者道:“所以幽灵草留下一株就行,我也不占你们便宜。”
“怎……怎么就没有了呢?”其厌道:“会不会是前辈您记错了?您在仔细找找,说不定在哪个角落里就找到了呢?”
“你当三株树叶是你过路的时候随意就能踩到的树叶子吗?”老者从其厌的话里听出了对他记性的怀疑,又想起方才的事,自然是怒火又起,“用完了就是用完了,正经存放它的匣子里没有,角落里更不可能有!”
“前辈。”陵游忍不住上前,“哪里还能寻到三株树叶?”
“你这伤……”老者现在才抬头看向陵游,立即被他脸上的伤吸引住。
“前辈……”
“别说话。”老者打断陵游,昏黄的老眼眯成一条缝,在后者左脸上仔细打量。
“这是何物所致?”片刻之后他把眼睛恢复正常大小,看着陵游问道:“伤了有多久了?至今为止伤口有没有什么变化?还有,你是从哪儿来的?”
“前辈,我想知道哪里还能找到三株树叶。”陵游答非所问。
“不知道不知道。”老者有些不耐烦,“我只知道我自己的药材放在哪儿,不管别人的。”
说完之后,再次问道:“你这伤口是怎么来的?受伤多长时间了?你是从哪儿来的?”
他这样的问法或者说表达方式,任是脾气再好的人听到都不会高兴。但是脾气不怎么好的芫芜,却耐着性子一个一个回答:“他是在赌坊被一只半兽所伤,那人会一种御火的术法,能从掌心喷出熊熊烈火。”
“受伤据此大约有两个时辰。至于我们的来处……我们自人界玄门而来,是青衿门的弟子。”
“前辈,他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不能愈合?”回答完之后,芫芜又接着问道:“他之前也被带着灵力的刀兵伤过,丝毫伤痕都没有留下。”
“你坐下。”老者指着一旁的竹榻示意陵游过去:“没事长这么高的个子做什么?跟你说句话都累得脖子疼,更别说看伤了。”
陵游没有说话的机会,直接被芫芜拉着坐到了竹榻上:“在这里注定只能拿到栾木之果了,总好过没有。现在该你了,安稳待着。”
“哎。”看着老者要用拐杖去拨陵游散下来的鬓发,芫芜立刻出手挡住,“我来。”
一只手有些不方便,她把上邪塞进缘何怀里。然后走到陵游左侧,把散下来的鬓发拢到他耳后,难以固定的碎发便直接用手按着,好将他整个侧脸清晰地露出来。
老者盯着那一片不断往外散着浊息的伤口,先是眼睛放出一股亮光,不久又轻轻呼出一口气。又过了片刻,拿着拐着低着头在原地转了一圈。到最后,再次将视线放到了伤口上。
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一一落尽芫芜眼中,后者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耐心过。她保持着按鬓发的姿势至少超过了一刻钟,终于看见那被白胡子包围在其中的嘴唇动了动。
“这位公子,先来谈谈条件吧。”老者说出的第一句话,固然让芫芜有了呼唤上邪出鞘的冲动,但同时也让她喜上眉梢。
“你能医治?”她问道。
“你既然怀疑,又何故过来?”被一个黄毛丫头用“能”来问话,招命馆主又瞪眼睛又吹胡子,还转身就要离开。
“芫芜一时激动,前辈莫怪。”芫芜立即致歉,且态度诚恳。
其厌都要惊呆了,他听到话音不对便做好了准备打圆场,这嘴都张开了,却忽然没了用武之地。
芫芜美人居然也有如此恭谨耐心的时候?而且还是对着一个明显在故意找事的老头子。而他当初只不过多说了几句话,就被他用剑架在脖子上恐吓。
老者转身转了一半停下,然后又转回来,看着芫芜颇为得意:“来招命馆治病疗伤的,从来没有空口说白话的。这是招命馆的规矩,你可认?”
“自然。”芫芜说完看了看其厌。
后者立即会意:“前辈,那正好。两株幽灵草都给您,一株用来换栾木之果,另一株用来当做请您疗伤的交换。”
老者却摇了摇头,看过来的眼神让其厌生出不好的预感。
“谁说给他治伤也用幽灵草来交换了?”
果然!其厌暗自磨牙,芫芜则心里一沉。
“那您想要什么?”其厌问道:“方才见前辈十分钟爱幽灵草,不过片刻便不喜欢了吗?”
“不是不喜欢了。”老者坦然道:“是看到了比幽灵草更有价值的东西。”
“是吗?”其厌面上带笑,心里却早已将这刁钻善变的老家伙骂了成百上千遍,“在下已经将身上最贵重的东西拿出来献给前辈了,却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入了前辈的慧眼?”
老者把目光移到了陵游身上。
“前辈想说什么?”芫芜的语气顿时沉下来。因为对方看向陵游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而是将他当成了一件极感兴趣的物件。
老者伸手指向陵游,确切来说是他的心口:“我要他拿心来跟我交换。”
“你疯了不成?”听到这句话,其厌再难保持虚假的恭敬,“看好了伤却丢了性命,我们来招命馆是为了这个吗?”
“栾木之果。”陵游从芫芜手中拿出一株幽灵草,递向老者,“这是之前已经约定好的,应该不会反悔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波多折
一行四人从楼中出来,沿着石阶缓缓下行,一时无话。
走了一两百阶的时候,终于是其厌难忍疑惑和惊讶,开口问道:“恩公,方才那怪老头说的是真的?你把心取出来还能活?”
“恩。”
虽然陵游容色淡淡,得到了肯定回答的其厌却愈发激动和好奇:“这心脏乃血脉运行之根本,五族之内的生灵自然不能少了它。就算是化形之后的妖以及躯体发生异变的魔,他们内里并非和五族相同的血脉,但也没听说过谁被取了心还能活着。”
“难怪那怪老头一直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如此举世罕见的身躯,那老头儿不眼热才怪。恩公你看到那楼里的琉璃罐子没有?听闻里面装的都是各种各样异于常态的躯体。有的是得了怪病,有的是修炼入错了门路……”
剩下的三人各自有各自的低落,以至于其厌竭尽三寸长舌之所能,喋喋不休地又讲了五六百层台阶的距离,也没人嫌他聒噪而出声制止。
讲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没了趣味。悻悻地住了口,视线从剩下几人脸上挨个扫过。
最后落到了芫芜身上:“对了,既然已经拿到了栾木之果,芫芜美人就尽快服下吧。虽说不能把毒全部祛除,但却能让伤口不再继续腐烂。”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虽然未见伤口如今的模样,但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保守估计,它起码比一开始扩大了十倍不止。”
“先把药服下吧。”其厌话落,陵游紧接着说道。
芫芜摊开掌心,一颗碧盈盈的果子躺在那里。虽然叫果子,却比绿豆大不了多少。芫芜不禁怀疑,这东西若是不在拿到之后立刻服下,稍不留神就能丢了。
“直接吃?”她问道。
“正是。”其厌道:“千万别嚼,这果子拿在手中的时候看着还算结实,但表皮一旦遇到津液就会立即变软,稍微触碰就会漏出里面的汁水。而那里面的汁水……”
不必他再详细描述,芫芜的表情已经能让人明白那汁水的味道有多可怕了。
“你怎么样?”陵游明显被她惊了一下。看着芫芜额头之上骤然暴起的青筋,这哪里像是吃了难吃的东西,她被刀剑穿身而过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
“没……没事……”芫芜嘴上说着没事,心里想的却是:确实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感觉舌头被火烧融了,但是仔细确认了一下它还在……
“芫芜美人……你把它咬碎了呀?”其厌很像是明知故问。
果然刚问完就被陵游瞪了一眼。
“不能咬你为什么不早说?”缘何紧随其后,指责道:“废话这么多,仅有的有用的话还颠倒过来说。”
其厌大呼冤枉,却只敢让自己听见。
芫芜拽着陵游的衣袖,弯着腰等后劲儿过去。再直起身的时候额头上的青筋隐了回去,眼泪却被逼了出来。
“缘何说得对。”她看向其厌,“你的舌头又长又没用,还留着干什么?”
美人眸中含泪,似落非落,似垂非垂。这本该是一幅动人心扉的画卷,奈何其厌命中无此美事,闻言只觉舌头一阵酥麻,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虽说算不上什么好事,但是经过这么一个意料之外且着实无聊的岔子,从招命馆中出来后沉闷的气氛倒是不知不觉地被打破了。
待其厌觉得自己的舌头不会再有危险的时候,才敢开口说话:“恩公,你就算没有心脏也能活,那会不会有其他影响?比如身体虚弱,或是修为折损?”
“你问这个干什么?”芫芜闻言瞪过来。
“我……我就是好奇嘛。”
“没试过,但应该不会有事。”陵游回答道。
“那你为何不答应那个怪老头?”其厌又问,“既然有心和无心对恩公而言没什么区别,何不拿它交换,把脸上的伤治好?”
“那只狐狸的火正好和恩公的术法相克,作用到你身上之后和芫芜美人中了毒其实也差不离。虽然目前看着没有其他症状,但想要痊愈似乎也不太容易。”
“因为他的心已经不在他那里了。”应声的是芫芜,她正是因此才沉默了一路。陵游先前看上去就跟长了一副不死不灭的身体一样,如今的伤口却无论如何都消不了,自然是难办的很,
“不在了?那